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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四十、隐情(1 / 2)

“韩真君,魏仙君。”昙花仙子一脸无奈地再次插言,“你们在这里争一时的口舌之快又有什么意义?难道一个把另一个辩倒了,就能说明你们的正确?就能让无忧仙君回到你们面前?”

“那你又有什么高见?”魏明冷笑着反问。

“我没有高见,我只觉得,既然你们都觉得无忧仙君的失踪与子陵仙君脱不开关系,何不直接去向子陵仙君问个清楚?”昙花仙子面色淡然地挑明了关键。

“说的好!我现在就去把玄子陵叫来,大家当面锣对面鼓地讲个明白!”魏明拍案而起,搂着人偶便向殿外走去。

韩朔和昙花仙子都没拦他。他们虽没有像魏明这般将自己的焦躁完全表现出来,但他们对玄子陵的疑虑却并不比魏明少上分毫,只是考虑到玄子陵还要给他那戛然而止的双修大典善后,这才回到这里消磨时间。只是他们还可以等,而魏明的耐心却已明显耗尽,若是逼着他也一起等下去,这天城里恐怕就要在血喷之后再上演一场血拼了。

见魏明这个最爱挑事的走了,韩朔和昙花仙子都一脸清冷地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轻什轻咳了一声,开口问道,“韩长老,要喝茶吗?”

“泡一壶吧。”韩朔扭头看了轻什一眼,点头道。轻什酿酒的技术一塌糊涂,但他手里的灵茶和泡茶的手法却很让韩朔满意,在仙楚门的时候几乎每日都要饮上一壶。

轻什当即拿出茶具准备起来。当他把冲泡好的灵茶倒入杯中奉至韩朔和昙花仙子面前的时候,魏明也将脸色不佳的玄子陵领了回来。

“两位倒是好雅兴!”看到韩朔和昙花仙子一人端着一杯灵茶轻酌慢饮的悠然模样,魏明不由阴阳怪气地讥讽起来。

“给魏明仙君和子陵仙君上茶。”韩朔不动声色地向轻什吩咐道。

轻什没有应声,直接捧起紫砂茶壶分出两杯新茶,送到先后落座的魏明和玄子陵面前,然后便端着茶盘以及剩余茶具走向屋角,躲开他们这个高危之地。

魏明端起茶杯品了一口,立刻挑眉向韩朔道,“你这心尖子倒是多才多艺,这手艺,不比我屋里那专行伺茶的童子差。”

“我现在时间宝贵,你还是少说点废话吧。”不等韩朔回应,玄子陵已寒着脸将话题截了过去。

“不想听废话?成!”魏明当即放下茶杯,冷笑道,“先把无忧的本命玉牌拿出来,让我们看看无忧到底是死是活!可别说你没带在身上,还得到某处去取!”

“那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放在别处?”玄子陵抚上自己右手的储物指环,探手从里面取出一块食指大小的白玉小牌,留恋地拿在手里持了一会儿,这才向其中注入灵力。很快,一张与魏明怀中人偶一般无二的脸庞便从玉牌中浮现出来,一样的靥辅承权,一样的瑰姿艳逸,只是更加明眸善睐、顾盼多情,其中的气韵更不是那人工雕琢的死物所能比拟。

魏明顿时没了言语,紧紧抓着怀里的人偶,面色阴冷而苍白。

玄子陵这时候却转头看向躲在一边做背景状的轻什,意有所指地向韩朔道,“韩真君,接下来的事,恐怕不适合你这小弟子在场。”

“没什么适合不适合。”韩朔漠然道,“反正就算现在避开了,过后我也要再向他复述,不如直接留下听个完全。”

玄子陵不由怔了一下,转回头盯着韩朔,蹙眉道,“你当真这么想?”

“刚才还嫌我废话,这会儿你自己倒也废话上了。”不等韩朔答言,魏明已不耐烦地讥讽道,“不过就是一个低阶弟子,就算让他听了又能怎样,他还敢出去多嘴不成?废话少说,赶紧将这玉牌的来历交代清楚!今天若不将此事说个明白,别说你那新娶的小老婆,就是你玄子陵本人、你们整个玄家也一样别想善终!”

玄子陵再好的脾气也受不得如此挑衅,当即将脸一沉,横眉怒目,“魏明!做人不要猖狂!!想挑战玄家,得叫你们丹门的太上长老出来,你——还不够资格!!!”

“私人恩怨,不要牵扯宗门!”韩朔听不下去,将茶杯重重撂在桌上。

“不牵扯就不牵扯!”魏明冷笑,“我魏明是从不畏惧单打独斗,就怕某人没有这般胆量!”

