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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粗馒头(1 / 2)

张小碗带着小老虎把他们上次发现的老熊的洞穴整理好,把柴也捡好放入后,夜就黑了,外面白雪皑皑,小老虎快活得很,在雪地里打了好几个滚。

张小碗举着火把微笑地看着他,那平时麻木无光的眼睛里闪着一点跳跃的火光,让她整个人都神采飞扬了起来。

在这一刻她美得实在厉害,这让看到她此翻光景的小老虎一把从雪地上跳跃到他娘的身上,不断在她脸上乱亲着。

那炙热的间吻落在张小碗的脸上,让她的笑容不禁更深,这时她的笑容不再有负担,让她的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她稳往身体一手轻松地托着小老虎的身体,一手举着火把,抱着他往洞穴里走。

到了洞穴,张小碗把带来的肉干放到铁片上准备烤热,小老虎着急地围着她打转,让她进森林里那些关于动物的故事。

自从上次张小碗带他到深山里来打猎,小老虎见着那两只手拉手一起跳崖的老熊后,他就迷上了各种有关动物的故事。

“娘,娘,你再讲一个……”小老虎跺着脚,把脚上的雪泥跺干净之余,也表达了出了此时他急切的心情。

“要听什么?”张小碗一边忙着手上的活,一边笑着看他。

“讲一个……”小老虎偏头思索,“就讲猴子的吧,它们老了会怎样呢?”

老熊们因为牙掉光了,不能吃东西了,但又不想在洞穴里饿着肚子等死,所以它们就相约一起跳崖,那么猴子呢?

“猴子啊,它们老了……”张小碗想了想便说,“老了应该和老熊差不多吧,要么在自己的家中老死,要么,就和那两只老熊一样,一起离开。”

“唉……”小老虎想起那两只一起跳下山崖的老熊,尽管过去好几天了,他想起来还是觉得好震撼,他叹着气跟他娘说,“你要是老了,吃不下饭了,我也带你这么走吧。”

张小碗听得顿时一呆,随即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她忍不住把儿子抱到怀里,用手捏了捏他的鼻子,对他说道,“你以后会有更爱的人出现,你不能陪娘走,你要陪她走。”

小老虎翻白眼,“可不能,我得陪你走。”

说着就把头靠在他娘的脖颈里,暗暗下定决定等她也老成那样了,牙也全掉光了,他就背着她来这山里,跟她一起跳下去。

*******

因着小老虎小气,把家中的肉干还有几斤比较贵的白面都带在了包袱里,加之那两只老熊留下的洞穴保温得很,两母子着实在大山里了一个比较不错的冬天。

小老虎的身手也更敏捷了,他能在树上跳来跳去来游荡,而不需走在地上。

他也结识了好几只山中的猴子,当然这都是他带着它们满山遍野找吃的而来的,等到他们在山中过完了春节,雪也化了,春天快要来临,张小碗准备带他回去之际,他已经跟这山中的猴子打成了一遍,出山时,那群猴子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跟了一路,如果不是小老虎硬赶着它们回,有几只还得跟着他出来不可。

小老虎把几只顽劣的硬赶回去之前也跟它们讲了理,说他要是在外面有本事了,有大房子了,能挣得起钱买得起吃的了,他就来接它们去。

猴子们听不懂他的话,但听懂了他话中的黯然,最后恋恋不舍离去了,倒是小老虎回头看了它们好几次,从树上摔到地上都不哭的倔强小老虎这时又哭起了鼻子,抽抽泣泣得又像个孩子起来了。

张小碗只得背了他一路,用行动安慰着他他还有她。

小老虎是个至情至性的,她没法让他拥有得更多,那些他渴望的她无法以一人之力全给他,只能填补多少就算多少。

如此,他哪怕长不成参天大树,但他也会因曾经情感的富足而变得更加襟怀宽广,而不是被自己的脾性所左右。

等母子俩回到家,他们还没进家门前,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得两个人眼睛都直了。

他们的家,长得不像他们离开时的样子了。

那被围得好好的大门被拆了,扩成了更大的样子,看上去后面好像依危在稀还多了几间新房……

“娘,娘……”小老虎看得都口吃了起来,抬起头看着张小碗,“这,这是咱家不?”

他说话时,屋里跑出来一个人,见到他们就对着屋子里喊,“老爷,大公子,大少夫人回来了,她回来了……”

张小碗看着这喊话的江小山,再看看那屋里出来的几个见过的人,顿时傻眼了。

不止她,汪怀善也傻眼了。

他和他娘以前的那个家呢?

还有,这几个看起来眼熟,还帮着欺负过他和他娘的下人,怎么全在这里?

