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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暖(1 / 2)

李清瑟说到做到,真的就弄了仙癫散,在凌尼和东倾月两人担忧的目光中,“磨针霍霍”地走向床上的活死人。

本着人道主义,李清瑟站在床边,左手捏着沾着仙癫散的银针,右手使劲推了推活死人一动不动的身子,“我说,这位不知名的公子,如果你有点意识能自动清醒,那就最好自己努力醒来,否则这银针可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了的,疼啊,真疼!”

东倾月哭笑不得,瑟儿有时睿智成熟,有时却如同稚子一般,例如现在。谁不想清醒,若是能自己醒来,想必也不会晕迷到现在了,瑟儿说这些话分明就是多此一举。

等了一会,见那床上的活死人还是一动不动,清瑟一耸肩,“我说,刚刚我已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自己不醒,就让我来帮你吧。疼虽疼了点,但有句话说的好,长痛不如短痛,能不能醒,就看这一次了,你自己也给点力啊。”

凌尼实在忍不住了,“瑟儿,下针吧,他听不见的。”

清瑟摇头,“有些情况,昏迷者的听觉和脑活动是正常的,能听见外面响动,我自然要把话都说出来,别最后救了人还落了埋怨,费力不讨好。如今我该说的说完了,准备下针了。”

“用帮忙吗?”凌尼担忧的问。

“不用,我能行!”想到《风声》,李清瑟鸡血沸腾了,拿出那银针再次沾了一下仙癫散,一只手摸活死人的头,找穴位,因为人体穴位都呈现一个小坑,不得不说,这活死人的发质真是不错,乌黑亮泽,捏在手中如同锦缎一般带着冰凉的质感,若是在现代,这货就算是没脸,也能拍洗发水广告。

一针下去,若是仔细看活死人,便能看到他额头上的青筋动了一下,一闪而过,又马上恢复平静。

这种银针刺激之法并非电影里虚构,而是真实存在的,银针刺入穴位,若是通电引起痉挛,则令人痛苦难当,肌肉呈现收缩状,当这银针到达一定数量后,人体全身痉挛,最后七窍流血。而这仙癫散的作用于通电一样,都是能引起痉挛,可见其痛苦程度。

凌尼和东倾月的注意力都在李清瑟身上,他们其实是陪着清瑟胡闹,根本不在乎这活死人是生是死、是醒是昏,自然也就没看到他额头一闪而过的异动。

而李清瑟也没注意到,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自己手上,暗暗祈祷千万别捅错了穴位。

第一针,就这么过去了,活死人挺过来了。

第二针,活死人也用坚强的毅力挺过来的,但,当第三针时,是个活人都会受不了的。试问,当时《风声》里的人被扎了还能喊上一喊,但可怜的活死人还得保持一动不动,可见其艰难。

“看,他有应激反应了,这就说明并未脑死亡。”清瑟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的喊叫。

“恭喜瑟儿。”东倾月道,眼神中带着淡淡的笑意。

李清瑟如同打了鸡血,“我相信,再来三针,要么扎醒,要么扎死,给他个痛快吧。”此时的清瑟满心思只想将这活死人救活,丝毫忘了弄他回来的目的。当时救活死人时是想利用他做实验用具,但不知不觉就萌发了救活他之心。

这便是李清瑟的性格。

没人发现,活死人有型的眉头抽了一下。

当第四针下去时,活死人终于有了反应,眉头紧皱,缓缓睁开了眼。那双眼不似原本的冰冷,带着掩饰的意味,但若是仔细观察,还是能见到其眼底的嗜血。

清瑟惊讶,这人的眼睛,真漂亮。

不用说那两道眉如同画出一般,就说这眸子,真就如同什么白水银的两滴黑水银,那般夺目,那般动人。

“醒了,瑟儿,他真醒了。”凌尼原本是持有怀疑态度,觉得此人一生都不会醒,真没想到真醒了。

东倾月也有了兴趣。

“喂,这位公子,你知道自己是谁吗?怎么被伤成这样?”清瑟问道。

那人虽醒了,盯着李清瑟的眸子却十分挣扎,他极力地掩饰自己的情绪,但看在旁人眼中,却仿佛如找寻自己记忆一般。

清瑟等了一会,除了被那人盯的诡异外,实在没得到什么有用信息,结合她的想象以及从前看的狗血电视剧,这种挣扎的眼神应该就是——“你失忆了?”

