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解释,也改变不了你欺骗我的事实!”杨澜气得快要七窍生烟,觉得自己智商受到侮辱,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间,这世上再没有比自己更蠢的人了。
“杨澜……”
“我现在没时间听你狡辩。”杨澜冷哼了一声,打马回村子那边。
流火叹了一口气,而后跟上去。
这次与马贼交手,虽然护卫队大获全胜,但损伤也不小,六十个人里面,有一半以上的人都受了重伤,还有十来个人被砍死,死得十分惨烈。
身为领头人的杨澜甚是自责,不得不挨家挨户上门去安抚家眷,一直忙到翌日的晌午才回到家中。
流火一直在处理伤患,也是忙到这时候才回来,两人在门口恰好撞到,但流火见杨澜一脸疲惫,又担心她还在生气,因此并不敢与她说话。
两人相视了一眼,杨澜转身进了门,流火则去秦家把念亲带回来,进屋时,没见杨澜,念亲不禁担忧问:“咦,我娘呢?不会是受伤了吧?”
“没有,就你娘那个厉害劲儿,谁能伤得着她?估摸着只是太累,回房睡觉去了,别去打搅她,你也回房睡个午觉吧。”流火哄着小家伙睡下,这才行至杨澜的房门口,透着门缝儿往里瞅了瞅,看见杨澜确实躺在床上睡觉,于是放了心。
歇息几个时辰,睁眼醒来时,太阳已经落山。
杨澜拖着酸痛的身子,撑着床边坐起身来,望了一眼窗外的暮色,揉揉额头,下床穿衣。
本来想着去厨房做晚饭,不料才一出房门,就闻到一阵食物的飘香扑鼻而来,肚子里的馋虫瞬间被勾了出来。
可在她家里,能做饭的人除了她自己,只有流火,那个姓白的小子骗了她不知道多久,现在她还气着呢,才不稀罕吃他做的饭。
咬咬牙,打算给自己争一口气,转身回房,流火却端着一盘糖醋鱼走了出来。
杨澜喜欢吃鱼,各种各样的做法都喜欢,而其中最爱的,除了清蒸,就是糖醋,通常只要一闻见味儿,就忍不住会流口水,恨不得立刻大快朵颐。
流火故意做这道菜,可谓是深谙的喜好了。
“醒啦?我做了糖醋鱼,再炒一个小菜,快去把念亲叫起来,洗手准备吃饭吧。”
杨澜看也没看他,径直去了念亲的房间。
把小家伙闹起来,洗完手回到厅堂时,流火已然摆好碗筷。
三菜一汤摆在桌上,热气腾腾,香味飘了满屋。
念亲小跑过去,笑嘻嘻一通夸:“哇,爹爹还有这么好的手艺啊?今晚的菜可真是丰盛,咱们有口福了!”
杨澜捏了他的脸蛋一把,咬牙切齿道:“怎么,平时我做的菜不合你口味吗?像是没吃过糖醋鱼似的,还有,纠正过你多少次,他不是你爹,不准乱叫,怎么就改不了?”
“娘,娘,轻点儿,轻点儿啊……”念亲疼得泪珠都要飚出来了,可怜兮兮地讨饶,“我不敢了,不敢了!呜呜……”
“下次要是再记不住,老娘就把你耳朵揪下来!”杨澜松了手,恶狠狠地警告。
念亲捂着两个耳朵,躲到流火身后去,小声嘀咕:“下手这么狠,真怀疑我是不是你亲生的……”
“说什么?”这孩子的话,杨澜是听清了,正因为听清了,才心头一凉,受到刺激似的,脸色骤然变白,喉咙如同被刺卡住,发不出声音来。
流火见状,连忙出言调和:“好了,坐下吃饭吧,再不吃就要凉了。”
三人这才各自就座,以往坐在中间的都是念亲,这回却换成了流火,鉴于自己还欠着杨澜一个解释,知道她肚子里还一堆火没发出来,坐得这么近,他如坐针毡,浑身都不自在。
好不容易吃完饭,流火勤快地收了碗筷,又进厨房去洗干净。
把所有事情忙完才出来,原以为这么晚了,杨澜已经睡下,自己装瞎的事可以拖到明天再说,可刚从厨房出来,就见杨澜站在厅堂门口,面色阴沉地看着她。
“还没睡呢?”
“你的眼睛什么时候好的?”杨澜没跟他废话,直接便问出口。
流火只觉掌心冒汗,后背发凉,组织了一下语言,答道:“五个月前,开始能看得见一些模糊的影子,后来就渐渐转好,直到现在,能清晰视物。”
杨澜冷笑:“这么说来,你瞒了我整整五个月?如果不是昨天晚上无意中暴露,你还打算瞒我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