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帝都后,在丞相府的生活于在外面野惯了的杨澜来说,是平静无波,且索然无味的。
刚回来的那几天里,她可谓是相当不适应,每天闷在府里面,觉得都快生病了,于是天天练武消磨时间,可怜的杨炎被当做沙包,被折腾得够呛。
每天一大早就被杨澜拉起来当陪练,但他武功平平,哪是她的对手,只有挨打的份,求饶还不行,得让她打累了才能解脱。
最后,杨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去顾知夏面前告状,惨兮兮地指着手臂上的淤青道:“娘,您快劝劝我姐吧,她自己闲着没事干,就要拉我受苦,您瞧把我打的,浑身上下都没一块好肉了,长此下去,我非被她打死不可。”
顾知夏扫视了儿子一眼,连脸蛋都是又青又肿的,看来确实是打得够狠,不由好笑地摇了摇头:“你身为男子汉,居然连个女人都打不过,还好意思来向我哭诉?丢不丢人?”
杨炎委屈极了,“我姐可是在江湖上混过的人,又比我年龄大,早那么多年练武,我岂是她的对手?您这么说,也太偏心了!从小到大您就偏心,你跟爹都一样,众女轻男。”
“我说你这小子,说话讲点良心行不行?”顾知夏毫不留情地伸过手去,用力揪住儿子的耳朵,“我跟你爹何时偏心过?何时不是一视同仁?这些年我们为你费的心还不够多?又何曾为你姐姐费心过?自己掂量掂量。”
“疼,疼……”杨炎龇牙咧嘴的叫嚷着,赶忙改口:“孩儿说错话了,娘您饶了我吧。”
顾知夏这才松手,嫌弃道:“才受这么点皮肉伤,就要死要活的,还说什么要去从军,保家卫国呢,就你这样子,到了军营里,还不哭爹喊娘,给我们杨家丢人?”
“那怎么可能?”杨炎揉着耳朵,撇嘴道:“到了军营,我自然不会如此。”
“不会?”顾知夏拍拍他尚显瘦削的肩膀,“军营的艰苦比这更甚十倍百倍,且有生命之险,不止是你自己个人,不小心还会连累别人,所以啊,没有足够坚强的心志,是不能上战场的,你明白吗?”
杨炎收起不正经脸,正色道:“明白。”
“如果你真想从军的话,不如先跟你姐姐学段时间武艺,也算是为将来上战场做准备,你看如何呢?”
这孩子整天闹着要去从军,没完没了,把顾知夏和杨志安两人闹得够烦,前些日子,杨志安一恼火,就明确对杨炎说,在他十六岁之前,绝不可能放他进军营,让他先念书,靠上举人再说,否则一切免谈。
杨炎本就不爱读书,打小一碰着书本,必打瞌睡,考秀才都难,还举人?且十六岁之前?这摆明是针对他,要断了他从军的念头,一气之下,他就跟父亲顶了几句嘴。
结果父子两人吵得脸红脖子粗,不欢而散,之后几天没说话,还是顾知夏出面,才使他们被迫和好了。
之所以劝杨炎跟杨澜学武,也是想暂时让他不去想进军营的事,好消停一阵。
“学武是好,但我姐那种训练方式,我消受不起,我还是另请高明好了。”
“论武功,整个帝都城,哪里还有比你姐姐还高明的人?”这孩子顽劣难管,先前好几个师父都被他气走,顾知夏既是说的真心话,也是不想再浪费这个钱,“就怎么定了,从今天开始,让澜儿给你好好训练!”
本意是想向母亲告状,好摆脱自家那个疯姐的魔掌,结果倒把自己坑得更死了,杨炎是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杨澜本就嫌在家待得无聊,如今突然有了份差事做,自然乐得接,于是乎,姐弟俩从此多了一层关系——师徒。
转眼几个月过去,在杨澜这个严师的严训之下,杨炎虽身上添了不少新伤,但武功也精进不少,效果很显著。
这天早上,天还没亮,姐弟俩就在院子里训练,直到日上三竿才罢。
翠翠端了早点过来,在石桌上摆好,又递了干净的脸巾给杨澜。
杨炎则瘫倒在地上,喘着粗气道:“姐,我连续训练了半个多月,一直没歇过,今儿能不能休息一日,容我充下电,明天再战?”
充电这个词,自然是从母亲那里学来的,家里人都听得懂,在外人面前,多数不会说。
杨澜擦了脸,与翠翠坐下吃饭,一脸嫌弃道:“你这电量也太少了,才半个月就要充电?”
“那可不吗?谁像你啊,打不死的小强。”杨炎嘀咕着,心里怨念颇深,然后看向翠翠,向她求助。
翠翠会意,即对杨澜道:“姐姐,我看杨炎这段时间是挺辛苦的,人都瘦了,不如就让他歇一天吧,反正今日天气好,我也想跟你出去逛逛呢。”
杨澜见翠翠这个半年不出门的人,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来为杨炎解围了,也不好再继续做魔鬼,便松口道:“今日天气是不错,我也想去逛逛,那好吧,就放一天假,让杨公子你好好歇歇。”
“多谢,太感谢了!”杨炎拜神一样地冲杨澜拜了拜,然后臭不要脸地坐到翠翠身旁,笑嘻嘻道:“还是翠翠知道心疼我,嘿嘿。”
“咳咳……”杨澜轻咳两声,为自己这个灯泡的存在感到悲愤,“注意点影响,旁边还有人呢,把你爪子拿开。”
“你这是嫉妒!”杨炎见翠翠有些不自在,脸蛋都羞红了,赶紧松了手。
用过早点后,杨炎就回房补觉了,杨澜则与翠翠出门逛街。
出门时,被念亲看见,小家伙缠上来,揪着杨澜的衣角道:“娘,念亲也要跟您和姨姨一起去。”
“我们女孩子逛街,你一个男子汉跟去干什么?”杨澜故意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