那人没说话,还是这么看着。

清瑟囧了一下,“你倒是说话啊。”

那人犹豫了一下,而后轻轻点了下头。

“你的意思是你失忆了?”清瑟又问。

那人又点了下头。

清瑟很是失望,这几天一直猜测他满身的伤是什么,总觉得这人身份定然大有秘密,女人都喜欢三八,她也那种喜欢打探人**听什么秘密花园情感故事的,如今算是听不到了。“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那人又是犹豫了一会,而后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摇了摇手。

“你是哑巴?”众人惊讶。

那人点了下头。

李清瑟同情心立刻犹如洪水破堤一般泛滥起来,一双眉头呈现一种“八”字形,双眼闪烁。“你真是太可怜了,被人下毒毁了容,还弄哑了嗓子,你之前怎么得罪了那么狠毒的人?按照负负为正的道理,我觉得你一定是好人!以后你就把五岳当家好了,只要在五岳,只要我李清瑟在,就没人敢欺负你。”

凌尼不懂,“瑟儿,什么叫负负为正?”

清瑟耐心解释,“你想啊,能有这种狠毒手法的定然不是什么好人,而这个活死人得罪了个恶人,说明这个活死人是个好人。哦对了,也不能一口一个活死人,我们给他取个名字吧。”

“……”众人无语,清瑟好像还没问人家本尊的意见。

清瑟十分开始冥思苦想后,灵机一动,“以后叫你小暖怎么样?”因为想到了个名字,十分兴奋。

活死人的眉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瑟儿,为什么要叫小暖?”东倾月也忍不住开口问,怎么也无法想象到瑟儿的初衷。

清瑟微微一笑,伸出白玉晶莹的手指,一指那人的双眼,“月,你看他的眼睛,有什么感觉?”

活死人的眉头微微一挑,他的眼神?

东倾月依言看去,被李清瑟这么一说,他才注意到这人的眼神。不看还好,这一定睛一看,心跳狠狠漏了半拍,因为那眼神竟能找到前教主穆天寒的影子!

东倾月不敢疏忽,赶忙仔细查看,却又觉得他不是教主。教主的眼神是嗜血的,从他第一次见到教主时,面具后的那双眼便让他心惊胆战,那双眼如同嗜血之鹰,让人有种下一刻便被啄心而死的恐惧,但这个人没有,他眼中虽冷,却没有教主那般凌厉,也未发现嗜血。

他心中长叹一口气,怎么会是教主?从那一战之后到如今,也几十天,教主应该已死了吧。

东倾月闭上眼,默默向后退了一步。

“月,你怎么了?”李清瑟发现他的反常。

东倾月勉强笑笑,“突然觉得憋闷,你们谈,我出去透透气。”而后转身离去。

一想到教主穆天寒,东倾月便神情低落,外人也许觉得他会恨教主,恰巧相反,他非但不恨,相反还十分愧疚。他和风是孤儿,若不是熠教将他们抚养长大,他们的命运也不知会发展到何处。熠教对他们兄弟二人有养育之恩,教主穆天寒对他们有知遇之恩,但结果呢,却换来了他的恩将仇报。

他背叛教主在先,别说刑罚,即便是杀了他,他都无丝毫怨言。

只不过,若事情重新发生一次,他还会选择对教主的欺瞒,因为他宁可自己死,也不愿瑟儿受到伤害。

东倾月慢慢走出院子,压抑愧疚的心情才稍稍好转,但他知道,穆天寒永远是一道阴影压在他心头,这是他应该背负的罪恶,无人能为他救赎。

屋内,清瑟看着东倾月的背影,“凌尼,你觉不觉得月有些奇怪?”

