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亮对你是什么意思?”顾知夏忽然问。
杨澜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口道:“什么什么意思?”
顾知夏恼了:“你不是喜欢他吗?那他是否对你有同样的心意?要是没有,你何必在此浪费时间?”
“您是说这个啊,”杨澜边说边思忖,“现在还没有,但我会让他有的,李亮又不是铁石心肠,我对他好,他总会知道的,我相信他会喜欢我。”
“我真不知还说你天真呢,还是蠢。”顾知夏摇摇头,“感情的事是强求不来的,他要是不喜欢你,你做再多也没用,要是对你有那份心,早也该动心了。”
杨澜感到心像被插了一刀似的,生疼生疼。
她不是不知道李亮对自己没男女之情,只是一直都不肯承认而已,此时被母亲无情揭开,又想起答应小皇帝的事,顿时心如死灰。
她跟李亮是注定有缘无分的。
“不论如何,我不能就这么放弃,总要再努力一次才行,希望娘可以支持我。”
“你……”顾知夏无奈,心知女儿脾气倔,很难说动,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杨志安思索片刻,看了过去,“知夏,孩子也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咱们不能总用自己的想法拘着她,既然她坚持留下,那就由她吧,将来即便撞了南墙,头破血流,她至少也不会留有遗憾,更不会怪罪其他人。”
有孩子之前,顾知夏总觉得那些当了父母的人管孩子管的宽,这个不放心,那个也不放心,实际上孩子明明自己有分寸,根本用不着大人多管,如今同样的情况到了自己身上,她可算是深有体会了。
孩子不论长多大,父母对孩子,总是不放心的。
“好吧,你若执意留在帝都,那便由你,不过,你自己要多注意,处处小心,至于那李亮,也不要过多执着,世上许多事本就无法如愿,日子总要过下去,别因一点儿女私情就伤了自己,明白吗?”
杨澜忽然红了眼眶,眼角噙泪道:“我知道,我知道。”
顾知夏见状,越发无奈:“你这孩子,我同意你追李亮了,也不用激动成这样吧?怎么还哭了呢?”
“我是舍不得爹娘,才不是激动。”杨澜冷不防说了句实话。
明天分开后,或许就再也无相见之日,她伤心悲苦,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无法控制地往下掉。
顾知夏道:“既然舍不得,就一起走得了。”
“那不行,我还要追求幸福呢。”
“呵,看来还是重色轻爹娘啊,真是白疼你这么多年了。”
翌日清晨,天色刚亮,杨志安和顾知夏便带着两个孩子和杨张氏离开丞相府,乘坐马车往南门去。
杨澜没有去送,因为怕自己控制不住,露出端倪,叫父母担心。
倒是李亮大早就等在南门口,给一行人送行。
道别的话说尽之后,李亮才发现杨澜不在,故询问道:“怎么没见杨小姐,她不跟你们一道回乡吗?”
杨志安总不好把女儿留下来的意图告诉他,只敷衍着说了句:“她还有事要办,过些日子再回去。”
有事要办?
李亮心下觉得奇怪,杨澜在帝都能有什么事办,连家人也给撇下了?
“对了,你要是见到她,就照顾一下,她一个人在帝都,多少有些不安全,有你照看的话,我们也放心些。”顾知夏嘱托道。
“您放心,我会看好她的。”李亮十分爽快地应承道。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上路了,后会有期。”
杨志安说着,往回望一眼,转身上了马车。
送走杨家人之后,李亮实在惦记杨澜,于是下午特意去了一趟丞相府,但等他赶到的时候,府邸的大门已经关上,并贴上了封条,杨澜不知所踪。
他猜想,杨澜肯定会住客栈,或者暂时租间院子容身,于是又派人到处打听,但好几日过去,都没有查到她的半点踪迹,就好像这个人从帝都消失了一般。
李亮不禁怀疑,难不成杨澜根本没留在帝都,她跟父母撒了慌?可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事实上,那天早上,杨澜在南门,偷偷目送走家人后,就立刻进宫去了,之后再没出来。
因为小皇帝给她在宫里安排了寝殿居住,不准她再离开,连日来她都待在寝殿里,出不了门,也没那心情。
半个多月过去,估摸着家人应该已经到了乡下,杨澜这才开始为自己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