*******

汪家因汪观琪被查出收了属下的贿银而被抄家,无论女眷还是下人,出来时,头上戴的钗子,鞋底藏的铜板都被搜查了走。

当朝太子爷拔三王爷得力干将汪永昭的这颗牙拔得又狠又辣,就给了其家人几身身上的衣裳穿着了出来,其它一切财产全部没收充公。

汪永昭无法,只得接了他们来了这处没被没收的屋子。

因着现下保住了命就已是好事。

待过完春节,见派出去的两个下属没找到那母子的踪迹,他正欲要亲自带人去寻找时,哪想,这母子就回来了。

他听得叫声出来,见到那母子,特意缓和了脸上的线条,对那妇人说,“回了,进来吧。”

他是特意放松了脸上那冰冷的神情,张小碗朝他福了一福算是见了礼,随即她不由自主地抿了嘴牵着孩子进了门,待见到坐在堂屋的那汪家老夫妇,她暗中暗掐了小老虎的手一把,带着小老虎给这两人磕了头,问了好。

汪观琪见到她,脸上微冷,口气也相当不好,“去哪了?一个妇道人家到处瞎跑,还要脸面不?”

张小碗未语,只是低头看着地上。

“算了,算了,念你救大郎有功,这事先不追究你的,下去休息吧。”那汪观琪挥了挥手,很是心烦意乱。

“叫文婆子他们把房间让出来一间?”这时汪韩氏用手帕擦了擦嘴边,淡淡地说,“那婆子她们住哪?在旁搭个草窝?”

说着时,她的眼睛看向了那站着的汪永昭。

汪永昭看她一眼,淡淡颔首,“后面还有地,再搭一间瓦房吧。”

“表哥……”他说着话时,门边传来一声怯怯的声音,“我听说姐姐回来了,过来看看……”

说着时,一位娇娇弱弱的妇人就站在了门边,身边还跟着一个比她看着小一点,脸长得也甚为娇美的大肚婆。

“都进来吧。”这时,汪韩氏开口说话了。

在她们走进来时,汪韩氏朝着恭敬站立着的张小碗又用着淡淡的口气说,“给你的银钱,手上还有一些吧?”

这时张小碗紧紧地掐住了小老虎的手,让他冷静,同时嘴里也恭敬地回道,“还有上一些。”

“嗯,那就拿出来盖房子吧。”汪韩氏发了话,之后,偏过头对钟玉芸开口说道,“你身子骨不好,找个凳子坐着吧。”

“这……”钟玉芸看着身子骨好,站着的张小碗。

“让你坐就坐。”汪韩氏的口气不耐烦了,随即又扬高了声调说道,“文婆子,带着你们家大少夫人下去先歇着。”

张小碗没听得别的声响,就被这么带了下去,随即,刚到了那明显住着丫环和婆子的房间,文婆子就开口讨起了银子。

张小碗先是看了小老虎一眼,阻止了他眼里的暴怒,这才把银子拿出,对着文婆子开了口说,“还是我去给婆婆送吧。”

那文婆子先是瞪她,后见张小碗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里面一片冷然,她不敢再多说什么,带着张小碗去了。

张小碗再次见了那堂屋,把银子交上后,对汪韩氏轻声地问,“请问婆婆,夫君的表妹是住在何处?”

如果是跟她一样地住下人房,她无话可说。

汪韩氏听了她这话冷笑了一声,“她身子骨不好,给她腾了一间房住,等她身体好了一点,自会把那好房间让给你,你且放心。”

张小碗听了抬起头,看她一眼,转而看向那坐着不动,也不说话的汪永昭,对上他冰冷的眼后,她再次轻声地问,“夫君的意思也是要我先住下人房吗?”

她这话一出,顿时,汪韩氏砸了手中的杯子。

“好大的胆子!”随着杯子砸在地上的声音的另一道声音就是汪韩氏的厉喝声。

她好大的胆子?张小碗啼笑皆非,她上世见过不少极品,也有不少人蠢得让人无话可说,但像汪韩氏这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敢这么嚣张地蛮横不讲理的,她还真是见过的不多。

不喜她,能不喜到这么明露的人家,难怪必须要到她一个被下放的妇人手里拿回被打发的房子住,还要抢给出的银钱。

明显遭殃了还这么嚣张,她倒是要看看,这看起来不蠢的汪永昭会怎么处理。

这时不止张小碗,连汪韩氏,连坐在正位的汪观琪也朝汪永昭看去。

汪永昭看了一眼张小碗,再看了一眼父母,随即转过头对张小碗淡淡地说,“家中房间不多,等明后日房间建好,你再搬进正房。”

说着就站了起来,朝汪氏夫妇稍弯了下腰,“孩儿有事先出去一趟。”

他路过张小碗身边时,还朝张小碗看了一眼。

张小碗表面恭敬地看着他出去,在心里扯出了一抹冷笑。

她这时也朝汪氏夫妇福了福身,“儿媳先告退了。”

“等等……”她走了两步,汪韩氏那苛刻的口气又传到了她耳边,“这银两总会如此之少?”

