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给你上药。”
杨澜虽然本身就武功不错,但军中受训,光是工夫好还远远不够,各方面都需要训练,且每天受训时间很长,对体力有着极高的要求,因此,她也难免磕着碰着,几乎天天都有新伤。
不过,她从未抱怨过,李亮为了彰显无私,也从不会过问她的伤势,哪怕是私底下也不曾,杨澜也从未有此奢望,可现在这人突然搞得如此温情,她还真有点无所适从。
“不用了,又不是什么重伤,很快就会好的,而且今天上了药,明天又会添新伤,纯粹是浪费药材。”
“怎么是浪费?上了药,伤口没那么疼,你今晚至少能睡个好觉吧?”李亮就不明白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何必要这么刚强?
没人关心时,刚强一点尚可理解,明明他就在军中,也没见她主动来找过一次。
杨澜本来还想拒绝,可惜话没出口,两只手就被李亮强行拽了过去。
“疼啊,你轻一点行不行?”
李亮没好气道:“原来你还知道疼啊?我以为你没感觉呢。”
然后开始给她抹药。
“你这人真是……”杨澜气归气,但也知道这人是心疼自己,心里面其实是感动的,于是乖乖坐着不动了。
上好了药,李亮收好药瓶,起身道:“今天晚上,你就歇在我营帐里吧。”
“那怎么行?”杨澜仿佛受到惊吓,眼睛瞪得老大。
“怎么不行?”李亮想起她一个姑娘家,却每天要跟几个大男人挤在同一军帐内,心里就气得慌。
原本他想单独给杨澜安排一个营帐,偏偏下面的人说,若那样做,就有了特例,并非一视同仁了,有违当初招她入军的承诺,怕会引起三军士卒不满,最后,他只好放弃。
“我今夜要外出巡营,不会回来,你有什么好担心的?睡这里难道不比跟别人挤在一个营帐里要舒适?”
杨澜算是看出来了,这人是又打翻了醋坛子,跟她闹别扭呢。
其实杨澜并不在乎李亮为自己吃醋,甚至于,有时候还觉得他吃起醋来,甚是有趣,很想逗逗他,不过,从现在的情形来看,如果真逗他,恐怕会引发不良后果,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放弃。
“好吧,我听你的就是了。”
听她这么说,李亮的神色才有所缓和,心里也跟着舒坦些。
“你出去巡营,何时能回来?”杨澜问道。
“可能要两天后吧,怎么,该不是担心看不到我,会想念啊?”
“不要脸。”
杨澜低声咕哝了句,一头栽倒在榻上,打着呵欠道:“我要睡觉了,别打搅我。”
“行,你好好睡,我也该走了。”李亮笑了笑,帮她把被子盖好,穿了甲衣,又回到床边,俯身在杨澜额上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一口,这才转头离去。
就因这一下亲吻,杨澜瞬间睡意全无,在榻上辗转反侧几个时辰,到了后半夜才慢慢睡过去。
第二日,李亮果然没能赶回来,杨澜跟往常一样,跟士卒们一起按时训练,晚上休息之前,忽然有守卫来找,说是有人来送书信,要求与她面见。
杨澜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自己在这儿的事,只有爹娘知道,莫非是他们出了什么事?
于是赶紧跑出去,到了辕门口,见到是虎大,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虎大哥,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我爹娘和祖母他们出事了?”
虎大摇头道:“没有,我只是奉夫人的命令,过来给你送信而已。”说着,将书信拿出来,交到她手中。
杨澜没有立即拆开来看,蹙眉问道:“爹娘可好?”
“还好。”虎大顿了顿,沉吟道:“只是大人最近身体有些不适,像是得了什么病。”
“有这样的事?”杨澜大惊,“看大夫了没?病得重不重?”
“看了大夫,也吃过药,但似乎并没什么好转。”虎大摇了摇头,不禁叹气,他并不知道杨志安中毒的事,只以为他是得了病才会那样憔悴。
杨澜不由心生愧疚,这种情况下,她这个做女儿的,本应该陪在父亲身边,照顾他,陪伴他才是,可她却远在千里之外,实在是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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