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当着流火的面,杀了他在乎的人,”杨澜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是否能自救,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试想想,倘若当年汐禾姑娘是在你面前被杀,而你眼睁睁看着,救不了她,是不是会更加心痛?”
这是当然。
莫说亲眼看着心上人被杀,天河就是后来才赶到,看见汐禾倒在血泊中,也疼得撕心裂肺。
那种痛,他这一辈子也不能忘怀。
若说真要报复一个人,确实当着他的面杀了他的爱人,远比背着他杀了要更有快感。
“你说得倒也有道理,只不过,我如果现在不杀你,非但会被阁主怪罪,将来更有可能杀你不成,白白错失了良机。”
杨澜接话道:“怎么会呢?我武功不如你,即便想跑,也未必跑得成,况且,我是为了救流火而来,根本不可能跑。”
“只要你能帮我把流火带离暗阁,到时候我任由你处置,就是要我自尽也行。”
原本杨澜也只是说说,料想天河也不可能信这种话,可她没想到的是,只沉默了片刻,就听得对方道:“好,我可以答应帮你,但你也要遵守诺言,否则到时候,我绝不会放过你和流火。”
昂?他居然答应了?
杨澜不由惊了一呆,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不过,这人不会是又在骗她吧?要又是为引她上钩,再在背后刺她一刀,她可宁愿不跟这人合作。
“你是说真的?”
“信不信由你。”天河转身向外走,行至门口复又停步回头,“我回去准备一下,安排你假死,先骗过阁主再说。”
杨澜未来得及再多言,人已经走远了。
她挠了挠头,心下纳闷,这人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前一刻还要杀她呢,突然就改变了主意,这个转变也未免太快了吧?
杨澜哪里知道,天河虽是奉命来取她性命,却并没有打算执行命令,至少暂时不打算。
事实上,从杨澜那天晚上来找他说真相的时候,他就已经起疑了,他想弄清楚真相,想证明汐禾不是流火所杀,那样他就可以全心全意对付阁主,为汐禾报仇,不用再有任何顾忌了。
之所以揭露杨澜的身份,实际上是为了博取阁主的信任,让阁主相信,他确实恨透了流火,不可能站到他的阵营去,从而放松警惕。
从东阁出来后,天河回了住处,开始筹谋。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萧冷秋再次来到石室,想听流火给一个答复。
“怎么样,你考虑好了吗?”
流火坐在桌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目光低垂着,不知在想什么,半天也没有答话。
萧冷秋又道:“你先前不是答应,三天后给我答复?怎么现在又不说话了?”
“行不行,倒是给个痛快话。”
“能与阁主成亲,是属下的殊荣,然而,暗阁之中师兄弟众多,只怕会有人嫉妒属下,说闲话。”流火缓缓说道。
“谁敢说闲话?不怕本座割了他的舌头么?”萧冷秋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随即笑容里又添上一抹冷意,“我看,你不是怕人说闲话,是不想与我成亲,又担心我杀了杨澜,在给自己找借口吧?”
流火心里咯噔一下,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
“没有,我已经想好了,只要你答应放过杨澜与天河,我就跟你成亲。”
“当真?”萧冷秋心头大喜,但面上保持镇定,并未表现出来,“你当真愿意跟我成亲?”
“是,”流火避开她的视线,点了点头,“但我还有一个条件,不知阁主能否答应。”
萧冷秋当即道:“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成亲之前,我想去一趟东阁,见杨澜最后一面。”流火刻意把“最后”两个字说得重一些,强调自己以后不会再与她相见的决心。
然而,就是如此,萧冷秋也极其不悦,一张脸登时黑得比外面的夜还沉。
“不去见她,你就无法安心是吧?倘若我不准呢?你要如何?”
“您是阁主,做属下的能如何?”流火平静地说道,话语中的疏离将两人隔开,仿佛又筑起了一道厚厚的高墙,谁也看不见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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