姜蕙蓦地发出两声笑:“我也不想的,谁让你挡了我的路呢?你不死,我跟杨大哥就永远不可能在一起,除了将你这个障碍清除掉之外,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你以为我死了,志安就会接纳你吗?”顾知夏攥紧被子的一角,喘着气道:“像你这等心狠手辣的人,就算世上只剩下你一个,志安也是不会娶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胡说!”姜蕙突然怒吼出声,恶狠狠地瞪着顾知夏,“杨大哥明明对我有情,他说了,只要你不在了,他便可以娶我,他一定会娶我!”
顾知夏看着她这疯魔了一般的模样,暗自震撼,原来一个人可以怀着一份幻想,固执成这样,真真是叫人脊背发凉。
“那天你自己刺伤手臂,我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我,但我还是没能防备住你,这些时日里,我精神出问题,总是情绪失控,性情大变,都是你造成的吧?是你给我下了药,是不是?”
说到激动之时,又见外面的人还没进来,姜蕙便索性大方承认:“不错,是我在你的安胎药里下了迷-幻-药,令你意识混乱,性情变得暴躁,这样,你才像个疯子嘛。”
顾知夏勾唇一笑:“你应该没想到,我能识破你这个伎俩吧?”
“确实没想到,”姜蕙没有注意到对方的神情转变,兀自沉浸在得意之中,“不过你现在才发现,也未免太晚了点吧?”
“我觉得一点都不晚呢。”顾知夏笑得轻松而开怀,眼中还流出一抹黠光,面目中尽是光彩,全然不似适才那个因生产而疼得面色惨白的产妇。
姜蕙惊愕地看着她,登时呆住了。
“你……”
顾知夏索性掀开被子,扶着肚子下了床,抬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笑眯眯道:“怎么样?我的演技还不赖吧?你也没看出来,我是装的,对不对?”
她很是得意。
姜蕙就是再傻,也能回过味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正要动作时,一行人从屏风后面拐出来,个个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她看,面上都是鄙夷的神色,尤其是杨志安的脸上,这种鄙视的意思尤其明显。
只有杨张氏是失望和愠怒。
“义母,您听我解释,事情不是您听到的那样……”姜蕙还想狡辩,杨张氏冷声将她打断,沉着脸道:“不是那样是什么样?方才你亲口承认自残陷害知夏,还给她下药,害她精神出问题,又打算趁她虚弱之时,取她性命,字字句句大家都听得一清二楚,难道还有假?”
“我……”
“姜蕙,我一直对你深信不疑,把你当做亲生女儿看待,不愿你受委屈,让你掌管杨府,没想到你却利用我,甚至借我的手来害知夏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你怎么会变的这么狠毒?”
杨张氏痛心地斥责道,想起这段时间的种种事情,她就觉得自己是个十足的傻子,竟让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给耍得团团转而不自知,这世上恐怕再没有比她更愚蠢的人了吧?
姜蕙抹着泪道:“义母,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但我也实在是迫不得已啊,我无家可归,又不是真正的杨家人,若不努力争取,迟早有一天还是要被我哥哥卖给李鸿,我没办法才……”
“没有办法就可以随意害人吗?难道只有你的幸福是幸福,别人的命就不是命?”杨张氏越说越激动,挥手便给了姜蕙一个耳光,“你欺骗利用我,我可以不怪你,但你迫害知夏,就不可饶恕!你走吧,以后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
此时此刻,在场的人都看着姜蕙,那一道道鄙夷的目光投射在身上,有如火焰,能把她烧出一个个洞来,她只觉得万分屈辱,抬头望向顾知夏和杨志安,怨毒涌入心头。
原来这两个人早就识破她的谋划,联手给她设了一个局,目的就是羞辱她,让她难堪,被人唾弃,真是好一个将计就计。
但如今她大势已去,就算再恨又能怎么样?为今之计,是要求得杨张氏的原谅,让她别赶自己走,一旦走出杨府大门,便是万劫不复。
思及此,姜蕙当即双腿一屈,跪倒在地。
“义母,我知错了,以后绝不再犯,求您不要赶我走,除了杨府,我已没地方可以去了,我家里的情况您是清楚的,大哥要把我卖给那个李鸿,他根本不管我的死活,我要是被他抓住,后半辈子就毁了!”
她每次都知道卖惨,知道该说哪些话能让杨张氏心软,这也是她能一直深得杨张氏爱护的原因。
但是今日不同了,杨张氏对她实在失望透顶,除此之外,还有对顾知夏深重的歉疚,这一系列的感情,都让她不能点这个头。
“当初我将你带回来,护了你这么长时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我不欠你的,杨家更不欠你的,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