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崔紫山远不是黎元贞对手,但此时黎元贞一口气将尽,心中惶急,又在暗流涌动的江底,听觉视觉都大打折扣,才让崔紫山偷袭得手。
黎元贞吃痛刚张开嘴,一口江水就猛灌入嘴中,“呼噜噜”一串血水从口中喷出。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黎元贞胸口中了一剑,仍然回头猛然击出一掌,但他此时气尽乏力,又在江水之中,根本无法击伤崔紫山,只是将崔紫山远远逼开。
黎元贞迅速点了穴封住伤口,本待要追,但见玉娘子已快要气竭,无奈只得挟起玉娘子踏着江底砂石疾速往岸边奔去。
崔紫山手里拿着黎元贞行囊,激动得嘴唇直打哆嗦,谁知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崔紫山正兴冲冲往岸边游去,忽然一条铁链飞窜过来,将他刚刚到手的行囊立即卷走。
崔紫山反身过来追拿行囊,却见水中青光一闪,一柄短剑插入他羊皮气囊之中。
这还是傅青云念在他妹崔紫芸的份上,没有将他击杀在江水之中,只是洞穿了他的气囊。
气囊被洞穿,崔紫山那还敢在水中停留,忙惶急转身踏着江底砂石往岸边疾走。
傅青云左搂着杨俊茹,右搂着琯琯,缓缓游到江边。爬上了岸,几人都是筋疲力尽,望着滚滚的江水心有余悸。
此时已是半晌午,他们已被洪流冲出了瞿塘峡,江面变得宽阔平缓。岸边到处都是乱石淤泥,长草及胸,四野无人,野鸭子在草丛中呱呱鸣叫,初春的暖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格外舒服。
杨俊茹一上岸,就赶紧脱离傅青云怀抱,恶狠狠的看着傅青云,脸上阵红阵白。
傅青云喘着气道:“杨姑娘,你没事吧?”
“你为什么要救我?!”杨俊茹手按剑柄上,却又迟疑没有抽出剑来。
傅青云道:“杨姑娘,我说过,你师父师姐的死,真的与我们无关。”
“不是你们,又是谁!”杨俊茹吼道。
“救蛇反被蛇咬,何必与她多说!”琯琯疲倦的靠在傅青云身上,懒洋洋道。
杨俊茹抿了一下嘴唇,上面还残存着淡淡的雄性味道,黢黑的脸上更加涨红。她心忖如果师傅师姐真是他二人所害,那断然没有救她的道理,心中已信了大半,对傅青云和琯琯恨意稍减。
傅青云转头望向杨俊茹,见她湿透的衣服里,一对饱满高耸的双.乳若隐若现,赶紧回头,问道:“你的脸怎么了?”
听见傅青云柔声关怀,杨俊茹心中莫名一颤,红着脸转过身去,说道:“如果我师傅真不是你们所害,那我为以前的鲁莽道歉。”说罢提剑就走。
“你一个人去哪里?”傅青云高声道,但杨俊茹头也不回的跑远了。
“嘿,她的嘴好吃不?”琯琯伸手狠狠揪住傅青云耳朵,秋后算账。
“啊、啊……!”傅青云吃痛,反手将琯琯抱在怀里,贱笑道:“没你的甜。”
“你要死!”琯琯脸上红晕泛起,娇嗔道:“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有你在身边,就是天上的嫦娥我也不稀罕。”
“少贫嘴,那你干嘛那么着急她?”
“杨姑娘很可怜,人孤苦伶仃的。”
琯琯有狠狠扭了一下他耳朵,娇喝道:“要你可怜!”
傅青云忙转开话题道:“快看看玉璧凤首在不在?”
傅青云在地魔的行囊中摸索一阵,掏出一块胭脂色玉璧来:“没想到崔紫山心计如此深沉,竟敢在大江上算计地魔祖孙。”
琯琯拿着凤首细细端详,这块玉璧红如胭脂,通透如晶,凤首栩栩如生,足有两根拇指大小,上面秘密麻麻刻满了细如蚊蝇的小字。
“这正是吐纳地灵之气的心法!”琯琯欢喜道。
琯琯当即就在江边坐下,一边晒着暖暖的春阳,一边迫不及待的查看心法。
查看一阵,琯琯瞑目沉思半晌,叹道:“这心法太过玄奥,稍有不慎就会走入歧途,堕入魔道,我不敢修炼,得请我爷爷先悟透了再教我。”
傅青云点头道:“那你好生收着,待寻回胭脂璧魔经再一并交给你爷爷吧。”
琯琯嫣然一笑,莞尔道:“这可是绝世心法,你怎么一点不动心?”
傅青云笑笑道:“练武之人,谁能经得起绝世心法的诱惑。但我现在已经知道,我练的‘大光明经’与‘大魔王经’系出同源,一阴一阳,云泥殊途,不能同时修炼的。”
“系出同源?”琯琯疑惑道。
傅青云点头道:“正是!听紫虚真人说,‘大光明经’与‘大魔王经’都是伏羲大帝的传承。大帝有感人类之羸弱,于是观日月升降,察沧海变换,明万物轮回,悟出天地乾坤之奥妙,创出惊世神典,一曰‘光明神咒’,一曰‘伏魔神咒’。两篇神咒一阴一阳,包罗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之宇宙大奥秘,有改天易地之能。伏羲大帝深感此咒有违天和,为鬼神所忌,遂将神咒中‘地法天,天法道’,颠倒乾坤、移山倒海之法抹去,只遗下‘人法地’修身法门留于后世。因只余下神咒残本,后世称之为‘大光明经’和‘大魔王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