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后怕之前的事,还是在怕我?”
翠翠好似被人看穿了心思一般,慌忙撇开视线,低声道:“我当然是,是在后怕了,今天太险了,幸亏你来得及时,我应该谢谢你。”
杨炎不是傻子,从她的眼神里就看得出来,她更多的是在怕他,恐怕是看见他砍了张彪三根手指,下手太残暴的缘故。
当时他只想着狠狠教训张彪,没考虑到这些,现在看来,那时他真应该多忍一忍的。
“我并不需要你的感谢,只要你好好的,不再被人欺负。”
“你的心意我明白,我也很感激,有你在身边。”翠翠依旧没敢与杨炎对视,头低低地埋着,似乎生怕被他看穿。
杨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这几年翠翠的性情变了很多,跟小时候大不相同,人没从前开朗了,总喜欢胡思乱想,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有什么也不愿意说出来,只藏在心里,每次他都要靠猜,才能猜出她的几分心思。
“那你先回房歇一歇吧,别再记着今天的事,有我在,今日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好。”翠翠冲他微微一笑,转身进了卧房。
恐怕从今往后翠翠心里对他都会有阴影了……杨炎如此想着,悔意更甚。
本来以为这件事到这里,也就快了结了,张彪吃了苦头,断然不敢再来找翠翠的麻烦,也必然会有所收敛,可杨炎到底还是想得简单了。
张彪远远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
第二天早上,刚用完早点,杨炎在院子里消食半个时辰,然后闲来无事间耍剑消磨时间。
正练得一身汗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邻居家的小男孩跑进来,气喘吁吁道:“杨哥哥,大事不好了,我看见一队官差气势汹汹地朝咱们这边来了,怕是要捉拿谁,我家里没大人,我有点怕。”
官差?
杨炎当即意识到这是冲自己来的,遂放下剑,抬袖擦了一把汗,抬步往外走去。
果然,刚走到院子门口,官差就闯了进来,为首的那人睁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上下打量他,粗声粗气地问道:“你就是杨炎?”
“正是,不知几位官爷有什么事?”杨炎虽然心里也是有点慌,但毕竟气势上不能输,只得努力保持镇定,挺直了脊背看他。
对方二话不说便一声令下:“来人,带走!”
“等等!”杨炎退后两步,问道:“不知我所犯何事?你们凭什么抓我?”
“凭什么?”官差头子冷笑两声,用一种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你小子砍了县太爷外甥的手指,罪过大了,快点跟我们走吧。”
杨炎本想反抗,但又念及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草民,而对方却是官府的人,即便今天把这几个人打退,拘捕成功,明天县令派更多的人过来,他双拳难敌四手,如何能斗得过?
况且,他不止自己一个人,还有家人呢,要是跟县令撕破脸皮,爹娘必定也要遭受牵连,父亲还活着的秘密不就守不住了?
思及此,杨炎还是决定跟官差走一趟。
这时,顾知夏和杨志安两人听到动静走出来,见这架势,都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出什么事了?”杨志安走上前去,冲官差拱了拱手,问:“不知官爷因何抓捕小儿?”
官差头子颇不耐烦地瞅了他一眼,并不想多言:“想知道的话,还是到县衙公堂看吧,我们要收队了。”
“爹,娘,你们别担心,我没事的。”杨炎说着,被官差拽着出了院子。
顾知夏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官府为何要抓炎儿?”
“不清楚。”杨志安摇摇头,凝眉思索着,“我看可能跟翠翠有关。”
才说着,翠翠就从后院跑了过来,神色匆忙,看来是知道了杨炎被带走的消息。
“叔叔,婶婶,杨炎真的被官差带走了吗?”
“刚离开。”顾知夏答了句,连忙问:“你可知官府为什么抓他?”
“应该是因为张彪。”
翠翠只好把这段时间的事情告诉他们,然后站在原地自责。
“这都怪我,是我害得杨炎被抓,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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