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然抱着月荼坐在水龙上,冷风侵袭月荼的小身子骨,实在遭不住就一个劲儿的往苏怀然怀里钻。苏怀然知道她冷敞开衣服叫她钻进去。就这胸脯,心脏跳动之地,意外的温暖。
热的月荼都觉得脸烧得慌。
“师傅!!”远远地就看见一抹熟悉的背影,手里还闪烁着紫色光芒。苏怀然还没停下月荼便迫不及待的跳下去,好在梓榆反应灵敏只手便接住了不按套路出牌的小娃娃。
“为师不在的日子里有没有好好看书?”梓榆宠溺的将月荼轻轻放下,蹲下身子与她持平。
月荼摇头晃脑一派得意相:“徒儿自然是谨遵师傅教诲,日日研读《变通纵灵术》已经看到地级章了。”跟一只邀功的小动物一样。
梓榆看她洋洋得意的样子当然是知道这小丫头是过来炫耀的,心领神会的揉了月荼的小脑袋:“看得这么快,月荼这么厉害为师便来考考你,你若能接住为师一招我便把这惊蛰送给你。”说着便把手中还闪烁着光芒的弯弓摊开予以展示。
端详观之,弓身是通体晶莹的紫色水晶,闪烁着莹莹紫光,触感冰凉,透过皮肤沁入骨髓。不知哪位能工巧匠在这稀世珍宝身上精雕细琢,前面刻山川大河,后面是繁花锦簇。
仗剑天涯,心怀慈悲。但是说是弯弓却不见上面有弓弦,也没见梓榆背着箭篓。
“为什么这个弓没有弓弦也没有弓箭?但只有一个弓身,怎么出手?”
“此弓名为惊蛰,被做出来的时候就没有弓弦。”苏怀然从后方走过,细细端详梓瑜手里的弯弓。
惊蛰,他在生前对此略有耳闻,书中曾经写到:洛嵌在风雪之巅捡到夏童的时候一眼看中这孩子不同于常人的天赋,早早地就开始着手打造专属于夏童的武器,后来惊蛰问世。
惊蛰,蛰有藏匿之意,万物生长之时,森罗万象,终生起始尽在“惊蛰”。一把耗尽了洛嵌后半生的弓赋予“惊蛰”二字,满载他对夏童的期望,也希望夏童真的能给人间带来希望。
月荼看着这把奇怪的弓,还是不懂:“没有弦怎么拉弓?没有箭怎么射杀?”
梓榆起身做拉弓之姿:“惊蛰是灵器,认主的,只有它认定的人才能拉弓射箭。”同样的问题夏童也问过一模一样的话,那时的他就站在旁边听着,看着。如今将师尊的话原模原样的转述给了月荼。
梓榆尽全力拉弓,对准远方的两棵三人合抱的大树,本应无弦的地方竟然闪烁一点寒光,手中聚齐片片光辉形成利箭的样子,手一松,带起身旁一阵小旋风。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连着两棵树全部倒地,震的地面动荡,水波粼粼。
月荼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只知道刽子手的刀是最厉害的灵器,如今跟弯弓惊蛰比起来连渣渣都算不上。梓榆很满意月荼惊讶的表现,微笑道:“这只是惊蛰的三分力,待你成才之日真正发挥它的价值。”
惊叹于惊蛰神力的人不止月荼,还有苏怀然。他是领教过惊蛰的杀伤力,尽管是收力的,但能感觉到依旧威力巨大。
“来,跟为师切磋两下,赢了它就是你的了,输了就要挨打。”
“师傅是要单手跟月荼切磋吗?”月荼歪着小脑袋看梓榆右手抓着弯弓背到身后去。
“对,你要是连为师单手都打不过可就要挨打咯。”
苏怀然站在一旁不屑的看着这师徒二人,这俩人跟过家家似的,又是限制招数又是让她一只右手,放水放的这么光明正大。
就在苏怀然打算找棵树看戏的时候,突然觉得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是刚刚攻击自己后化成一地的锦花,锦花渐渐起身逐渐变成长满倒刺的荆棘藤蔓,互相缠绕,最后形成一个开着门的牢笼!这就是梓榆之前想杀他时用的招数,那个用藤蔓组成的牢笼!
这老东西要干什么?月荼可是他的亲徒弟啊,不管她之前有做错过什么也不至于痛下杀手吧?更何况这孩子才刚刚九岁!
苏怀然立马紧张起来,一瞬间他竟然觉自己的心抽了一下,皱起眉头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攥紧拳头,发出“咔咔”的响声,但是说出来的话依旧咬牙切齿:“前辈的出招是不是太过了?月荼才刚刚看完地级篇章,还没有来得及上手,就不怕出事吗?”
梓榆没有看他,一双眼睛黏在不停闪躲的月荼身上,生怕错过一个细节又是漫漫生命长路里的无尽深渊。
从苏怀然的视角看去能明显看到梓榆额角出汗,眼神复杂但是更多的时担忧和惶恐。
他毫不掩饰的向身边这个寓意责怪自己的男人坦白:“怕,这不是她能接住的,但是不这么做,惊蛰怎么认她?”
“你当惊蛰是什么人都能认的吗?!”
不等苏怀然回过神来,耳边传来“砰!”的一声闷响,是肉体被甩到树干上的声音。
月荼被粗糙的树枝毫不留情的像甩抹布一样狠狠打在树上,瘦小的身躯缓缓滑倒在地,但是没等多会又浑身是血的慢腾腾从地上爬起来,牙齿死咬下唇直渗出血珠硬生生把“疼”堵在嗓子眼里,眉头紧皱,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凶狠和认真。
“需要我帮忙吗?”
又是这个声音,夏童,又是夏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