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花姽婳的话,子雅离宸摇头笑了笑,那双眯起的桃花眼带着一些不屑:“朝中之人皆说花丞相中庸,却不想在家居然如此随和,会和女儿谈论政事。”
子雅离宸明显误会,花姽婳对闵疏影的戒备来自于花海博的授意。就是不知道那一丝不屑,到底是冲着花姽婳还是花海博。
花姽婳垂眸想了想,淡声回答:“我在花府受不受父亲宠爱,只怕全汴京没有人会不知道。国师大人,您又何必拿这种话刺激我这个小小庶出女儿呢?”
花姽婳的声音很轻很柔,明明应该很哀怨的话,却被她说的无奈大过于心伤。
这是一种变相的示弱。再配上她娇小羸弱的身子,只要是个男人,就没办法不升起保护欲。
子雅离宸看着花姽婳的表演,第一次庆幸自己在清心观时修习的是观星占卜。这世上,只怕没有一个人比他更清楚,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女孩儿的命运。
却不知一向清冷,习惯自然为上的池水墨为什么突然转性,回头看向楚楚可怜的花姽婳。
虽然他的眸光依旧清冷如月辉,但是细分辨之下,仍可看到一丝怜爱。
“大人,到天香楼了。”就在三人气氛陷入低迷之时,车夫突然禀报。
子雅离宸笑了笑,对花姽婳解释:“时已过午,怎好让二小姐饿着肚子回府呢?还请二小姐赏脸,莫让我背上招待不周之罪!”
“二小姐,请!”真不知道池水墨哪根筋不对。不仅破天荒开口挽留花姽婳,居然还率先下车将车帘打开。
花姽婳只好有些发愣的从车上走下,在心底暗暗感叹,池水墨一定是中邪了!才会突然一反常态,对她无事献殷勤。
天香楼,汴京城最豪华的酒楼,三层高的建筑,最少有几十间包厢,再加上一楼的大厅,足可以容纳几百人同时就餐,却总是时时爆满,生意好到令人咋舌。
热情的小二带着他们上楼,在二楼与三楼的拐角处,竟然碰到一个老熟人迎面走来。
闵疏影今日一袭宝蓝色便装,布料并不是非常名贵的种类,款式也非十分新颖。
但是穿在他身上,配合他冷俊的五官,和沉稳的性格。只消一眼,就可以从他身上感觉到亲切和莫名的安全感。
这就是属于闵疏影的魅力,当初让她一见倾心,再见犯糊涂的原因。
花姽婳压抑着心底滔天的恨意,藏在衣袖下的双拳却是紧紧握死。看着那个上辈子让她误了一生的男人,轻轻微笑:“臣女见过四殿下。”
闵疏影冷俊的容颜挂上浅浅的微笑,没有闵厚德那样宽厚的感觉,却也是极让人舒服的笑意:“这里不是官方场所,二小姐快快请起,不必如此拘礼。”
一句话,就泄漏她们的巧遇,根本就是有心之人的安排。
花姽婳偏头看向子雅离宸,却见他仍旧是满脸魅惑众生的笑容,引得楼上楼下的女食客偷窥围观。
她一直都不知道,前世连大字都不识一个的自己,为什么会被闵疏影看上。当年她死的时候,花潋滟说是她和岑步月的推荐,所以闵疏影才接收她,与她虚以委蛇。
但是现在细想起来,这是非常的不合理,闵疏影这样一个心思细密的人,怎么可能随便为他人做嫁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