凌尼看了一看,“瑟儿你想多了,月公子武功虽正在恢复,但体内寒气还未全部逼出,偶尔不适也是有的,影响不到健康,放心吧。”安慰她。

“哦,”清瑟收回了目光,看着床上那人,“以后就这么定了,就叫你小暖,你身体有什么不是适吗?”说着,掀开他身上的薄被,对他例行检查。

此时已被称呼为小暖的活死人,一双眉头皱得甚紧,一伸手便将被子夺了回来,裹在身上。

凌尼的疑问还没解开,“瑟儿,你刚刚话说了一半,为什么要叫他小暖?”刚刚东倾月的反常打断了清瑟的话,话只说了一半。

清瑟看着小暖笑着,“很简单,我觉得他的眼神实在是冷,不同于东倾月,他虽然外表冰冷但内心却是温和,也不同于如影,与其说如影是冷不如说如影是酷。但这个人是真正的冷,我猜想他从前是个杀手吧。”

“那叫为什么叫暖而非冷?”凌尼越来越糊涂。

“名字,除了是人的一种代表身份的名词外,更代表着一种愿望。像财主家生孩子都喜欢起名叫什么福啊钱啊,官宦家生孩子都喜欢叫什么荣啊华啊,有些人家的孩子生下来身体孱弱,便起名叫小强或小壮,希望孩子如同名字一般慢慢强壮起来。而我给他起名是希望他不再这么冰冷,只有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才会幸福。”清瑟耐心解释。

别说小暖,就是凌尼的眉头也抽了一下,闹了半天,李清瑟当给孩子起名呢啊。

凌尼自然不会反抗清瑟,她说什么他都听,但床上紧紧抓着薄被挡住身体的人,满眼的反感拒绝,可惜,无依无靠的他根本没资本抗拒李清瑟的淫威。

为什么他紧紧抓着薄被?因为他身上实在没穿什么衣服,除了一条轻薄的亵裤外,可以说是不着寸缕。

清瑟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喂,我说小暖,你现在害羞是不是晚了,你身上什么我都看过了,你那亵裤都是我帮你穿上的。”她说的是实话,当时从河里捞出来他,他那破烂不堪的衣服早被李清瑟“暴力人工洗涤”弄没了,可以说是赤条条的。

暖的眉头甚紧,眼中泛着杀气,周身的寒冷与名字正好相反,有些讽刺。

清瑟丝毫不为所动,现在的李清瑟可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了,“乖,配合点,我得检查下你身体恢复的如何,别逼我对你动粗。”软的不行来硬的。

那人根本不把她的威胁放在眼中,他的意思很明确——宁死不屈。

心善的凌尼实在看不过去了,“瑟儿你先回避,我帮他检查下可好?”若是这么僵持下去,以他对瑟儿的了解,这小暖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清瑟一耸肩,“好吧,我出去,好了叫我。”心中愤愤不平,这人身材固然是好,但身材好的也不只他一个,她的男人里随便抓个人都有这身材,他狂什么狂?再说浑身都是伤疤,倒胃口。

见李清瑟出去后,床上之人这才慢慢放松了手中的被子。

凌尼尴尬,声音温和,极力安抚。“暖公子受惊了,这里是大鹏国的五岳,刚刚出去那位是当今大鹏国五公主,虽然她不像大鹏国女子这般温柔,却是个好人,你是她救回的,她不会伤害你的。”

暖的眸子中带着一丝孤傲,点了下头。

好在此时在屋子中的是凌尼而非其他男子,否则见他这态度,非一个嘴巴抽过去不可。明明是被救的可怜人,丝毫不感激不说,有什么可傲的?

凌尼脾气好,加之他的性格确实与正常男子有所不同,带着女子的包容和温柔,便没因他的态度而生气,为他仔仔细细检查起来,一炷香的时间,方才将在门外转悠了不知几圈的李清瑟唤了进来。

“他身体一切都好,筋脉也可恢复,但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武功应该是废了,不知将来可否修补。”凌尼向李清瑟做着汇报。

