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澜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队伍,一个人在宅院内部如风一般飘来飘去,但这个宅院从外面看并不算大,里面格局却不小,房间多,路线纵横交错,晚上行走,一不小心就会找不着北。
所幸她的方向感很好,转了很久也没走失,但是同样也没收获。
那地牢的入口究竟会在哪儿呢?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再不回去的话,定然会被发现,杨澜只好暂时放弃,先返回原来的地方去。
她刚站定,里面便传出脚步声,是侍女们提着空桶出来,一个个交还给等候在外的蒙面侍女。
好在一切顺利……杨澜心里暗暗从了一口气,如此想到。
然而,就在要走的时候,年纪大的侍女突然高声道:“你,停一下!”
杨澜下意识顿了顿脚步,接着又当做没听见,继续往前,结果就被拽住了胳膊,耳边响起一声训斥:“叫你停下,没听见吗?”
“姐姐恕罪,奴婢最近耳朵出了点儿问题,没听清,不知您有何吩咐?”
对方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最后将视线落在她的双眼上,冷冷地说道:“出示一下你的腰牌。”
杨澜便放下木桶,从腰间取了牌子给她,幸亏她打晕那侍女之后顺手把她的腰牌也拿来了,否则这里必定露馅儿。
“三年前来的?”
“是。”杨澜站姿十分乖巧,目光中露出无辜,就差说出“我没问题”四个字了。
可人家只当没看见,依旧审视着她,神情严肃,之后又把她浑身上下端详了个遍,这才作罢。
“行了,先退下吧。”
杨澜接了腰牌,低眉顺眼道:“多谢姐姐,奴婢告退。”
心脏砰砰直跳,蹦得厉害,仿佛立刻便要破体而出了似的,直到走出宅院,来到外面,呼吸着新鲜空气,这颗心才渐渐稳定下来。
方才可真是太险了,那个女人的眼睛像一把刀子,落在身上,如同被刀刃在刮,别提多难受了。
本来想把腰牌还给原来那个侍女,但想到自己之后还能用到,便打消念头,十分不道德地揣到了自己兜里去。
回到小院中,在房里坐着喝了两杯茶,压压惊,心跳总算恢复如常,之后她便拿来纸笔,照着之前在阁主寝院里走过的路线画了一张地图,仔细一看才发现,自己好像把大半个院子都走完了,就只剩下阁主的卧房没有去。
莫非,地牢的入口在卧房之内?
想到这里,杨澜不由打了个寒颤,那阁主为什么要把下属关在自己房间里?该不会跟那个沈栢一样,有点特殊的癖好吧?
如果真是那样,流火又打不过他,岂不是……
天呐,太可怜了吧?
杨澜还自动脑补了一下流火被欺负的画面,吓得自己都出了一身的冷汗,心里说道,流火啊流火,你可千万要撑住哇,我很快就来救你啦!
很快……好像也不太准确,她还不知道该怎么进阁主的房间呢,就算进去了,见到流火,也还要再从长计议,否则逃不出暗阁,小命倒是会呜呼。
第二天,杨澜把宅院的情况以及自己的猜想告诉小幺,让他帮自己密切关注那边的动静,一旦阁主离开寝院,便来通知她。
要想潜入卧房,唯一的办法,就是趁阁主外出之时去,否则以阁主的武功,她就是长了翅膀也飞不进去。
过了好几日都没动向,在杨澜怀疑阁主是个宅男的时候,这天早上,小幺匆匆跑回来,喘着气道:“杨姐姐,阁主出去了,看他去的方向,像是要去武场,想必一两个时辰内不会回来,你快去吧,也尽快出来,以免出变故。”
杨澜立刻取来面纱,将脸蒙上,然后快步出门。
这是在白天,行动自然要比晚间艰难一些,不过杨澜轻功好,飞檐走壁的工夫已是炉火纯青,倒也问题不大。
一路顺利地到了阁主的住处,潜入宅院,沿着那天晚上走过的路,直奔卧房。
房里并无太多奢华的摆设,都是寻常必备的陈设,桌椅花瓶茶几等,一扇屏风将内外两室隔开,在外间没发现什么,杨澜便又转进内室。
刚进来,她就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窗前摆着一张梳妆台,台上有首饰胭脂水粉等,还有一块大大的铜镜,这根本就是女人的房间嘛!
莫非……
以前听娘亲说起过,有的男人喜欢穿女装,跟女人一样抹胭脂水粉,梳发髻,戴首饰,虽然娘亲也还说了,不要因此而歧视人家,但杨澜还是忍不住一阵恶寒。
她只听说过,未曾亲眼见识过啊。
不得不承认,暗阁这地方真是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