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天的事情仿佛只是蓝如芸的一个错觉,再也没有人看见过白瑄,蓝如芸想拉着金秋去逛商业街,金秋拗不过她只能跟着去了,她买了些纪念品准备回去送人,而蓝如芸则看中了一家店里卖的人偶,非常精致漂亮,栩栩如生,她爱不释手,花了大价钱买了回去。
金秋心中惦记着这异常,没有什么心情继续逛,拉着她就早早回酒店休息了,这次旅行也就接近了尾声。
等到一回国,她就马不停蹄地去找了红婶。红婶依旧是那么抢眼,在一群大妈里依旧是鹤立鸡群,金秋发誓她都看到好几个老大爷给她暗送秋波了,但是问题是红婶只瞧见了他们印堂发黑。
红婶还记得金秋,看见她也是笑眯眯的:“又来光顾啦,红绳好用吗?”
“红婶,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请教一下。”金秋诚恳地拜托,“有时间吗?”
十分钟后,她们坐在必胜客的角落里,因为不是吃饭高峰期,人并不多,红婶咬着吸管喝奶茶:“有什么事儿,你说吧。”
“我想问问,有没有这一个情况,”她把白瑄的特殊之处含糊着说了,听得红婶一愣一愣的:“没道理啊。”
她大为奇怪:“你不是胡说的吧?”
金秋道:“是我朋友和我说的,她不会骗我的。”有个朋友果然是和相关部门、隔壁家的小明一样神奇的存在啊。
红婶沉吟道:“这种情况真的不多见,我得回去翻翻书。”
金秋没有勉强,白瑄的情况真的挺罕见的,里都没见过,她真想知道他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活有活的想法,死有死的盼头。
回家的路上金秋一直在想,她希望白瑄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平心而论,自然希望他是一个正常的人,活生生的人,能够带回家去给父母看,告诉他们她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男人,愿意托付终生。
虽然他偶尔脱线,偶尔犯蠢,偶尔会不像个男人,但是她觉得他可以信赖。
但是如果不能,那么她希望他就算是一辈子保持这个样子也没有关系,因为从一开始,她做好的心理准备就是接受一个别人看不见的男朋友。
那没有关系,只要他会在她身边,别人看不看得见并不重要。
现在白瑄的身体似乎发生了一种难以预测的变化,刚开始的时候金秋还是挺高兴的,毕竟越来越像是人了,但是仔细一琢磨吧,就觉得有些忐忑了,这不知道这是好是坏,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她也吃不准。
万一更糟糕了呢,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她坐在地铁里看到对面玻璃上印出来的自己,容颜光鲜,这不是用化妆品能够达到的效果,这是白瑄的缘故,因为他在她身边。
爱情是女人最好的滋养品,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替代,她如今眉角眼梢都透出来的笑意与松快,全部都是因为他,因为有他在身边,她觉得人生渐渐圆满,一颗心不再是悬在空中没有着落。
只是越是在乎,越是害怕失去,金秋患得患失的,总害怕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她也知道是杞人忧天,可是就忍不住担心会出意外,总觉得他的变化会给他们的生活带来波澜。
谁知道白瑄倒是很高兴,她一回家就和她说起自己的变化来:“好像是变得不一样了。”但是究竟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他却说不上个所以然来,金秋怕他失望,因此岔开话题:“你今天去喂狗了吗?”
“忘了!”白瑄匆匆忙忙赶去盛饭,金秋看他那样满脸欢喜雀跃地就心里担心,生怕这是个错觉,那白瑄知道了是得有多伤心啊。
所以晚上她把这只大狗抱在怀里,语重心长和他说:“阿瑄啊。”
“主人,我在。”吃饱喝足之后,白瑄尤其听话爱卖萌,那双乌黑清亮的眼眸湿漉漉的,可招人怜惜了。
“不管你是人还是鬼,我都不会不要你的,知道吗?”金秋翻了个身,把他压住,白瑄被她压着,正好可以看见她胸前的真空地带,哪里还听得进去她说什么,嗯嗯了两声就要埋胸。
金秋就觉得胸口一痛,气得她想揍人:“我在说严肃的话题你搞什么?”
“这难道不是正经事吗?”白瑄呆呆的,表情还很无辜。
金秋深觉自从有了这个男朋友以后,她的耐心和接受能力都有了长足的进步,实在是可喜可贺:“你真的快把我蠢哭了。”
她这句话说得不重,白瑄却有点不开心,默默松了嘴,爬进被窝里蒙着头不肯出来,像是受伤的小动物,金秋刚开始还没发觉,过了会儿反应过来了,仔细琢磨一下,觉得有些惭愧。
她一共只谈过两次恋爱,第一次和杜天泽,第二次和白瑄,和杜天泽那会儿太单纯了,她也不知道怎么的,特别懂事,明明年少就该更轻狂些,但是她不是,唯一一次发脾气是杜天泽约她看电影,却让她等了三个小时,寒冬腊月,她一个人站在电影院前瑟瑟发抖,手里的热饮彻底冰冷,她最后扔掉了那杯奶茶,独自回了宿舍,然后三天没理他。
可是后来杜天泽小心赔罪,事情也就过去了。
现在想想,那么懂事乖巧,或许是因为不够信任吧,在他面前,她一直小心翼翼维持一个好女友的形象,不任性,不发脾气,但是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展露过自己真正的性格。
但是对白瑄就不一样了,她早晨起床没梳头没刷牙的情形他见过,她来姨妈痛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他见过……咳咳,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个男人对她居然如此痴情,实在是奇迹。
金秋本来严肃地在思考事情,结果一跑题,先把自己想笑了,掀开被子的一角:“你躲在里面干嘛,出来。”
“不。”白瑄抿着嘴赌气,“你说我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