清瑟点了点头,一把抓住那人下巴,也不管对方愿意与否。

她将脸贴近他,离得很近,观察他脸上如同蜈蚣一般蜿蜒的伤疤。

暖也许不习惯被人如此摆弄,想挣扎,但自己下巴被她抓得生疼,这只看似柔美的晶莹小手如同铁钳一般狠狠抓着他的下颚,即便他想动也无法动。

“凌尼,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幽禅的再障症吗?”清瑟开口。

凌尼点头,“嗯,记得,你是用开脉之法刺激他的脊椎,重新激活了造血功能,治愈了他的病?”之前与清瑟交流过,有些东西他无法听懂,虽然清瑟为他解释了很多遍。

凌尼自然是听不懂了,这便是古代与现代的差距,什么细胞,什么红血球,除非李清瑟能研究出显微镜,不然让一个古代人去了解细胞便是天方夜谭。

李清瑟是人,不是神,显微镜的话,她这辈子估计都没指望了,只能期待着下一个穿越者能将这种高科技研究出来。

虽然不懂,但凌尼却将李清瑟所说的所有内容死记硬背入脑,只要是妻主说的话都是圣旨,只要是妻主认为对的,便没有错。别说什么细胞红血球,就是妻主说太阳是绿的,他也绝对不说是蓝的。

“人皮肤分为表皮层和真皮层,具体怎么分我也不知晓,隐隐记得有这么个东西,但无论是什么层,都是由细胞组合,所以我想试一下,能否激活他面部细胞。”清瑟伸手捏了下暖脸上凸起的伤疤。

暖向后挣扎,即便是下巴被捏得青紫也不肯服输。

李清瑟自然也没怜香惜玉,再说暖的脸上也实在没什么香玉可言,就用铁钳一般小手固定着他的下巴。

凌尼了然地点头,“好,什么时候开始做?”瑟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现在。”清瑟道。

暖狠狠瞪了李清瑟一眼,这疯女子到底要将他怎么样?

清瑟放开手,歪着头看着面前下巴青紫的暖,心中暗笑这人也是个倔脾气,“暖,你的命是我救的,所以你的命就是我的,如果你不想死,就得乖乖听我的话。我不想杀你,若是想杀你也不会救你,也许会毁你的容,但你这容貌,啧啧啧,毁容等于整容。”这句话好生耳熟。

暖闭上眼,闭目养神,眼不见为净。他不想死,他要永远活下去,若是放弃生命,他早就死了。

见暖“认命”的闭眼,清瑟高兴起来,重重拍了他肩,“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样的。”

清瑟将暖带到了历尽杏林堂不远的单独院子,进入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这房间与其他房间不同,没有华丽的摆设。雪白的墙边竖立各种架子,有一面架子满是小抽屉,上面写着各种草药名字,这种摆设并不少见,医馆多的很。但这架子旁的另一架子却很稀奇,上面摆着各种金属用具,不知其用途。

屋子一旁有个小间,暖便被李清瑟引入小间中。

一入门,便能闻到浓重的酒味。暖微微皱眉,眼中怀疑。

也许外人会觉得这里是专门喝酒的,其实不是,这里是手术室外加操作室,是李清瑟专门设计,有酒味是因为用酒精消毒,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做消毒水,而古代用来消毒的草药又不是很放心,于是便用酒精。

屋子不大,正中央有一张木床,这床设计的十分精巧,木制,床分两截,中间有折页而无论哪一节都可抬起,床板下有暗撑,可以固定角度,这便是李清瑟精心设计的简陋手术床。

将床支起,李清瑟让暖躺在其上,此时的暖身上穿着宽松的衣袍,带着条纹,蓝白相间,也是清瑟设计出的。之前众人不解,为什么要为病人穿这种衣服,清瑟说是喜好。

他们当然不知道,在现代,这种衣服叫病号服。

一柄薄如蝉翼的小刀经过高纯度酒精消过毒,清瑟拿在手中却犯愁了。“暖,一会我要割你的脸,你能忍得了疼痛吗?”虽然嘴里问着,其实心里想的是——我就随口一问,你能不能忍,我这都下刀。

这个被强迫称呼为暖的人,心中明了,这五公主这般费心思将自己救来,定有所图,现在即便是他想走,想必她也不会放他走。况且,他如今武功皆无,身子孱弱都不如普通男子,若是想恢复武功,还必须在这山上。

