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昌想什么呢。你我从小一同长大。你的为人朕还是清楚的。最是规矩不过。怎会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
慕帝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缓缓走到了季宏昌的面前。将季宏昌给仔细地搀扶了起来。
季宏昌却是倔强地不肯起身。
“微臣自知自己现在兵权过重。恳请陛下卸掉微臣的兵权。也好去了这功高盖主的名声。”
眼里满是倔强。
“宏昌，你的心情朕都明白。你且放心。以后再不会有人这般的瞎说。只是大周境内，你还是这带兵的不二人选。这么大的兵权朕交给谁都是不放心的。维度交给你，才能叫朕心安啊。”
慕帝一双眼睛温和的落在了季宏昌的身上。循循善诱。
“陛下当真信任我？”季宏昌有些感动。眼底已经是有些发红。
“那是自然。这满朝文武。朕还能相信谁呢。咱们自小的情谊哪里是这等搬弄是非的人能够破坏的。”
慕帝说着。眼神也是不温不火的扫向了一边的方赫赫秦氏。
眼神里面没有一分温度。仿佛已经在看两个死人了。
方赫看见慕帝的眼神。心里就凉了半截。
只怕这回是生死难料了。便是侥幸捡回了一条性命。也是再难再朝堂上混了。
“臣，必定为了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季宏昌似乎被慕帝的感情牌给收拢了心。满腔热血信誓旦旦的对慕帝保证着。
“宏昌，你严重了。不知道锦儿可好些了？”
慕帝的眼底满是担心。热切的问着季宏昌。
“府医说一切都要看命数了。该用的药也都用上了。就等明天早上看结果了。”
季宏昌脸上满是担心。眉头紧锁。
双目赤红的看着方赫赫秦氏。
“都是那个小畜生。小小年纪，就有这般歹毒的心肠。”
季宏昌脸上一向冷静的情绪不复存在。就好像是一个愤怒的公牛。
“父亲，父亲，陛下还在呢。”站在一边一支当木桩子的季梵赶紧上前抱住了季宏昌。
“还请陛下恕罪。小妹实在是伤势严重。父亲这才......”小小年纪，眼底满是惶恐。全是胆小怯懦的样子。
叫人一看便是觉得，这季梵也不过如此。也就只能在那些少年里面作威作福了。
“朕明白。你且放心。李德全。去叫太医院的太医们都去卫锦儿治伤。若是治不好，便也不用回来了。”
慕帝一挥手。眉头紧锁，脸上也是失去了笑意。
“这......陛下严重了。小女的伤势只怕是....”
季宏昌强忍住悲伤。
“朕养着他们也不是叫他们吃干饭的。若是不能救锦儿。朕药他们有什么用。”
慕帝还是对于季锦受伤一事有些疑心。
说是去治病。其实是试探。
“那....臣谢主隆恩。”
季宏昌唯唯诺诺的道。
此时方赫已经大汗淋漓。
原本还寄希望于季宏昌赫慕帝的关系本就不睦。可是看着面前季宏昌无论做什么都是恭恭敬敬，礼数周全。
甚至慕帝有意拉拢的情况下，都还持着臣下的身份。
方赫一下子就是没了主意。冷汗不住的向地上滴着。他却不敢去擦拭。一动不动的伏在地上。
“方赫，你有什么想解释的么。”慕帝冷漠的看这面前的方赫。
“微臣冤枉啊。”方赫身子不住的抖着。嘴里念念有词。
“你当然是冤枉。可是你的夫人儿子一点儿都不冤枉。”
慕帝冷哼一声。冷冷说道。
方赫开始练练磕头。
“陛下，远儿还小....便是有罪。也是奴才这个坐父亲的没有教育好....陛下开恩啊。”
字字泣血。若是不清楚事情的始末，只怕还要以为这是怎样一个和善的父亲了。
慕帝的脸上有些动容。
但是回头看了一眼季宏昌。还是咬了咬牙。
“证据确凿的事情。法不容情。”
一支在身边呆愣着的秦氏身上竟是迸发出了无限的勇气。
“陛下。此事都是臣妇一人所为。小儿和夫君都不知情。那枚方府的腰牌也是我背着老爷偷偷拿出去的。否则前辈也不愿意帮我。”
秦氏话语里第一次少了那些庸脂俗粉的脂粉气息。
甚至还颇有一种气势。眼里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
她虽然是不会说话，不会审时度态。但是她也不是个傻子。
哪里还看不明白慕帝心里是倾向了季宏昌。
那她之前的那番言论就是个笑话。甚至不光是个笑话。单是猜度皇帝的心思便是足够她死一百次的了。
若是能够用自己的一条命来抵消了远儿的罪孽也是值得的。
方赫也是没想到一向都是贪生怕死的秦氏会做出这种事情。
诧异的看向了秦氏。
“臣妾现在想起，也是觉得自己愚蠢。但是臣妾不后悔。还请陛下不要追究远儿的罪名。他是无辜的。都是臣妾一时鬼迷心窍了。”
说完，咬紧了牙关。闭上眼。狠狠的撞上了一边的石柱。
石柱上瞬间便是一片殷红。
血流如注。
尽忠快速的冲了上去。还是没有拦住她。
只能俯身轻轻探了秦氏的鼻息。
起身，对着慕帝轻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