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立马走上前,递上杨志安写好的状纸,在洪县令耳边说了几句话,而后又退到一边。
县令将状纸接过来,粗略看了,放在案上,这才转而看向堂下的两个人。
“你们两人,跟李小五是什么关系?”
杨志安答道:“我们都是他的朋友,昨日李小五受冤入狱,草民前来给他申诉冤情,希望大人能够准许草民展开调查,以免错杀无辜之人。”
“哦?你只是李小五的朋友?”洪县令反复地打量着他,眼里的怀疑越来越浓烈,“据本县所知,李小五农民出身,粗人一个,连大字都不识一个,但你文采斐然,气度言行都像个文人,怎么会与他做得了朋友?”
“草民交友向来不问出身,只看人品,李小五为人忠厚老实,心地善良,草民自然愿意与他结交。”杨志安淡然作答。
洪县令却嗤笑一声:“李小五老实善良?那他怎们会活活掐死李蓉?你看错人了吧?”
杨志安也不急着反驳,只平心静气道:“大人,这件案子疑点颇多,目前还不能断定李小五就是凶手,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疑点?什么疑点?”
“根据草民所知,李小五对李蓉姑娘一片痴心,二人两情相悦,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他根本没有杀她的理由,这就是最大的疑点。”
阿红接话道:“不错,小五和蓉姐姐的事,村里人都知道的,他爱护蓉姐姐还来不及呢,怎可能杀她?”
县令微微皱眉,面露不悦,这个案子他已经审定,这两人却来闹公堂,分明是要跟他作对,害他没面子,实在太过分了!
“你们所说的,都不过是个人见解,并不能证明李小五是清白的,但本官办案多年,经验比你们足,那李小五一看就不是个好人,最重要的是,他在案发现场被抓,是凶手已经再明显不过,尔等不要再为他开脱了!”
杨志安一时情急,大声道:“大人,请你给草民三天的时间,三天后草民一定查清真相,若事实证明李小五确实是凶手,草民愿与他同罪,一同伏法!”
“哦?你真就这么有信心?”洪县令以及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他这话给惊到了,毕竟这世上有多少人会为了一个朋友,而把自家性命搭上?
“草民是相信自己的交友眼光。”杨志安按下心中的紧张,故作镇定道。
事实上,他并没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在三天之内查清真相,只是不能眼看着小五枉死。
洪县令见他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禁也怀疑自己判错了案,顿时一阵心虚,心想,要是这小子真查到什么,为李小五脱了罪,他这个县令岂不是要被百姓鄙弃?
“李蓉案已经结案,李小五就是凶手,不会有错,不必再查,你走吧,退堂!”
“等等!”杨志安大喊一声,众人皆看过去,“大人,此乃重大刑事案件,被定罪者要偿命,不是儿戏,你明知案子有疑点,却视而不见,也不肯费心去查,这岂非草菅人命?有这样的父母官,芙水县的百姓还怎么活?”
“你……放肆!”洪县令顿时恼羞成怒,“你竟然敢辱骂本官?”
杨志安毫无畏惧,冷笑道:“草民并非辱骂大人,只是要提醒你,人命关天,不可马虎,否则这一县的百姓也会怪罪你,骂你是个糊涂官!”
洪县令气得牙痒痒,攥紧拳头,一拳打在案上,几乎失态。
堂外的百姓听杨志安说出这番话,突然激动起来,纷纷附和:“是啊,既然案情有疑点,就该尽快查明,怎么能草率定案?这不是拿人命开玩笑么?”
“可不是,咱们老百姓的命确实轻贱,但也不能随意被拿去顶罪吧?百姓的命就不是命吗?”
“还请大人明察,不要错杀了好人!”
杨志安看着早已气得一张脸绿了的洪县令,露出鄙夷的神色,他就猜到这个糊涂官不会听自己的,所以才要鼓动百姓,只有向他施压,才能争取到为李小五翻案的机会。
“好了,都安静下来!”洪县令一拍惊堂木,坐回位子上,觉得头疼,“三天之内,你当真能查清真相?”
“是。”事到如今,杨志安也只有放手一搏了。
洪县令扫视外面的群众一圈,一时间很下不来台,但为了止息众怒,只能先顺着他们的意,于是颔首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就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你要是查不出来,那就别怪本官给你治罪了!”
终于,杨志安还是成功地争取到了为小五翻案的机会,出了公堂后,他便立刻要求去县衙大牢里见李小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