“瑟儿,这样不妥吧。”还是凌尼善良。

清瑟赶忙回头安抚他,“乖凌尼,你想啊,他也不是没经历过这种疼痛?他浑身的疤就说明,他被人割过了,这种事儿一回生二回熟,没事的。”轻轻摸摸凌尼滑嫩的面颊。

暖的眉头一挑,神色满不在乎。

于是,清瑟就这么下了刀。

时间一分一秒过,李清瑟操刀,将暖脸上一条条把疤痕都挑开,果然在这疤痕中间有黑色的药物,而这疤痕无法痊愈甚至更为恶劣,就是这药物所致。

“暖,你到底得罪了谁?这人真是铁了心的毁你容。”清瑟小心将这多年的药物清除干净,一边问。

他的脸已经血肉模糊,但暖却连眉头都未动一下,可见其平日里的忍功。与刚刚那沾了仙癫散的银针刺穴比起来,这些疼痛不值一提。

他的周身大穴已被用银针封住,不能说不流血,却不会如泉涌一般,凌尼打了下手,用干净的棉布小心将流出的血擦拭干净。

清瑟也是个心狠的,按理说应该一条条疤痕来处理,但清瑟觉得浪费时间,反正这人也不认识,不是她亲戚也不是朋友,实验起来也少了心疼。一次性将他脸上二十余道疤全数挑开,整个脸别说血肉模糊,红肿一片,因为失血,那冰唇一片苍白。

“瑟儿,他好像要坚持不住了。”凌尼身边的蘸满血的棉布堆了很多。

“马上就好。”其实清瑟早就加快了动作,此时她十分佩服这小暖,已经伤城这样竟还能一声不吭,非人类!

终于将所有疤痕都处理完毕,除了黑色药物清理干净外,还将之前长出的结膜状皮肤都切掉,而后用了一些止血促进伤口愈合的药物,用轻薄纱布将他的脸包上。

所有一切弄完,大穴上的银针也拔出,李清瑟便进行下一步——将银针埋入他脸上的穴位,而后用开脉之法,将内心小心灌入银针,通过银针作用于他的脸上。

这种方式也是极为疼痛,虽然暖的脖子上青筋暴起,但却未坑一声。

当一切做完后,别说暖,就是李清瑟都是一身汗。开脉不难,她的内力足够,问题是这么小心翼翼控制力道的开脉,还是第一次。

一拍暖的肩,清瑟发现他身上早已被冷汗湿透,整整三层衣服,**的,可见他忍受了多少疼痛。

清瑟心惊,不得不对这苏醒的活死人异常尊重。如今这一切之所以这么顺利,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的配合,没有麻醉药却能忍着疼一声不吭,就连条件反射的躲避都没有半天。

“辛苦了。”她忍不住柔下心来,低声说。

凌尼的眼神中也满是敬佩。

暖没做任何表态,只是缓缓睁开眼,那眼中还是一片冰冷,淡漠的神情仿佛置身事外一般,若只看他眼神,没人相信刚刚被惨无人道对待的是他本人。

清瑟对此人的身份大大好奇,很想追问,但他的唇色苍白发青,李清瑟知道他需要休息,便叫人来为他简单擦拭了冷汗,换了身干净衣服休息。

门外清瑟慢慢向前走着,凌尼在她身旁陪着。

“凌尼,你说这个人会是谁?这种忍耐力,看得让我心惊。”清瑟皱眉,面色严肃,心中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的影子,却不知到底在心惊什么。

凌尼安抚地笑笑,拉过她的手,“瑟儿别着急也别瞎想,暖公子如今在五岳,等他醒来再问不是也行?”

