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目的地时,已是半个多月后。
岐国的气候偏湿热,尤其是这个季节,空气中都是热气,在大荣生活惯了的杨澜多少有些不适应,晚上热得睡不着,只能半夜起来开窗吹风。
她现在所处的,是都城西边的一家客栈,距离王宫很远,但离太医院只有半个时辰的路程。
既然紫尾草是岐国特有的毒草,太医院的人不可能不清楚如何配制解药,只要潜入太医院,抓来个太医拷问,应该就能得到解药的配制药方,再不济,也问出哪里有解药。
只希望一切顺利,希望爹爹能撑到她回去的那一天。
第二日的晚上,杨澜用完了晚饭,早早地回了房。
等到夜深人静时,她换上夜行衣,蒙上面纱,挽剑悄然离开客栈。
太医院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在的,因此虽说已是半夜,灯火却还亮着,杨澜爬上屋顶,揭开瓦片,直望下去,只见几名当值的太医正趴在案上打瞌睡。
外面几个值夜的护卫已经被她打晕了,这几个太医手无缚鸡之力,不足为虑。
于是,她一跃而下,飘然而入。
“醒醒,起来了!”杨澜用剑敲响书案,闹出动静。
几人猛然惊醒,睡眼朦胧地四下瞅了瞅,最后齐刷刷地将目光落在面前这个蒙面人身上。
“你,你你你是谁?”
“来人,来人!”
杨澜轻笑一声,抱着双臂,悠然道:“不必喊了,外面那几个护卫已经被我打晕,一时半刻醒不过来。”
“你……”
几个太医顿时慌乱失措,赶紧缩到角落里去,抱在一起取暖。
“你究竟想干什么?这里是太医院,除了药材和医书之外,什么也没有,你若要打劫,来错地方了!”
“我要的正是你们有的药材。”杨澜上前几步,将手里的剑立在书案上,右脚踩着座椅,朝他们勾勾手指,“紫尾草,你们这里有吗?”
“紫尾草?”
太医们面面相觑,神色各异,有人一脸茫然,有人面露难色。
看来,也并非所有人都知道这味毒药。
杨澜又问:“听说,紫尾草是岐国独有的毒药,你们身为太医,连这都不知道?也不怕被同行耻笑?”
其中一个年纪大点的太医反驳道:“太医的职责乃是治病救人,非下毒害人,不知道毒药有什么稀奇?”
“不了解毒药,如何解毒救人?”杨澜冷嗤一声,盯住此人,上下打量他一番,径直将他拽过来,“我看你就知道。”
“不,我不知,连听也没听过。”
一大把年纪,胆色倒还有些,杨澜有些佩服,不过那又如何,还是自家爹爹的性命更加重要。
她当即抽出剑来,抵在太医脖子上,“不说也行,本姑娘现在就一刀杀了你,让你提前去见阎王!”
“不要!”太医吓得满头大汗,哆嗦大喊:“我说,我说就是!”
“那就赶紧的。”杨澜把剑挪开一些,依旧拽着太医不松手。
“紫尾草确实是岐国特有的毒药,但已经很罕见了,太医院也只有资深的太医见过,年轻一辈中几乎不曾听过,连我也只是有耳闻,并不曾亲眼所见。”
太医吓得半条命都快没了,说话打着颤,有些难听清,但勉强也能听懂。
“这么说来,你们也不知道如何配制紫尾草的解药?”杨澜皱紧眉头,心想这下子可麻烦了。
“不知。”
杨澜加大手上的力道,厉声质问:“既然还有人用,那必然有人会配制,什么人手里有解药?说!”
“这我们怎么会知道?”太医吓得脸色惨白,“只是听说早年间王宫大内还藏有几颗配制好的解药,可究竟是真是假,无人知道。”
“王宫?”杨澜想起来,娘在信上说过,爹爹中毒,就是被景天照派去的刺客刺伤所致,如此说来,王宫的确很可能藏有解药。
太医道:“你要知道的,我们都已经说了,现在可以放我们走了吧?”
杨澜松开手,收了剑准备离开,但立即又回头看向几个太医,忽然身影一闪,给几人点了穴。
“这是死穴,四个时辰后能动,但十二个时辰后需要我回来解穴,否则你们一定会血脉爆裂而亡,若不想死,最好别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听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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