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得脑袋很重,很沉,甚至,有些抬不起来,“我这是在哪里。”
“小子,醒了?”
“我这是怎么了?”
“也不知道你到底吃了些什么东西,全身都是毒,而且还邪气入体,感染风寒,要不是我医术高明,你早就去见阎王爷了。”
李沫儒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四肢无力,视野也有些模糊。
老道士怒斥道:“臭小子,我告诉你啊,你要是再找死,我可不救你了。”
“依依呢。”
“不是跟你说了吗,她死了,死得透透的,都发臭了,我帮你埋了,就在后山。”
李沫儒仰着头,泪水从眼角滑出,他原本就清瘦,这一弄,就显得有些形销骨立了。
“臭小子,我可跟你说啊,你就是要死,也等我治好你以后死别处,我这座孤峰可埋不下两座坟。”
李沫儒脖子还能动,将脸埋到药水中,药水从他鼻孔耳洞四处涌入体内,他感到窒息,就想当初在后山潭水中一样,窒息且无力。
他一直将头埋在里面,恍惚中,凌依依微笑着的样子出现在他脑海中,终于他憋不住了,将头迅速抽离药水然后大口大口地喘息,药水从他发梢一直流下,眼睛也有些睁不开。
老道人笑道:“怎么样,臭小子,想通了吗?”
李沫儒道:“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这就对了,你不仅欠那女子一条命,也欠老道士我一条命,你若是不好好活着,如何对得起她。”
“道长,敢问道长尊姓大名。”
老道人提着盏茶壶,道:“姓名嘛早就忘了,只记得人家都叫我红云子,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沫儒。”
“李沫儒是吧,好好治病,好好活着,你小子也是命大,吃了那么多毒虫鼠蚁竟然还没有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加上我之前用毒药给你以毒攻毒,你小子现在也算是百毒不侵了吧。”
“道长,我睡了多久了?”
红云子道:“还好,也就三天。”
李沫儒看着药缸里自己的倒影,自己已经忘记从华山下来走了多久了,而且,都有些认不出自己了。
红云子问道:“李沫儒是吧,之前看你怀中还有一本南华经和一本曲谱,你哪本曲谱从何而来,总觉得好生熟悉,但是就是记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
“那是教我识字的先生赠送的,说是让我闲来无事思念故乡的时候,可以自己弹奏。”
“教书先生啊,我还以为是……”
“是什么?”
“没什么,好好养病,养好伤给我弹一曲,我听听。”
“好。”
红云子走到药缸边,搭脉李沫儒颈部,又看了看药缸里的药水,摇了摇头,又添了些药材。
药水表面浮着一层淡淡的油渍,李沫儒还来不及了解其中有什么东西的时候,红云子又端了碗药酒给他。
“喝了他,然后再泡半个时辰,之后好好休养十天半个月,便可痊愈了。”
“多谢前辈。”
“不用谢不用谢,这山上就我一个人,闲来没事,也算有个喘气的陪我聊聊,也还不错。”
一边说,红云子一边走向那颗银杏树,银杏树下有一副切凿得很光滑的石桌石椅,金黄色的银杏叶随着秋风慢慢摆动,老道士端着茶壶,一点点品味秋风。
李沫儒静静地待在药缸里,开始运转自身的内力,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体内的内力,教之前稍微浑厚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