张小碗转身,再次福身,“夫君送来的百两,确也只剩得这么多了,婆婆要是不信,儿媳愿带着您去镇上铺子店家,与您一道问清这银钱是怎么花的。”

说着时,她抬起了眼,看着汪韩氏微微一笑。

汪韩氏没料她真敢如此回答,刹那就倒抽了一口气,随即不敢置信地冷呵出声。

这时,汪观琪却皱了眉,怕汪韩氏更过份,遂即对张小碗板着脸不快地说,“既然如此就下去吧。”

张小碗福身退下,走出门,在门外等候的小老虎就跑到了她身边,拉下她的身子在她耳边耳语,“那个舅公来了!”

“来了?”张小碗心里一惊。

“那个人在外头碰见了他,正在那说话……”小老虎指了指门外。

张小碗当即拉了他往门边走,不待其中一个仆人有点慌忙地朝她走来想拦住她,她一个敏捷的躲步越过了他,拉着小老虎走到了门外,见到了那熟悉,但老了不少的刘二郎,她还隔好几步就朝人福了身,提高着声调叫,“舅舅。”

那跟汪永昭说话的刘二郎转过头,看到她,先是诧异了一下,随即他大步走了过来,仔细地打量了她与她身边的小老虎,竟长嘘了一口气道,“可总算是回来了,你这是去哪了?”

张小碗回道,“山中去了。”

“又是山中?”刘二郎面露不快。

“是。”

这时汪永昭也走了过来,那冷眼犀利地盯了张小碗一眼,转眼对刘二郎道,“舅父请进吧,我爹正在屋中。”

“舅舅,”张小碗管不得汪永昭这时什么反应,她用着梧桐村的家乡话喊了刘二郎,“我想跟您说几句话,可行?”

刘二郎看看她,再看看汪永昭,在汪永昭开口之前笑道,“贤侄先且进去,我跟这我这外甥女说几句就来。”

汪永昭听言朝他笑笑,抱了下拳离去。

这厢张小碗带了刘二郎走至那后院,不待刘二郎多问,就从头至尾把如何从汪家离开,再到为何去山中的事简单扼要地全说了一遍。

“是小郎淘气,才被赶出的家?”刘二郎听得脸色都青了,“你可没骗我?”

“小碗不敢!”张小碗头一次如此直接地看着刘二郎,脸色平静,“如有一字是假,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她平淡地说出这句话来,刘二郎却听得眼角都抽搐了几下,好一会,他才开口道,“我自会为你找一个公道!”

说着时就提大步离开,张小碗本想叫住他,但想了想,还是没叫住。

她看着穿着绸衣的刘二郎,再想想身上穿着布衣的那汪家老爷太太,不知这风水是不是已经转到了她这里。

她这俨然已经出头,没像汪家一样衰败的舅舅不知这时能不能为她撑得住一股气。

如若不能,她得再另想办法。

*******

张小碗一直带着小老虎坐在后院,她抱着小老虎坐在他的跟前,在他耳边轻轻地哼唱着类似清心咒的调子。

这是她在之前特意找了尼姑庵,找了师太学的,学得不好,念得不熟,只是时不时在小老虎耳边哼唱几句,希望能帮着他静静心。

汪怀善一直捏得紧紧的拳头慢慢松了下来,安静地坐在她的怀里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张小碗偶尔看他一眼,看着他那张一个冬天就已养得雪白的小脸,心下一片安定。

只要他在,她没什么好怕的。

她熬过了那么多的苦,没什么是她熬不下去的。

间隙间,张小碗听到了前面几句吵闹声,那个叫闻叔的管家还特地来后院看过他们母子几眼,只是看到张小碗和汪怀善母子俩都张着那两双眼,冷冷地看着他时,这个中年男人就没再走过来了。

等到天快要黑了,那闻叔又过来了,低头对张小碗道,“老爷夫人请您过去。”

张小碗拉着小老虎起来往前面走。

到了堂屋,一进门,那汪韩氏的眼睛就又像尖刀子一样地朝张小碗射来。

张小碗紧紧抓着小老虎的手朝他们行了礼。

汪观琪先开了口,他对着汪韩氏说,“你来跟儿媳说吧。”

汪韩氏撇过脸,过了好一会,她算是忍着气地开口说道,“给你的屋子已经腾出来了,你等着孩子去住吧。”

说着,重重地喘了口气,竟站起来对着汪观琪一福身说,“老爷,妾身胸口不适,暂且先退下了。”

说着就带着身边的婆子一句话都不像在多说似的快步走了,留下汪观琪对着刘二郎叹了口气,“你且放心,不会亏待了她的。”

“也是她脾性不好,教出的小儿也顽劣,”刘二郎也深深地叹了口气,“只望大哥看在我的薄面上,多多照顾他们母子一翻,小碗自幼沉默寡言,不擅言语,但到底她还是个孝顺知礼的,你与嫂子多多管教一翻,也定会是个贤媳。”

说到这,他对着张小碗块斥问,“是不是?告诉你家公公与相公,你以后定会好好相夫教子,侍候公婆的是不是?”

