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从椅子上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扬声唤道:“倚翠,你将人带上来与我看看。”
听她如此说,被倚翠向后扭住了胳膊的黄衣婢女忽然挣扎起来。
只是这人一看便没大吃过苦头,虽是个丫鬟,却手脚无力,皮肤娇嫩,断不是从需要下力气的地方出来的。
而且看她打扮,干干净净,耳垂上还戴着枚银丁香,显见是主子房里伺候的人。
姜氏面沉如水地看了太微一眼。
太微道:“依我看,不是崔姨娘的人,就是祖母的人。”
她未曾压低声音,倚翠两个又渐渐走近,风一吹便将她的话听了个清楚。
黄衣婢女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太微一望便知,自己没有猜错。
“叫什么名字?”
姜氏问了一句,来人却不作声。
倚翠气不打一处来,便抬脚踢了下黄衣婢女的小腿:“夫人问话,你聋了不成?”
听见了不答,如此充耳不闻之举,明明白白是没有将姜氏这个伯爷夫人放在眼里,仍拿她当作紫薇苑里的疯子看待。
倚翠身为姜氏的大丫鬟,越想越生气。
黄衣婢女听她口气怒气汹汹,腿上又吃痛,一个不稳半推半就便跪了下去。
姜氏沉着脸不作声。
黄衣婢女跪在冷硬的地上,环视着紫薇苑,越看越觉得这紫薇苑破破烂烂不成样子,自己眼前这所谓的夫人根本不足为惧。
于是她张嘴道:“夫人,奴婢是奉命前来的。”
短短一句话,被她说的抑扬顿挫,不像答话,倒像吟诗唱词。
这话里话外,全是得意和威吓。
仿佛只要她这般一说,姜氏便该被吓得屁滚尿流,连忙吩咐倚翠将她好好地送回来处才是。
她一边说一边漫然地看着姜氏母女。
“可奴婢如今大门未进,便叫您的大丫鬟给扭着胳膊押了进来,是什么道理?”
她并未犯事,又是奉命来的,她们凭什么这样对待她。
黄衣婢女越说,脸上的不屑得意就越浓。
她看看姜氏,又看看太微,似乎料想她们奈何不了自己,迟早还是要放自己走人才是。
“奴婢是鸣鹤堂的人。”
末了,她微笑着说了这样一句话。
太微立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哼了一声,命令倚翠道:“掌嘴!”
倚翠愣住了。
姜氏也吃惊地看了太微一眼。
黄衣婢女更是瞪大了眼睛。
太微定定看着她,又说了一遍:“倚翠,我让你掌她的嘴。”
倚翠回过神来,应个是,举起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黄衣婢女没想到倚翠真敢动手,顿时尖叫起来,可尖叫声响了一半,便被堵住了。
太微冷冷地道:“吵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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