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花儿随微风轻轻拂动,花香弥散在空气中,沁人心脾,杨志安深吸了一口气,觉得人好像也精神了些。
转了两圈,便有些走不动,只好在石桌旁落座。
“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了吧?”
顾知夏倒了杯温水给他,笑着说:“倘若不是国家大事,你还感兴趣么?”
“看你说的,不是国家大事不是更好么?”西林关那地方,若牵涉到国事,哪能有什么好消息?
“好了,快跟我说吧,究竟李亮的人送来了什么消息?”
“解药。”顾知夏只答了两个字。
杨志安登时愣住,不敢置信。
“解药?当真?”
顾知夏颔首道:“当然是真的,药都已经请大夫看过了,说是没问题,只要明天早上取了露水做药引,便可以服用了。”
“如此说来,我也算命不该绝?”几个月来,杨志安头一次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我早就跟你说过的吧?”顾知夏笑言。
“对了,澜儿呢?既然解药拿到了,她怎么不回来?”
“她在西林关,跟李亮一起呢。”顾知夏脸上笑着,视线却有意躲闪,为免刺激到杨志安,决定还是先不把实情告诉他,等他身体好些了再说。
杨志安素知女儿中意李亮,倒也并未生疑,只是打笑道:“那丫头,也太外向了,这还没成亲呢,整日跟在人家身边,也不怕被人说闲话。”
“你女儿脸皮厚,你又不是不知道。”顾知夏玩笑说。
杨志安轻笑:“跟你一样。”
两人有说有笑的,在院子里坐了个把时辰,杨志安又觉有些疲倦了,起身回了屋里休息。
翌日天还没亮,顾知夏就起床到院子里收集露水,天亮后把杨志安闹起来,喂他喝了,再服用解药。
之后,杨志安果然没再毒发,身体也慢慢好起来,见他一天比一天好,一家人的心都放了下来。
唯有顾知夏心里装着事,仍旧愁眉不展。
杨志安看出端倪,遂问她道:“知夏,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啊?”被他突然这么一问,顾知夏有些不知所措,加上心里本来就有事,眼神躲躲闪闪的,也不敢看他的眼睛,“没,没有的事。”
“没有吗?”杨志安盯着她,目光转了一圈,落在她手上,“你每次说谎,都会下意识地扯住衣袖,不敢与我对视,就像现在这样。”
当然,这个表现也只有在他面前才会有,在别人面前撒谎时,她可是脸不红心不跳,淡定得很。
顾知夏被看穿,连忙松开手,背过身去。
可事到如今,既瞒不住杨志安,也没必要再隐瞒,默了片刻,说:“澜儿还没回大荣,现在可能还在岐国,生死不明。”
“什么?”杨志安大惊,如之前顾知夏得知消息一样,“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她在李亮那里么?”
“我之所以那样说,是因为当时你还未解毒,受不得刺激,只得先瞒着你,现在你既然问了,我才敢实话实说。”顾知夏满腹愧疚,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到岐国去找女儿。
杨志安叹了口气,沉默着低下头。
半晌后,打破沉寂:“澜儿若还在岐国,多半就是遇到了危险,她虽然机敏,可毕竟是在异国他乡,身份敏感,只怕……不如过两日,去匀州一趟,看看她回来没有,之后再想办法。”
顾知夏也正有此意,猛地回头看他,有些迟疑:“你的身体尚未完全恢复,还是在这里多休养一段时日吧,我先去看看,你随后再来?”
“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去也没问题,放心吧。”杨志安很坚持,主要是他担心顾知夏关心则乱,到了匀州之后要是见不到女儿,会做出冲动之事来。
“真的没问题?”
“真的。”
闻言,顾知夏也没再多言,脸上愁云惨淡,忧色总是不减。
见状,杨志安握住她的肩头,安慰道:“你也不要太过担心,澜儿毕竟是在外面历练过这么多年的人,不比寻常女子,想来还是有自保之力的。”
希望吧。
顾知夏心里说道。
几日后,夫妻二人辞别杨张氏,离开鸿福镇,一路北上,赶往匀州。
抵达西林关时,已经是半个多月之后,李亮从外面巡视回来,正要归营时,恰好看见两人。
“大人,您已经好了?”
“好了。”杨志安笑答,“还多亏了你派人及时送药过来。”
李亮惭愧道:“那解药乃是杨澜拿到的,我并没出力。”
“澜儿可回来了?”顾知夏急声询问。
“没有。”李亮这些时日特地派人注意关外过往的人,始终没有杨澜的半点消息,心猜她多半是还困在王都。
要么就是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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