张小碗没说话,朝他福了福身。

刘二郎当她答应,转头对着汪观琪笑道,“你看……”

汪观琪看了看张小碗,再看看一言不发的汪怀善,抚了抚胡须之后点了点头。

汪永昭一直未语,此时那冷冷的眼睛又放在了张小碗的身上,那眼睛里的冷意竟跟其母汪韩氏那样冷酷又带有对张小碗深深的厌恶。

张小碗看着他的眼睛,就知道刘二郎替她撑的这腰,不过就是再把她推入虎穴。

*******

事情也与张小碗所料不差,刘二郎再次私下与张小碗说话,说的就是那几句让张小碗以后好好伺候公婆,万不得与他们顶嘴再有不恭的话。

张小碗心里冷笑,面上还是轻轻地问了刘二郎一句,“公婆对我有所不喜,以后怕是不会再变,舅舅,如是可以的话,我与他可以和离吗?”

她这话一问,刘二郎刹那瞪大了眼,他像是想都未想一般,那蒲扇大的手就往张小碗的脸上煽了过来,煽得就算是张小碗脚的定力好,也被煽离了原地好几步。

而被他挥出这么大巴掌的张小碗顿时咬住了牙,这时却顾不上什么疼不疼的了,她紧紧地拉住身边小儿的手,甚至用自己短短的指甲把他的手心掐出了血。

“嗷呜!”汪怀善发出了类似野兽受伤的低泣声,他低着头,眼泪就像水珠子一样扑达扑达地掉在了地上。

张小碗听得声响,她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那掉在地上的泪,随即她抬起了头,伸出另一手抹去嘴边那牙缝中渗出来的血,她闭了闭眼,积攒了一点力气,睁开眼看着有些惊愣地看着他们母子,像是有点不相信自己真打了她的人说,“舅父是定要我们母子俩在这家受这份罪吗?”

“你要是恭顺守礼,岂会受罪?”刘二郎闻言立马怒斥,满脸的恨铁不成钢,“你以为你这正妻好当?你这目光短浅的,你不知永昭肯予你正妻身份,日后翻身你自会有你诰命加身,你那简直就是一步登天,我为你们母子赔罪让他们重新接纳你,你以为我这为的是谁?谁家的媳妇好当?你这一点委屈都受不得?你还以为你是什么金枝玉叶不成?”

说到这,他愤怒地走至门边,又走了回来,恨恨地对着她道,“你给我听好了,要是我听得你还带着小儿目无尊长,你看我……我……”

他扬起了手,竟似还要打过来。

这时小老虎猛地抬起头,那目光就像毒蛇一样地瞪向了刘二郎,这吓了刘二郎好大的一跳,那扬在空中的手都忘了作势扬下来。

“不知好歹的东西,我只能帮你到这步,以后自己自行好自为之!”最后,刘二郎见那小儿只瞪着他,并没有扑过来,他挥袖扔下这句话气势汹汹地走了。

留下张小碗死死拉住小老虎的手,母子俩握着的两手间,血流了一地。

*******

“汪娘子,汪娘子……”那刘二郎走后,此时静寂得没有声音的后院里,突然传来了几声低低的叫声。

张小碗僵硬地转过头,在那门内油灯照不到的黑暗中,依稀看到了一个偷偷摸摸躲在房子后面的人影。

那人影见她看了过来,朝她招了招手。

张小碗眯了眯眼,等她猜到是谁时,立马带着小老虎走了过去。

小老虎走过去,一看到是胡九刀,他的牙齿顿时上下磕得咔咔作响,他从他娘的手里把手抽出,就像抓到救生浮木一般抓住了胡九刀,抖着声音道,“刀叔,他打我娘,他们欺负我娘,你帮帮我,帮帮我……”

“汪娘子……”这一声,胡九刀都似要哭了。

果然是合得来的忘年之交,都同样爱哭,张小碗苦笑了一下,抱起了小儿,看了看门那边,确定这时没什么人,她小声地说,“有一事想让您帮一下……”

“您说您说……”胡九刀抬起袖子擦眼泪,他走后一步,眼睛不断地看着抖着牙齿的小老虎,张小碗看到他那张憋着的脸,似乎下一刻他就要陪着小老虎哇哇哭了一样。

张小碗看着他那张突然靠近放大的脸,小吓了一跳,但这时容不得她浪费时间,她镇定了下心神,小声地在胡九刀耳边说了一窜话。

说完,她抱着小老虎朝他福了福,“如有不妥,就当妇人妄言了,请您多担待!”

“这两点我必会办到,请您放心!您静待我的消息!”胡九刀说话时牙都是咬着的,“这世上竟有此等不讲礼法与道理的人家。”

张小碗不能再跟他多说下去,朝他恭敬地再福了福身,抱着小老虎走了。

她往门边走时,在小老虎耳边也轻说了几句,然后看着他的眼睛问,“可懂?”

