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澜不由心惊,连忙过去将人搀扶着坐下。
“你身上有伤?”
白衣男子点了点头,额上开始冒汗,说话的声音也略带颤抖:“之前不慎被人刺了一剑,本来已经快愈合了,没想到那纨绔子弟还有两下子,竟害我牵动了伤口。”
“你既伤口未愈,自己都难保,又何必出手管这闲事?”杨澜真有点想不通,不知道该说这人是勇敢呢,还是傻。
这话让白衣男子很不解,抬头一脸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心想,这世上把自己的事说成是闲事的人,还真是不多。
“这怎么能是闲事呢?方才我要是不出手,你就被那几个人欺负了,男子汉大丈夫,路见不平岂能不拔刀相助?”
杨澜这才惊觉,方才自己竟把这点给忘了,在他看来,她可是不会武功的弱女子来着。
“是啊,方才多亏了公子相救,你因我牵动了旧伤,我还这么说话,实在是不该,对不起。”
“姑娘不必如此,”白衣男子笑了笑,扶着桌案站起来,“女儿家孤身出门,总是不安全的,你以后还是注意些,千万别再被那几个人撞上了。”
“我知道。”
“那你快回家去吧,我也该回府了。”白衣男子拿上长剑,吃力地迈开步子。
杨澜扶住他的手臂道:“你这样子恐怕撑不到回府,半路上就要晕过去,还是我送你吧。”
白衣男子立即回绝:“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话音刚落,脚下就踉跄了一下,险些没站稳。
“看吧,我就说你现在很虚弱,自己走不得。”杨澜不再多言,立即搀着他出了茶馆,之后又雇了一辆马车,让对方坐到车厢里去。
“对了,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呢。”
他睁开眼来,微笑道:“我姓王,单名一个籍字,不知姑娘芳名?”
“原来是王公子,”杨澜也不讲究,大咧咧地冲他拱了拱手,笑答:“我叫杨澜。”
王籍见她与寻常女子不同,不由起了几分兴趣,又问:“姑娘看起来不像是本地人,是近来才来到本县的吗?”
杨澜颔首道:“对,才来没几天,我看今天天气不错,特意出来逛逛,不曾想头一天出来,就遇上那几个不长眼的东西。”
不长眼的……东西?
这姑娘说话够有意思的,王籍如此想到。
“那你怎么不多带个人出来?这里是边境,蛇龙混杂,挺乱的,你一个姑娘家,最好不要独自出门。”
其实,谁遇到我,是他的晦气才对。
杨澜如是心想,但既然王籍以为自己英雄救美了一次,她也不好说破,让人家难堪,便笑呵呵地道:“我这不是初来乍到的,不知道此地的情况吗?下回出来,一定带几个保镖。”
王籍轻笑着点点头:“这就对了。”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姑娘很有意思。
两人正聊着,原本缓行的马车突然停下,外面传来车夫哆哆嗦嗦的声音:“姑娘,有,有人……”
“有什么人?”杨澜皱着眉头,挑帘探头出去看,只见几个身穿短打的持刀大汉横在前方,拦住了去路。
“死丫头,快带着你那小白脸给爷滚出来!”
原来是先前那四个落败而逃的贵公子。
定是先前被打,回去后愤懑不平,于是又叫了打手过来报仇。
杨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早知道啊,之前就不该放他们走,真是麻烦!”
王籍以为她心生了惧怕,于是开口安慰:“姑娘别怕,有我在,定能保你无事。”
你都这样了,还保我?咱俩究竟谁保谁呀?杨澜默默无语,见王籍捂着伤口就要出去,连忙伸手拉住:“王公子,区区几个渣渣就不劳你去教训了,好好坐着,交给我吧。”
“杨姑娘……”
不等他开口,杨澜已经跳出了马车。
外面,街上被几个打手吓得人人退散,连街边的小贩都扔下摊子不要,躲到远处去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几个公子哥好不威风。
“小丫头,现在告个饶,乖乖与我等回去喝酒,我们兴许还能放过你,否则等我们教训完了里面那个,你就惨了!”紫衣男子大笑道。
杨澜跟着也笑了两声,一脸鄙夷道:“谁放过谁还不一定,保不准一会儿会是你们向我求饶呢?”
“哟呵,好大的口气!”有了支援,黄衣男子早已忘了先前被教训的惨痛经历,又开始嘚瑟起来,“是谁给你的这么大勇气?就那个连面都不敢露的小白脸吗?”
“首先,那位公子是个见义勇为的好人,不是什么小白脸,”杨澜叉着腰道,“其次,我的勇气乃是自己给的,无需旁人。”
此话一出,几个人差点笑得瘫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