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是谁?”沈夫人立马擦干眼泪,站起来张望。
望见的却是先前在这院子里见过的小厮。
她觉得悬,狐疑道:“他能救栢儿?那先前怎么没救?”
沈河怕吓着她,也就没敢说杨澜是刺客的事,只解释道:“因为先前他也没想到解救之法,今日才钻研出来的,好了,你先到外室去,让他给栢儿诊治。”
既然自家夫君都这么说了,沈夫人自然不会生疑,便点点头,由两名侍女扶着出去,沈河看向杨澜,冷声警告:“你最好给真的解药,否则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听明白了吗?”
或许是知道这人大限将至的缘故,杨澜此时是一点都不惧他了,反而十分傲然地笑道:“大将军放心,我的目标只有你一个,你儿子是无辜的,我也不想杀他。”
“既如此,那就赶快医治吧。”沈河将地方让出来,盯着杨澜的一举一动。
杨澜装模作样地给沈栢把了一下脉,又看看他的眼珠,一本正经道:“沈公子虽昏迷几个月,但好在被照料得很好,平时又多喂食补药,身体倒没有太大的亏损,醒来之后,只需好生调养,不出十天半月便可恢复至从前。”
沈河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说:“你只需赶紧解毒,别说这些没用的。”
一旁的流火识破了杨澜的心思,忍不住翘起嘴角,端出看戏的姿态。
“解毒之前,我还需施针,先打通沈公子的任督二脉,使之浑身血脉畅通,”杨澜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毕竟沉睡了几个月,浑身的血流总会减慢,即便现在服下解药,也未必能很快解毒。”
沈河并不懂医理,现场又没大夫在,自然是好糊弄了。
他思考了片刻,立即叫人去准备银针。
这一等,又耗了近一盏茶的工夫,杨澜偷偷地瞄了沈河一眼,心里有些着急,这沈河怎么到现在还一点反应也无?按理来说,他体内的毒应该已经在隐隐发作了才对。
究竟是这个人太能忍,隐藏得太好,还是她的毒药放太久失效了?
想到这里,杨澜又甩甩头,不可能失效的,在那之前,她还给流火用过呢。
杨澜展开针包,捻了银针开始小心地给沈栢施针。
一根接着一根,几乎已经把包里所有的银针都用尽,沈栢被扎成个刺猬,才最终停手,再扎下去她担心出人命。
“怎么样,现在能喂解药了吗?”沈河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带了些颤抖。
杨澜心下暗喜,这是毒发了。
“要等一盏茶的时间,把银针拔了才能服食解药,否则怕他身子承受不住。”
于是乎,又等了一阵,杨澜看见沈河的脸色已然全白,手都在颤抖,便知他快要承受不住,不出半柱香便会一命呜呼,因此,现在给沈栢喂解药是最合适的了。
她解下腰间的布袋,取出瓷瓶,倒了一只黑色药丸,塞进沈栢的嘴里。
这药果然有用,只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沈栢就苏醒过来,只是睡了太久,脑子昏昏沉沉,睡眼惺忪,有些呆。
沈夫人激动地扑过去,紧紧抱住儿子,又哭又笑。
“我的儿啊,你终于是醒了,可把娘吓死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这时,沈河突然跌坐在桌边的圆凳上,吐出一口血来,眼看着就要不行了,但饶是到了这步田地,还是不忘杀杨澜和流火两人,颤巍巍地指着他们道:“来人,将这两人给我拖下去,杀!”
杨澜与流火站到一处,做出防备姿态,而后冷笑道:“大将军都已经沦落至此,还是先想想自己死后怎么埋吧!”
“老爷!”
“爹!”
沈夫人和沈栢这才注意到沈河的反常,连忙跑过去将人扶住。
“老爷,你怎么样?”
沈河要开口说话,却又大吐了一口血,已然没有说话的力气。
“老爷,怎么会这样?”看着沈河奄奄一息,沈夫人再度痛哭失声,全然没了主张。
而刚冲进来的一众护卫们见此状,也都不知所措,呆愣在原地。
只有沈栢怒然瞪向杨澜,质问道:“是你给我爹下的毒,是你,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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