汪怀善看着他娘冷酷的眼,重重地点了下头。

张小碗一笑,随即一咬牙,让血渗透得更多,慢慢地含了一口,然后,她看了看周围,这时后面还是没有人过来,她放下小老虎,对小老虎说,“不要怕?嗯?”

汪怀善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头。

他不怕。

张小碗抽出放在脚裸的小刀,在手上划了一下小刀,任它流出流了一手,这才牵着惊得连话都忘了说的孩子往那明显人多的堂屋走去。

她一进去,堂屋内用饭的众人看着嘴里冒血,手里滴血的她都全都惊呆了!

那坐在女眷一桌的两个小妇人惊得都掉了手中的碗,那个怀着身孕的小妇人甚至对着地上强烈呕吐了起来。

张小碗微微一下,放下小老虎,走到她面前,用带着血的手扶起了她,不管她花容失色,脸上一片惨白,笑笑说了句,“妹妹小心。”

说着也不顾吓得那小妇人抖得跌在了地上,她随即朝着汪韩氏一福礼,“给婆婆请安。”

请完婆婆的安,公公那边也免不了,说时迟这时快,张小碗一转身就走到这时桌上有五个男眷,一老四年轻的人的桌前,首先对着汪观琪一福礼,“给公公请安。”

她冷冷地直视了汪观琪一眼,然后直视向汪永昭,“给夫君请安……”

那几位年轻的,她不知道是谁,也朝他们的方向福了一福,然后在众人都还在震惊中时,她不急不缓地朝那深深皱着眉头看着她的汪永昭开了口,“夫君,可有我们母子的饭食?”

她这话一出,惊神不定的汪韩氏气得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抖着手对着外面此时过来的仆人说,“快,快把这两妖孽拖出去,拖出去……”

这时,外面的文婆子和闻管家的全拥了进来,伸出四只大手要拉张小碗。

张小碗随他们拉了她出门,然后用眼神示意小老虎跟上。

小老虎沉默地跟在了她的身后,只是在走之前,他把那几个女眷的样子,还有那几个沉默看着他的那几个男人全都深深地记在脑海里。

他要记得,他娘曾为了他在这些人面前受过什么样的侮辱。

*******

汪观琪,汪永昭带着那几个年轻男子第二天似有事出门了,张小碗抱着小老虎在那间原本是她的好房间里坐着,听着这些人在走前时似有什么争吵。

这天,汪家的人并没有给他们饭吃,只有文婆子过来说,夫人说她的血气冲了在肚子里的汪家子孙,让她在屋中闭门思过两天。

说是思过,他们没有给水,也没有给吃的过来。

当天晚上,张小碗打开了窗户,让小老虎跑了出去。

第二天上午,汪家去赶集买什物的家人回来了,汪家堂屋里又是一片鸡飞狗跳。

原来那闻管家的去集上,听闻了不少闲言碎语,个个都在说那被汪家赶到乡下的正妻是个可怜的媳妇,因婆婆喜欢她那个本是她外甥女的妾,把正妻打发到了乡下,这不眼下家里一蒙难,一家人就带着小妾来吃这媳妇的粮,穿这媳妇的衣,住这媳妇的衣了,听说昨个儿那媳妇从山里找吃的回来,他们一家人还把这媳妇打了,像是要活活打死,那血衣都漂了一河的血水。

而更有难听的是这附近几个村的小儿在集上唱了首歌谣,唱得很是难听。

汪韩氏听了前面的话本是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听了那管家说的歌谣,她生生咽了在喉咙口的血,问:“唱的是什么?”

闻叔白着一张脸看她,不敢说。

“说。”汪韩氏眼前一片发黑,连声音都小了很多,只是嘴里咬牙切齿的狠毒味并没有因此减少一点。

“唱的是,汪家妇,真可怜,婆婆恶,夫君毒,宠妾灭妻没法度,一家来把妇人磨。”闻管家的小声地说法,佝偻着腰不敢再站起。

汪韩氏听得眼前黑得看不见人影了,她抖着手指着前方好一会都说不出话来,待到镇定了一点,她闭了闭眼,一字一句地对着闻管家的说,“去把那恶妇带来。”

*******

张小碗被找,本不想带小老虎过去,但他非要跟,她就让他跟了。

他见的已经够多的了,再多点也不过如此了。

临出门时,张小碗看着儿子那张沉着得不像个小孩的脸,心里有点哀伤,但很快她就把此掩了过去,整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沉稳地跟着那低着头不看她的管家往那堂屋走。

她一进门,就听汪韩氏对着她笑,笑得极为冷酷,狠毒,“我倒还真真是小看了你。”

张小碗朝她福了一福,“媳妇不知您的意思。”

“你昨天穿的那身衣裳呢?”

“沾了血,扔了。”

“你这没出门,谁帮你扔的?”

“扔在了窗外。”

“呵,我怎么听说,这衣裳出现在了那村头的河里?”

