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出乎意料的是,当他看清来人是杨澜,却一点也不吃惊,反而从容地露出一抹笑。
“杨澜,本王等你好久了。”
“什么?”杨澜心头一沉,意识到什么,转头欲跑,一伙侍卫快步冲了进来。
而打头的人,竟是前夜见过的王籍。
“把这刺客拿下!”
在这王宫禁内,一旦被发现,就是身手再好也逃不脱,杨澜心知这次栽定了,与其负隅顽抗,浪费体力,还不如束手就擒,另想办法。
于是,她扔了佩剑,任由侍卫上来捉拿。
“将她带到天牢关起来,好生看守,不能让她逃了,否则本王拿你们是问!”
杨澜最后看了王籍一眼,被押了下去。
寝殿里很快只剩下景天照和王籍两人,一下子安静下来。
景天照坐着喝了一杯茶,抬头望着他,笑道:“王副统领,你这次做得很不错,本王很满意,你想要什么封赏?尽管跟本王说。”
王籍垂眸道:“臣乃大王的臣子,自当忠于大王,捉拿刺客,是臣的本分,臣怎敢邀功?”
“话不能这么说,要不是你及时把刺客混入王宫的事告诉本王,今日本王恐怕就要有性命之忧,你救了本王一命,理当受赏。”
景天照这个人多疑,加之王籍又是大荣人,他本就不放心,如果他立了功却什么都不要,毫无疑问会激起他心底更深的怀疑。
这算是试探了。
王籍明白这一点,故作姿态地犹豫了一会儿,说:“臣最近家里添了个儿子,开销大,手头有些紧,所以……”
“本王明白了,”景天照果然开怀大笑,当即叫来宦官,“传本王令,王统领擒贼有功,赏白银千两,立刻送到他府上去。”
“多谢大王赏赐!”王籍做出喜悦却又故意隐忍的模样,低着头说。
这一来,景天照反而放心多了。
“好了,你也下去吧,本王要休息了。”
“臣告退!”
王籍转了身要走,又听得景天照问:“对了,你与那杨澜,是旧相识?”
“回大王,臣与她只是之前在樑县见过一面而已,算萍水相逢,并非旧识。”
景天照点了点头,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后,摆了摆手,说:“没事了,下去吧。”
王籍走后,景天照独坐在案前,面色阴沉地陷入沉思。
杨志安和顾知夏坠崖身亡的消息传到岐国后,一开始他并不相信,还特意派细作潜入大荣打探真假,结果两拨人带回来的结果,都表示消息准确无误。
那两个人,一个是他一生所爱,一个是他一生之敌,不论哪一个他都不希望就这么死了,前者自是舍不得,而后者,他则是想亲手杀了,这样才能消这么多年的心头之恨。
可是现在,他连仇人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满腔的愤恨就只能堆积在心底,这辈子都发泄不出去。
然而没想到的是,就在这时候,他的女儿居然主动送上了门来,正所谓父债子还,杨志安欠他的,都由杨澜来还好了,他要让杨志安在地底下看着,看他如何折磨他的女儿。
想到这里,景天照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渗人的笑来。
被关进天牢后,杨澜便一直坐在角落里发呆,暗暗把王籍那个家伙骂了几十遍。
如果不是那个姓王的,她现在说不定已经得手,并离开王都了。
她越想越气,气得肺都要炸了。
还有那个景天照,把她关到这里后,就没再有下一步动作,他究竟想怎么样?
到了第二天的晚上深夜,杨澜正在打瞌睡的时候,忽然被一阵脚步声惊醒。
她猛地睁开眼,循声望去,只见王籍一身禁军装扮走了进来。
是了,这人乃是王宫禁军的副统领来着,自然能自由出入大牢。
“你来做什么?还嫌没把我害惨,要来幸灾乐祸一番?”
要不是念着之前的交情,她早就把他那天晚上去过太医院的事说出去了,看谁害得死谁。
王籍挥退左右,开了牢门,缓步走进,一脸歉疚道:“对不住,我不是有意害你,这么做也是为了博取岐王的信任,我来到岐国这么多年,虽已混到禁军副统领这个位置,但因大荣人这个身份,岐王依然对我有怀疑,为了向他表示忠心,我只能把你供出去。”
杨澜气愤道:“你以为就只有你的事情重要?我千里迢迢赶到此地,也是身负紧急任务,急着回去的好吗?凭什么为了你的事就坏了我的?”
“我知道这么做是我自私,但事已至此,我也只能向你说句对不起。”
“不稀罕!”
杨澜叉着腰,气鼓鼓地背过身去。
王籍看着她隐在昏暗光线中的背影,忽然问:“你是不是想偷紫尾草的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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