“魏明,做人要懂得适可而止!我忍你不等于怕你!!”玄子陵怒道。

“都别闹了!算我求你们了行不行?!”昙花仙子一脸无奈哀叹道,“到底怎么回事都还没搞明白呢,你们这剑拔弩张的算什么?!若是我们中的哪个死掉就能让无忧仙君平安归来,用不着你们互相残杀,我自刎以换!”

——他们剑拔弩张是因为他们都在心虚,只是心虚的因由各有不同罢了。

轻什暗暗冷笑,但想起自己只是背景,连忙垂下眼脸,收敛表情。

“好了,还是先说这本命玉牌吧。”韩朔此时倒成了几人中最冷静的一个,见魏明和玄子陵的情绪都有些失控,连忙放出神识压制住二人,将话题拉回正轨,“这玉牌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做的。”玄子陵垂下眼睑。

“你怎么会有无忧的心头血?!”魏明不由咬牙。

“当然是他给我的。”玄子陵瞥了魏明一眼,淡然道,“难道还能是我强取的不成?”

“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心头血给你?!”魏明一边追问,一边将怀里的人偶抓得更紧。

“他给我的,可不只是心头血。”玄子陵扬起头,神情淡定又略带傲然地看向面前三人,“咱们也不必绕圈子了,我知道你们到底想问什么,不就是我和无忧的关系吗?没错,就像你们猜到的,我和他,早已情投意合,共享**。”

殿内顿时一片寂静,就连魏明也无法再开口挑衅,只紧紧抓着怀里人偶,像要将它生生捏碎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昙花仙子终于率先开口,“你,你既与他情投意合,为何还要另娶新人?”

听到昙花仙子这样问,玄子陵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我毕竟是玄家少主,娶妻、联姻,是我身为玄家少主不可推卸的责任。就算我再衷情于无忧,也不能因为我与他的关系,让整个玄家成为上界的笑柄。”

因修真之人对子嗣的需求远不像下界那般强烈,而寿命悠长的高阶女修又一向稀少,男修尤其是高阶男修之间相依为伴排遣寂寥之事很是常见,上界中人对同性欢好的态度也不似下界那般死板。但不管怎么说,阴阳调和才是人间正道,养娈童纳男侍尚能被视为风流韵事,可娶男妻就要超出世人包容力的底限了。尤其是玄家这般正统而又传统的修真家族,更不可能坐视自家的少主、未来的家主与一个男人结为连理——修为太高生不出孩子是天道,为了一个男人不肯生孩子却是大逆不道!

“无忧仙君知道你要娶妻吗?”昙花仙子咬了咬嘴唇,继续问道。

玄子陵笑了笑,“他以为我能推拒,我也确实为他推拒了很多次,只是……终究还是有了无法推拒的时候。”

——不是无法推拒,只是权势与美人终成对立,鱼与熊掌再不可兼得罢了。

——这种时候,但凡有点脑子的男人都知道该如何抉择。

轻什不动声色地瞥了玄子陵一眼,微微弯了弯嘴角。

蹲在他旁边的望朔没有忽视他的这点微妙表情,立刻伸出爪子拍了他的小腿一下,轻什连忙拿出一枚灵果,笑眯眯地塞进望朔嘴里。

“不过,我并没有向无忧隐瞒联姻之事。”玄子陵继续说道,“当我意识到木已成舟再无转机的时候,我便去了他的洞府,向他坦白此事,那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

“那是什么时候。”魏明忽然发问,声音里再无恼意,只是冷冰冰地毫无温度。

“二十多年前。”玄子陵叹了口气,“确切地说,是二十三年零七个月又十八天。”

“二十三年前?那时候韩朔已经闭关冲击化神,我也在丹门的地火室里炼制灵丹——昙花你呢,你那时候在做什么?”魏明继续问道。

“在寻找宗门所在。”昙花仙子淡然道,话一出口便发现玄子陵和魏明都用异样的眼神看她,只好继续解释道,“我一直想要开宗立派,最近这五十年一直在寻找合适之所。”

“你的心也不小呢。”魏明撇撇嘴,却也没再多问,将目光重新转向玄子陵,“后来你就没再去找过无忧?”

“怎么可能没去。”玄子陵苦笑道,“只是每次去,洞府里的侍童都说他在闭关。我以为他是不肯见我,还用了手段逼问他的身边侍童,却得知他是真的在闭关修行,这才没再过去打扰,直到去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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