“是吗?”张小碗偏偏头思索了一下,“许是那野狗叼去的,媳妇也并不清楚。”

汪韩氏这时的牙也咬得咔咔作响,她盯着张小碗,死死地盯着她好一会,才慢慢说道,“你真是好大的本事。”

张小碗笑了笑,对她也慢慢地说道,“既然您找了我来,媳妇也想跟你商量个事。”

汪韩氏听了哈哈大笑出声,笑得眼角的眼泪都掉了出来,好一会,她拿着帕子抹了眼角笑出来的泪,“你倒是说说,我倒还真的要看看,你能不能斗得过我这个当你婆婆的。”

张小碗微微一笑,依旧不紧不慢地说,“您也知道,我从汪家出来时,您跟我说过让我拿着这地契房契去乡下过一辈子,休得再回汪家碍你们的眼,媳妇一向听从婆婆的吩咐,一直未回去碍过您和汪家的眼,只是这地契房契到底是归了我,不知婆婆如今给我个什么说法?”

看着汪韩氏那突然瞪大的眼睛,还有往桌上去摸杯子的手,张小碗善意地朝她一笑,轻描淡写地说,“还有一事婆婆可能不知晓,我天生力大,打猎的技法也要比一般猎户要好上些许,前个儿才在山中杀了几条野猪交予那屠夫卖了,婆婆要是失手打人,儿媳要是躲避不及,这力气大得一不小心误伤了您,您看……”

汪韩氏收回了手,坐在椅子上的她都气得抖成涮子了,张小碗走近了点她,站在她的面前,在汪韩氏被吓得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时,她轻轻柔柔地在她耳边耳语道,“听说咱们家是得罪了富贵中人才有的这一劫,如果您说这房子田土都是您的,这说是说得过去的,可这地契房契都在我手中,您看,我要是大公无私一点,上衙门把这契纸上缴了,这官老爷是不是觉得我这是……大……义……灭……亲……了……”

汪韩氏这时像是呼吸都停止了,眼珠子都瞪得不动了。

张小碗若无其事地收回身体,眼看着这个老妇,对汪韩氏淡淡地说,“我要后面的那处房舍,后面的五亩水田也归我,土我也要二亩,您挑个时间把这些给了我吧,我自会带着孩子在后面过得好好的,自不会前来打搅您和您汪家人的日子,如若不然,我们母子日子不好过,我也不介怀拉上您一家人陪着。”

说着,她翘起了嘴角笑,偏着头对汪韩氏笑着说,“说起来,要是我们一家子人走了,到了地底下,我还能继续侍候您呢……”

说完,张小碗看了看失惊得一句话都不说出来的老妇,看着她脸上那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骇然,再看看在她的目光注视下她那湿了裤裆的下方,她掏出帕子,学着她一样地拭了拭嘴角,再漫不经心地收回了怀中,淡笑着说,“儿媳要跟您商量的事说完了,劳烦您想想,有了结果再差人叫媳妇来就行。”

说着,她嘴角笑意更深,“要是婆婆不喜欢见到媳妇,您差人来跟我说个结果就好,儿媳这两天正在闭门思过,就不过来日日给您请安了。”

她话尽如此,随后朝这汪韩氏再福了一福,微微笑着牵了一旁安静看着她们的小老虎走出了这堂屋的这扇大门。

午后,张小碗拿了铜钱给小老虎,让小老虎出外去买了几个馒头回来。

这次小老虎从正门出去的,出去时,那闻管家的见了他,犹豫了一下,问道:“小公子要去哪?”

“买吃的。”小老虎板着脸答了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那管家一听,立马道,“厨房有,厨房有,我帮您去拿,就帮您去拿。”

汪怀善笑笑,“我跟你去拿吧。”

说着跟人进了厨房,挥着小手哟喝着教里面的婆子炒了菜,烙了饼,见她们手脚不利索,他嫌她们没用地大大地叹了口气,随后他自己捡来了柴,找了他的箭头串上肉,就像在野外一样把肉烤熟,自己给自己加肉吃。

他这一顿搜刮,把厨房里几个主子和几个仆人十余人的份量拿走一半,还好当夜汪氏父子那几人都没有回来,几个下人才没有饿肚子。

不过这事闻管家的还说与了汪韩氏听,汪韩氏听闻此事时那苍白的脸色更苍白了,她想了好一会,才交待了闻管家的去张小碗那拿契纸。

“现在去拿?”管家的有些小惊。

“告诉她,我们只拿回我们自己的,她要的,就……给了她吧。”汪韩氏胸脯剧烈起伏,话就像从她牙关里挤出一般。

管家领命而去,不多时,从张小碗那拿回了十亩田有三亩土的契纸,不过因土地的契约五亩写在了一起,张小碗让汪怀善另外了一份三亩的契约给与他们,上面也画了汪怀善的押。

汪韩氏看着纸张上那说小儿写的字,等那管家出去后,她又看了看那端正有力,字字透纸,绝不像小儿写的字半晌,从嘴里又挤出了四个字:“恶妇毒子!”