清瑟想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如今她不敢说天下无敌,也没人敢正面和她发生冲突,不用操之过急,回头瞪他醒来再说,哑巴也没关系,不是还有一种东西叫文字吗?写出来便是。

可惜,让李清瑟失望了。

随后的几天,暖确实醒了,李清瑟追问其身世却发现,这个暖不仅仅失忆,还不会写字,这让李清瑟懊恼了很久。

因为伤口,暖整个脸都是肿的,如同猪头一般。李清瑟为他换了几次药,看起来恢复状况良好,更加肯定了用内力激活细胞再生这一伟大的医学命题,可惜无法带回现代造福全人类了。

十天之后,是暖最终拆绷带的时间。

李清瑟怀着忐忑和激动的心情,带着凌尼在暖的房间,一颗心肝跳得厉害,因为是成功还是失败,就看今朝!

李清瑟手抖得厉害,最后这拆绷带的工作落到了凌尼手上。

随着一圈又一圈绷带本拆开,室内一片死寂,所有绷带都拆了开,暖的容貌已经露了出来,而凌尼却愣住了,没有声响不说,甚至一动不动。

“怎么了?”清瑟忐忑不安,“失败了吗?”因为凌尼当着暖,她看不到暖的面容。

凌尼还是一动不动,只不过他身前的暖,眉头皱了一皱,面色极为不耐烦。

清瑟走了过去,将凌尼拽开,“没关系的,凡事也不一定非要成功,失败了我也能接受,俗话说,失败是成功的……”话还没说完,她也愣住了。

李清瑟与凌尼两人就如同两尊雕塑一般,张着大嘴,站在暖的身前,两人四只眼带着无比的震惊盯着暖的脸,那摸样十分可笑。

与两人正好相反,暖却不以为然,仿佛这种震惊的眼神见怪不怪了,眸子中除了冰冷又多了一丝嘲讽。

“窝巢,要逆天!要逆天!凌尼,快戳瞎我的眼!”清瑟最先反应过来,直接扑到了凌尼怀中,别怪她这么大惊小怪,实在是这人长得太逆天了,他见识过李清玄,见识过崔茗寒,见识过端木流觞,但他们三人给人的视觉冲击力都不如这个人!

那三人有的胜在灵气,有的胜在五官,有的胜在气质,但都是凡人,是美好的凡人。但这暖却不同,李清瑟无法形容出他的美,但他的美和常人的美不同,就好像一个美女,和一个经过ps的美女,差距就是如此。

有些人美,让人感慨,有些人美却让人震惊。

凌尼看着暖的脸,除了震惊外还有嫉妒,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嫉妒别人的容貌,他的想法简单的很,如果他有这样的容貌,瑟儿会不会更喜欢他?

伏在凌尼怀中的清瑟露出一只眼去看暖的脸,有种想哭的**,她自卑。

此时他的皮肤全部愈合,非但全部愈合,也许因是新生皮肤的关系,娇嫩得犹如婴儿,别说去掐,就是碰一下生怕都要出水。那眉、那眼,别说画,现在就是画也是画不出来的,那双眼眼形完美,呈现一枚柳叶状,眼角微微上钩,那双如同黑水印般的眸子自然多说。

就连那双眼皮都是如同去韩国割一百次,那么精致准确,微微折起一条,与上眼线平行,就那么小小的一条,在看人时,却如同闪动一般,就如同放电一般。

清瑟又将脸埋入凌尼胸口的衣服中,此时看那暖,就如同太阳直视太阳一样,惊艳得双眼刺痛。

暖的面上更是嘲讽,这种眼神,他见多了。

“凌尼,快带我走,我不想见他。”只要在暖身边,就被无情沦落为绿叶,李清瑟从不自卑自己面容,但现在却自卑了。

“好。”这么多男人,凌尼都从未有过危急感,但今天看见了暖,他心中警铃大作,赶忙拽着李清瑟出了屋。

暖那如同远岱的眉微微一挑。什么眼光他都见过,惊艳的,贪婪的,但其目的要么想将他据为己有,要么便想把自己据为他有,却第一次遇到见他就跑的情况。

他站起身来,推门而出,正好看见路过的李清玄。

清玄看到他时也大惊失色,想也不想掏出匕首就冲了过去,“哪来的狐狸精,死去吧。”一定要早早宰了,若是被瑟儿见到就晚了!

李清瑟说到做到,真的就弄了仙癫散,在凌尼和东倾月两人担忧的目光中,“磨针霍霍”地走向床上的活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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