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深感愧疚,眼角泪滴落下,他抬手擦一擦,右手慢慢摸过去留下渐渐的印迹,小心翼翼的试擦牌匾上的灰尘,他自叹,“是否能扬眉吐气就这一把了!真的……”
“大鸭子,别跑!”
大鸭子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小短腿追赶着小女孩,“你别跑,我不追了”
一会儿大鹅子也加入了阵内。
雀跃欢愉的声音让冷冷清清的小吃店热闹起来。
外面小女孩早已与大鸭子大鹅子你追我赶的打成一片,小女孩嘻嘻哈哈,后面大鸭子大鹅子追着玩闹,仿佛左右护法一样伴守着,小短腿,长脖子,挥动着翅膀跑起来非常麻利,从一楼打闹到二楼,后面干脆玩起了捉迷藏。
一只鸭子、一只大鹅、一个饭桶,什么大兜哥小兜哥,完全是有预谋以虚假的体面去骗吃骗喝,吃完霸王餐还要装作‘哪有什么坏心思’的无辜脸,见识了这三个活宝很能吃的一幕,老板已然对‘傻瓜’两个字完全有所误解了,收纳了三个活宝,也算是因祸得福,就凭这惊人的进食量,老板有绝对有信心让满福楼重振往日风采。三个活宝,让冷冷清清的家热闹了些许,也等于说天赐财神爷,虽然说小店损失了很多,凡事有舍才有得,这可是老祖宗留下来血淋淋的道理,三个活宝只要利用得好,那就意味着他们家就要发财了。
问题是,光是想,又不做,也不靠谱。
老板情绪不太好,忧心忡忡的,沉着内疚里自责,醒不来。
好长一会儿过去了。
小吃店老板轻轻推开一点柴房的门,透过小小门缝看看外面,自己女儿早已与他们混熟了,感情是上辈子就是好朋友一样。
见此和善一幕,看来三个活宝也不打算离开了,自此女儿有玩伴不再是一个人的孤独,这画风多好啊,小吃店老板因此也打消了之前引贼入屋的猜测!可惜,老板却要面临艰巨的窘境,他养不起这食量惊人的三个活宝,他也在为了厅堂和和气气的欢愉一幕烦恼多多。且不说穷讲究这一回事,兴旺的开始就得讲究,必须有人手才撑得起门面,该有的人手就得有这才像一家小吃店该有的样子。
饭桶究竟有多能吃是个问题。
“究竟是老祖宗累积下来的阴德,还是缺德事做多了报应来了,就看明天了”
多年的备受打击,多少呛人的玩意让人望尘莫及。
从未有过惊惧明天的感觉。
一会他破口大骂,“呸呸呸,老祖宗的招牌怎么可能是报应!”
对空墙自骂是要骂醒自己。
光是脑子里想想是很轻松,迫在眉睫的后果,老板心里也没底,总要去尝试才知道结果。
老板对着‘满福楼’三个字牌匾发呆了很久,从徘徊不定到下定决心。
这家店姓陈,他当然也希望由姓陈的相承下去。所以他给女儿取了一个名字叫希望,结果她不愿意自行改名叫西望。
最后老板想清楚了。
心怀热腔期待的明天也许看不见期待,怎么划算怎么来,至于什么是感人肺腑都是漫长的后话了。
其实,老板呆在柴房那么久连后路都想好了,假若不成事,那就以一个好价格把三个活宝卖了,再不济就把小吃店给抵让了。
这些都是最坏的打算了。
老板出门很快带了几个烧饼回来,才不至于让今天饿肚子一晚上,可怜的饭桶还有鸭子鹅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尤其是鸭子鹅子口水不停流滴下地。
“来,给你们分点!”小女孩心善给他们各自分了一块,老板就没那么好心了,剩余的钱也只能够买几块烧饼,整家店铺给吃得一毛不剩,才过了一个时辰还要吃,他家开粮仓也经不起试探,他才不同情他们。
夜渐渐入凉,楼上空房间很多,老板便呈出房间给饭桶鸭子鹅子住一间房。
有生以来最能折磨人的一天算是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老板关起门面不开张,门口挂着一枚木牌‘东主有事停业三天’。
老板带着女儿,带着饭桶出门到处赊账,赊物资。
“老李啊,我预定半只大肥猪,两天后送我哪里去!这账先记着”
肉摊上倒吊着一排猪肉,卖猪肉的老李拨开倒吊的猪肉才看清楚来人,老李却不关心记账的问题,他看到小女孩旁边多了一个小伙子,于是半开玩笑的说,“呦,老陈,啥时候给小希希找了个女婿?你这也太不厚道了,老朋友一场,你居然都不说一声!”
饭桶一边杵着无动于衷,陈炆脸色有些难堪,饭桶旁边的陈西望羞得小脸通红,老陈带饭桶一起是防止饭桶跑了,结果闹出这误会可真的误会了,老陈连忙解释,“老李,千万别误会了,这是我新请来的伙计!”
卖猪肉老李才不信,他打量一番饭桶,苦头苦恼,他扰扰头自言自语说,“这小伙子看起来不错,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遇事不对,赶紧走!
“两天啊,记得啊!”老陈一手捉住女儿小手臂转头赶紧就走。
刚步入一家杂货铺,便与一位老大娘相觑一笑,老大娘先开口,“诶呦呦,是老陈你呀,稀客啊!今天是抽了什么风,难不成你家的小希望要嫁人了,到我这来挑选嫁妆了?最近进了一批好货,时机碰对了,待我一一介绍!”
老陈很头大,很郁闷,怎么每个人都说一样的话?是不是都事先商量好了?
“没有这一回事!宋婶婶你再胡说八道,我可要生气了!”陈西望不服气的嚷嚷。
见小女孩生气了,杂货铺老大娘不再取笑,她说,“喜欢什么随便挑,价格好商量”。老大娘嘴上不说,心里早就当那一回事看待了。
“先记着,回头再给!”撂下一句,老陈就进内挑选一些杂货物。
“没问题,这些都好说!话说回来,你这女婿好眼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老大娘心思全在饭桶身上,总觉得饭桶好眼熟,她眉头一皱,有印象可她思虑再三也依然没能想起来。
“我们走了哦!改天再算一下账”
老板娘点头应了。
出了杂货铺,老陈怕了,他立即说,“女儿你回去找大鸭子大鹅子玩去,今天不知抽什么风,个个都阴阳怪气的,到时候误会闹大了,对你名声不好!”
陈西望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是没办法,再这样子下去真让小镇的人说成一对去了,她心情低落碰碰磕磕的往店里走着。
老陈带着饭桶像过家家一样到处走。
饭桶吃得多力气必然不小,许多重手货全是饭桶一个包揽了。老板在小镇口碑不错,左邻右里的都愿意抬一手,事情进展很顺利,一下子赊了好多食材,来来回回好几趟才算完成任务。
忙里忙外的让街坊邻里摸不着头脑。
三天之后,敲锣打鼓,鸣炮祝贺,派头搞得可是热闹,又重新挂起‘福满楼’三个字的牌匾,仿佛新店铺开张一般。
一切按照老板的计划进展,一只鸭子在小搭台上讲话,“来了,来了,大食胃王比赛现在开始!”
老陈、饭桶、小女孩合力摆下菜谱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