汪韩氏口中的恶妇毒子分到了后面的房舍,他们刚把行李搬过去一点,汪韩氏就叫来盖房的人围起了墙,看架势要把他们隔在后面。

张小碗见状皱了眉,她真不明白汪家的堂堂一个,怎么这点表面功夫的能力也没有?不过她确也没小看这个女人,听得小老虎从外面带来的消息,说那闻管家的在外头散布了她不贤不德的话后,她也算歇了口气,叫胡九刀那边请人再使了把力,把恶婆见形势不对,回头诬蔑媳妇的话传了出去。

这样一来一回,就算汪韩氏再出招,她接着就。

想让他们母子死在他们汪家人的前头,那想都不用想的事。

这天下午,张小碗带了小老虎去小苗镇赶集,与胡九刀,胡娘子见面。

见到胡氏夫妇,她问了如若他们**出来单过会如何的后果,胡九刀回答得很明确,“如果孤儿寡母,自无人说话,但你若出来单过,就相等于被赶出了家门,无罪也变成了有罪,日后怀善考功名也好,还你们过日子也好,都会受此影响,甚至……”

胡九刀说到这时,看了眼胡娘子。

胡娘子叹了口气,接话道,“我也不叫你**子了,我比你小几个月,且叫你姐姐吧,姐姐啊,如若可以,我也想让你带着怀善出来远离那一家子不狗不猪的,但怀善万万出不得汪家,被逐出门的弃子,不管你们自愿出来的还那不愿出来的,那都贱民,到时,怕泼皮无赖也能欺压得了你们。”

说着,胡娘子转脸,拿着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转过头勉强地朝着张小碗笑着说,“姐姐,你且还熬上一段时间,怀善这么有本事,等两三年的考了功名,那时你就秀才,举人的娘了,到时谁也奈何不得你,不至于让你……”

说到这,胡娘子的脸埋在了帕子里痛哭失声,“我的个天啊,这世上怎么有这么杀千万的人家啊。”

说完,把张小碗的手拿过,看着她手心的伤痕,那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掉。

张小碗穿来这么多年,没被人这么心疼过,这头一次被一个心善的外人为她哭了一通,并还满脸的悲伤,一刹那她的心酸酸痛痛的,但哭她却再也哭不出来的,只得愣愣地看着胡娘子,任由她打量着她的手,检查着她手掌手腕上的痕迹。

这边,碍于礼法,胡九刀带着汪怀善出了门边,坐在狭窄得只能过一个人的过道里,把汪怀善举得高高的抱着,问他,“可打疼你哪里了?”

摇头,脸色平静,还问胡九刀道,“大宝弟弟这些日子可好?家中可有零嘴与他吃?”

“有呢,有得很多,昨个儿才买了糕糖与他吃。”

“我这里也有上一些,你且把它带回给他,就说我给的,帮我跟他说一声,我这时日忙,等忙过了,就上门来带他玩儿。”汪怀善掏出糖包塞到胡九刀的怀里。

胡九刀摇摇头,“家中还有,你自己拿着吃。”“娘做了很多,这些你与大宝吃。”说到这时,汪怀善靠近胡九刀的耳,细细声地跟他耳语,“你与婶婶别担心,娘帮我藏了许多银子,许多许多,都让我埋在了外头的地里胡九刀听得眯着眼睛笑,连连点头道,“这就好,这就好,有了银钱就不怕饿肚子了。”围墙最终砌了起来,那出门多日的汪氏父子回来了,不知道他们家那边什么光景,但这边也砌好了围墙的张小碗与小老虎过得还好的,只家中砌房围墙做大门花光了手上的钱,娘俩正商量着这两天再回趟山中。他们这边砌房时,汪韩氏其实还打上门来过一次,她让张小碗还了她的银子,说张小碗砌房的钱都她儿子给的。张小碗先由得了她说,见她带着两个婆子在她房门前愈骂愈烈后,她抬脚把一块重达上百斤的石头搬了起来,然后一把扔在了这几个婆婆妈妈的女人身边……那一刻,石头把灰震得飞扬了起来,而汪韩氏大概又想起了张小碗个什么样的人,随后没多久,她抿着嘴青着脸带着人走了,自那次后就没再过来讨她家的银子了。汪氏父子回来后,那汪永昭隔天上门来了,那男人进了门打量了四周一下,对张小碗淡淡地说,“你先住这里吧。”说着,他掏出一张东西放到了桌上,“先用着。”

张小碗一看,五十两银子。

她看着没去拿,只问,“你娘不会来讨?”

