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瑄放心了,他掩口打了个哈欠:“老婆,困困。”
金秋拿掉了靠背的垫子,让他平躺下来,提了提被子给他盖好:“睡吧。”白瑄拉着她的手:“那你不能走,我会害怕的。”
“不走。”失而复得的东西太过珍贵,金秋微笑着在他面颊上亲吻了一下,“乖,睡吧。”
白瑄一秒钟就睡着了,高烧使得他的四肢软弱无力,脑袋昏沉,他只来得及握紧她的手,就飞快睡着了。
折腾了一夜,已经是凌晨四点钟了。
金秋也觉得困倦,想要在这里靠一靠,谁料黄子安突然开门进来,对她做了个手势,显然是有话要说,金秋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走了出去。
在外面的客厅里,几位家长的视线都停留在她的身上,金秋这时才感觉到紧张和无措——她这要怎么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说出去有人信吗。
有人信。白瑄从前二十几年的生活单纯地像是白纸,他连和自己认识多年的爷爷都不怎么认识,何况是别的女人,自从出了车祸以后,他一直就在病房里没有醒来过,但是一醒过来就要去找一个陌生的女人。
但是审问却还是必不可少的,黄子安收起了对待自己外甥的温言细语,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就足够吓人了:“你是怎么认识阿瑄的?”
金秋犹豫了一秒钟,就决定实话实说,谎话是编不全的,他们甚至没有来得及串供,如此一来还真不如实话实话:“有一天我在家里,就发现他跟在我身边。”
她用尽量简洁有力的语言把这段时间的事情讲了一遍,黄子安代表所有长辈发言:“他说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刚开始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连名字都忘记了,后来慢慢想起来了。”金秋谨慎地回答。
黄子安不动声色:“他都说过些什么?”
金秋绞尽脑汁回忆白瑄提起过的身世:“他说他记得最后一件事情就是出了车祸,后来想起来他从前好像……呃,”她到现在还没有理解白瑄的具体情况,“好像大家都觉得他有点,嗯,内向。”
黄子安眉毛动了动:“你不觉得阿瑄像是有问题的吗?”
“我觉得他很单纯。”金秋皱着眉,迷惑道,“那也只是性格,有的时候是很天真像是孩子,但是如果说傻就不可能了,他很聪明。”
白老爷子哼了一声:“聪明?”不是他贬低自己的孙子,白瑄的智商始终停留在三四岁的孩童阶段,连说话都说不自然,不过说起来他醒来以后倒像是真的不同了。
“非常聪明。”金秋很肯定,“看过的书一遍就能背下来,什么事情看我做一遍基本上就能学会了。”
白瑄的厨艺可是偷师来的,从无到有,不要太厉害。
没想到听见这句话,其余人都露出了错愕的表情,黄子安问:“此话当真?”
“……当然,有什么问题吗?”金秋也意外,这次回答她的是黄母,她哀愁地看着金秋:“我们家阿瑄性格是好,但是他小的时候发过一次高烧,醒过来之后整个人就有点迟钝了,到了五六岁还不会说话,大家逗他都没有反应,医生说是自闭症。”
而有不少自闭症的孩童,实际上也是智障。
金秋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白瑄怎么看都不像是自闭症孩童啊,不过如果这么解释,他的性格倒是容易理解了,为什么会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他不是傻子。”金秋最终用这样肯定的语气告诉面前的几位家长,“他很聪明,他是一个正常的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金秋会那么说,但是如果能够恢复正常自然是好事,甚至可以说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就在大家说话的时候,房间里传来咚一声闷响,随即是匆忙混乱的脚步声,金秋站起来要去开门,结果就听见咚一声,好像是撞门上了,听着都替他觉得疼,白瑄开了门出来,满面仓皇,鞋都没穿,赤着脚出来的,手背上两道血痕,又是拔了针出来的。
“老婆。”他一看到金秋就松了口气,整个人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他四肢酸软,根本拉都拉不住她,是金秋主动走过去拉着他的手:“你怎么出来了?”
“我还以为你不见了。”白瑄抽噎道,“吓死我了。”
他看起来就好像是被遗弃的孩子,一丁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如同惊弓之鸟,金秋心都软了:“不会的,我在呢,就在这里。”
时间不早了,黄子安低声询问过几位老人家的意思,便道:“那金小姐就在这里陪着阿瑄吧,我们先回去了。”
金秋被白瑄抱着都没办法去门口送送几位长辈,她只能颔首道:“爷爷奶奶慢走,叔叔慢走。”
他们走了,白瑄都松了口气,把她拉回房间里去睡觉,金秋看了看吊瓶,只剩下小半瓶了,白瑄的手变成这样,她都不忍心再给他扎一针,只能哄着他先睡觉,这回白瑄多张了个心眼:“和我一起睡。”
金秋道:“我就睡在旁边,你拉着我的手行不行?”
“不行!”他固执地把她拽上床,“我要抱着你睡我才能安心,万一你不见了怎么办?”
金秋太累,没有力气和他再做争执,任由他抱着自己,没一会儿,两个人都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都要被小白的痴情感动了,多傻多乖的大狗啊,唉
金秋就这么毫无准备见了家长……大家觉得他们会接受她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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