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挥出软剑,与他们缠斗起来,杨澜看他以一敌多只怕不能敌,忙捡了地上的长剑也冲上去,几人混打在一团。
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就将几名侍卫斩杀,然而这一波刚倒,又有另外几人听见动静冲了进来,大殿那边的火越少越大了。
婴儿的哭声传出来,杨澜这才记起来,还有个孩子在里面。
“念亲!”
“你在这里对付他们,我去救念亲!”流火大声说罢,扭头转进了殿内。
殿里火势猛烈,火舌一波接一波地往上窜,浓烟滚滚,熏得人睁不开眼,小念亲正躺在榻上,哭得厉害。
火焰眼看就要蔓延过去,流火赶忙跑过去,不料就在要到床边时,一条火梁掉下来,险些砸到他身上。
虽说他躲得及时,然而这火梁上的热浪涌上来,扑在脸上,顿时头发和眉毛都被烧去大半,脸也被烫得通红,眼睛更是让烟熏得一阵发黑,什么也看不见。
过了片刻,他努力再睁开眼,视线才总算慢慢清晰,而后快步上前,将念亲抱起,一边躲着随时可能掉下来的火梁,一边跑出大殿。
出门时,杨澜正好解决完最后一个侍卫,身上脸上都是血,手臂被划破了,鲜血正流出来,可这时候也顾不得包扎了。
她先把念亲接过来仔细查看,见小家伙除了哭得小脸眼睛通红之外,并无受伤,这才放了心。
“流火,真是太谢谢你了。”抬头看过去,见流火一张脸被烤得通红,头发也因被烧了一部分而蓬起来,成了个爆炸头,不仅狼狈,还看起来有几分搞笑。
于是一个没忍住,她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样子,哈哈哈……”
流火正脸疼得厉害,极其不舒服,没想到这丫头非但不慰问一下,还没心没肺地嘲笑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笑什么笑?我还不都是因为你才弄成这样的?还笑,有没有良心?”
杨澜反驳道:“什么为了我?你明明是为了救念亲。”
“念亲不是你儿子吗?救他跟救你这当娘的有什么区别?”流火瞪着一双眼,尤其他脸还是红的,眼珠子更显得又大又白,好像要凸出来似的,愈发滑稽。
杨澜知道自己不该取笑他,遂连忙收住笑,转移话题。
“侍卫都各自逃命去了,咱们也赶快走吧。”
流火这才收了软剑,走在前面,出了院子。
到了长门外,他们才发现,原来宫中已经有多处起火,这片天空全是弥漫着浓烟。
“景天照难道是要把王宫一把火烧了吗?”杨澜怎么也想不到,景天照会如此狠绝,连自己住了几十年的家也能一把火付之一炬。
流火倒是不以为意,“这也很正常,毕竟谁愿意把自己的奢华王宫留给外来者?若是换了我,或许也会这么做。”
这话听来残忍,可仔细一想,又觉得很有道理。
“可惜宫里有这么多的珍贵物品,建筑也是几百年历史的了,就这么烧了,委实可惜。”
“管它可惜不可惜,管这些闲事作甚?还是赶紧出宫吧。”
“说的对,走吧。”杨澜没再多言,紧了紧手臂,将眼睛红肿的小念亲抱稳,与流火一同出了王宫。
而此时此刻,景天照正一身王袍站在金殿之上,望着已经烧起的熊熊烈火,泰然自若地坐在了属于他的王位上。
他不禁想起,当年登上王座之时,初次临朝的场景,那时候,他满怀雄心壮志,决心要把岐国壮大,吞灭东面的大荣,令西边的小国归入本国版图,四海臣服,天下归心。
多么美好的开始啊,可惜……这才过了多少年,一切就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他甚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走错了,以至于弄到国破家亡的地步,做了亡-国之君。
倘若当初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还会愿意当这个王吗?
景天照想了想,觉得终究还是会的,他就是这样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
纵然这一生终究以悲剧结尾,但他已经经历过璀璨,风光过,已经不算遗憾。
“父王,儿臣不孝,不仅没能完成您的遗愿,还把祖宗打下的基业也丢了,儿臣愧对您,愧对列祖列宗。”
他说着,拔出佩剑,“儿臣这就去找你们谢罪!”
话音一落,剑划破喉咙,血喷涌而出,淌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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