她说得很不客气,汪永昭简直就皱着眉头看他的,张小碗没猜他在想什么,但下一秒却听得他继续淡淡地道,“给你的,你就拿着,她不会知晓。”

这时门边传来声音,来叫汪永昭回去的,那外边的男仆声声叫着“公子可在”,汪永昭似有话还要说,但听得好几声连声叫唤后,他也没说什么了,转身走了。

走到门边时,他转了头,又轻敛了眉,对张小碗有些许不快地说,“你妇人,手段端如此毒辣,日后这嘴这手还管着点好,这对你们**都好。”

说着就拉开门走了,留下张小碗看着他的背影,思索着他这句话什么意思。

在汪家,还有汪永昭的默许下,一门两户算这样各过各的了,村子里和那镇子上慢慢也有了两婆媳和好了的话,还有人说那婆婆为给媳妇赔礼,还给她建了一幢屋子让她住。

张小碗听得胡娘子这么跟她说后,撑着头小笑了一会,如果这汪永昭这人令人传出去的话,她都不知道他哪来的脸皮说得出这翻话来。

不过,倒真不个蠢男人,收拾烂摊子收拾得还挺恰到好处,先给银子堵她的嘴,后就传话,手法倒漂亮,难怪她那舅舅那样子非巴着他不可。

至于这话可能汪韩氏传出去的,张小碗想都不作此想法,在她眼中,汪韩氏就一个有恶心恶胆,但没什么脑子,也沉不住气的普通老妇,汪家有了她,在这种可能要打翻身仗的节骨眼上,只可能被她害得更惨,还谈什么翻身?

但她也不火上浇油了,因为前面的汪韩氏这些日子以来,根本不来后面,那边的人也没人靠近她这片被她划出来的田土,对此,张小碗满意得很,她隐隐觉得这汪永昭所做了事的结果,她也投桃报李,算他敬她一尺她敬他一丈,每当去村子镇里遇上人问道她时,她也浅笑低头不语,算默认了这个传言。

不过张小碗住在后面,出门不很方便,要挑小路走一段长路才走得到正道上去,或者就绕半座山,到达叶片子村的另一边才能走上另一条正道,这对上学堂的小老虎来说,很费时得很,但小老虎表示对此对他完全没有影响,多走一段路对他来说还好事,可能锻炼脚力。

就在**俩日子过得平顺,没人找他们的麻烦时,老天爷却又来找麻烦了,在这年夏天,又连续一月没下雨了,河中的水也渐渐干枯,张小碗在空气中莫名闻到了一股不安的气息,这让很多年不再为什么特别心惊的她日日难安了好几日。

几日后,张小碗对不安的感决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当下就找了人来在院中打了深井,并花了手上绝大部份的银钱买了油盐柴米,并买了石灰置于家中。

为此,张小碗还特地请胡九刀请来胡家的两个人,打了个深十米的地窖,建了一个地下室藏这些东西。

她把她的隐忧也告知了胡家的人,胡家以胡九刀为首的人多少与她见过多次面,自知她个沉稳的妇人,私下也算有一两分见识,也知她不那等信口白说的人,当下信了四五分,也按她所说的准备米粮去了。

而这时,张小碗也日日进山打猎准备储存食物,但大型的野猪之类的动物都不知跑哪去了,只剩下一些兔子野鸡之类的东西,但也没有多少可见,一天下来,也就两三只野鸡兔子到手。

张小碗这小半年常在山中转,自知这种动物少得可怜的情况不对,当下回到家中就拿了剩下的银钱,准备全拿出来置备糙米

第75章

不仅如此,张小碗把家中采来卖钱的艾叶和苍术都藏了起来,这些都是实用性非常强的药材,能消毒消炎,但她还是觉得不安,但手头实在是没有银子了,她把原本储藏好,打算冬天拿来做衣裳卖钱的兔毛熬了两夜做了衣裳,以比较便宜的价格卖与了裁缝铺,得了银钱把一些较常用到的药材买到了家中。

她的紧张也传染了小老虎,小老虎明知帮不上什么忙,也上跳下窜地满地跟着张小碗跑,连学都无心上了。

张小碗不安至极,也没心情说他了,只是让他回学堂跟那位对他好的先生也传个信,让他家中多存点水和粮。

为免汪家的人日后得知了什么有话说,张小碗也让小老虎去报了个信,就让他说这怕这几日还是会热下去,到时米粮会涨价,让他们家的人现下多买一些。

哪想,小老虎去了那前院不到一会就回来了,虎着脸说他被老太婆赶出来了,那家人家说他衣裳脏,让他别进去。

“那你话说了没有?”张小碗抱着被人嫌脏的小老虎到怀中笑着问。

小老虎挺得意地一扬头,“你教的全说了,日后他们家要是没得吃的了,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他。”

过了几天后,张小碗的不安终于坐实,老天爷在接近一个半月也没下一滴雨后,这每天的日天竟然越来越长,黑夜短得只有短短两个多时辰,阳光竟像要把黑夜赶走一般,往往人们还没歇息一会,太阳就又毒竦地挂在了空中。

如此两天之后,人心慌慌,据说连皇帝都带着国师去天坛祈雨,祈祷世道太平去了,可过了两天,太阳还是一大早就挂在了空中,要到很晚才下去,河中的水也干涸了,连有些泉眼都有些冒不出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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