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澜的脸阴沉下来,她觉得,自己大概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好啊,你既然想跟着我,那便跟就是,不过,得做好心理准备,舍得牺牲才行。”
“怎么?”流火看她说得这么严重,不禁好奇。
“因为我住在王宫,是名义上的王后。”杨澜边说,边注意他脸上惊愕的神情,“你要是想跟我回去的话,就得变成太监,否则进不了门的。”
“你是岐国的王后?”流火惊得下巴都差点掉到地上,半天没缓过味来,“那逼迫你去杀沈河的人,岂不就是岐王?”
杨澜点点头:“不错。”
“你的儿子……”流火不敢置信,有人居然能拿自己的儿子做要挟,逼迫一个女人去做那样危险的事,这岐王可真不是个东西。
“其实吧,念亲不是我儿子,是一个已故朋友的孩子,那孩子不足周岁,父母双亡,无依无靠,我抱来抚养而已。”杨澜还是解释了一下。
“哦?”流火听了暗喜,眉头挑得老高。
又回想起方才杨澜说“名义上的王后”,以及要带儿子回故乡生活,喜悦之情更是掩饰不住。
“如此,我就更是要跟着你了。”
“你不怕变太监啊?”杨澜故意吓他,“为了赏金,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流火笑道:“不就是做太监吗?我只需要装得像就行了,何必真做?谁还会扒下我的裤子查看不成?”
“这……”杨澜倒是无力反驳了。
这时候,混乱的声音越来越近,怕是叛军要攻过来了,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早点进宫去为好。
反正景天照肯定早有平乱之策,自己只需回去复命便是。
“好吧,那就立刻进宫。”
两人纵马奔至宫门口,杨澜拿出腰牌,顺利进了王宫,然后熟门熟路地来到中宫,让流火留在中宫门口,自己进了清心殿。
景天照已换上一身戎装,手里握着一把剑在擦拭着。
“参见大王。”杨澜想起两月前,这人拿念亲的命逼迫自己尽快动手,心就凉了半截,先前生出的一些好感也瞬间消失殆尽,于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你回来了?”景天照一看见她,两眼亮起,嘴角露出一丝笑,“任务完成得如何?”
“沈河已经毒发身亡。”杨澜简短地答道。
景天照大喜,收剑起身,“如此甚好!”沈河一死,他的那些党羽便群龙无首,犹如一盘散沙,丝毫不需要畏惧了。
这一仗他必胜。
而杨澜并不在意这些,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重获自由,带着念亲离开岐国。
“我刺杀了沈河,大王是不是也该兑现承诺,放我离开了?”
“当然。”景天照答应得很爽快,脸上的笑容也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要明媚,“等这场叛乱过去,本王就放你出宫,任你去哪里,都绝不干涉。”
现在王都乱的很,即便出去也很危险,等叛乱过去再走也不迟。
如此想着,杨澜点了点头,躬身道:“多谢大王,我先退下了。”
“丫头,”景天照突然叫住她,“辛苦你了,之后本王会重重封赏你。”
杨澜道:“太多的封赏就不必了,大王只需给我六百两黄金便可。”
六百两黄金还不多?景天照叹了口气,算了,黄金就黄金吧,沈河的命值这个价。
“好。”
离开中宫,杨澜回到栖凤宫。
刚进门,就让宫女去找了身太监服交给流火,让他换上。
“这衣服也太丑了,我英姿潇洒的气质都要被遮住了。”流火嫌弃地撇了撇嘴。
杨澜瞥了他一眼,毫不留情戳穿道:“一个人的气质能被衣服挡住,说明那根本不是真气质。”
流火嘴角一抽,石化在原地,最后只好换上。
杨澜跑着回到寝殿,飞快到摇床边上,将念亲抱起来,激动地亲了好几口,又掂了掂分量,道:“这小家伙长的真快,才几个月不见,就重了这么多,瞧瞧这肉嘟嘟的小脸蛋,多么惹人喜爱,真不错。”
小念亲也不知是太不怕生,还是真的还记得杨澜,挥舞着小手去摸她的脸,眼睛亮晶晶地眨巴着,好似会说话。
“哈哈,你还记得我是不是?是不是?总算有点良心,没白疼你。”杨澜高兴得不得了,又赏了几个亲亲。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不合时宜的话声:“这么小的孩子哪里能记住人,他不过是看你脸上粘着小胡子,看上去滑稽,觉得好玩罢了。”
闻言,杨澜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瞬间透心凉。
愤然瞪着这个煞风景的家伙,恼道:“你知道什么?你有我了解我儿子吗?”
“他又不是你生的,你能有多了解他?”流火摊手道,毫不客气地坐到桌边,兀自倒了杯茶喝。
杨澜把孩子放回摇床上,大步走过去,一把夺过茶杯,用力拍在桌面上,黑着脸道:“本宫允许你喝了吗?给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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