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阁的三楼。据说这里是头牌们住的房间,而普通的姑娘们是住在后院的。然而透着窗户去看,也能从那灯火通明处看到欢声笑语,好不奢靡。
那丫鬟在各个包厢转了一圈后,就径直上了三楼。然后轻车熟路地敲开一扇门,里面坐着的正是红莲和一个出尘的中年男子。
“小姐,这是我收下来的。”丫鬟将托盘放在红莲的面前,示意对方打开。
红莲伸出白瓷般细腻的手,打开了其中一个红笺。眼睛略扫过去,眼里便多了一层失望。随着时间流逝,桌上被打开的红笺已经堆积如山。看来这位红莲姑娘还是很抢手的。
过了好一会儿,红莲打开了另一个红笺。本来失望的眸子立刻亮了起来。她的神色反而有些不再那么不食人间烟火,之见她拿着红笺,有些激动地对她身旁的中年男子:“南先生,你看看这词,写的很美呢!”
“是慕容缘景作的词?”中年男子竟是那南迹言南先生,只听得他有些沉稳的声音传来。此人出尘的打扮,真有几分仙风道骨。
红莲脸色一红,有些羞赧地问道:“先生是如何知晓……”
南迹言淡然一笑,眼里都是了然:“莲姑娘也是个通透人,遇见这样的事反而糊涂了。如果不是慕容缘景,会值得你这样高兴?”
红莲素手一扬,示意丫鬟退下。终于有些大方地承认:“我自知福薄,配不上公子。只是这词,不是我在夸赞。的确很美。”
南迹言只是淡淡地看着眼前的琴台,眼里的悲伤很轻易地浮现出来。
“情似游丝,人如飞絮。泪珠阁定空相觑。一溪烟柳万丝垂,无因系得兰舟住……”
红莲有些情不自禁地读了出来。恰恰是冷若薇默下的那首《踏莎行》!
南迹言本来有些淡漠的眸子瞬间暴露出震惊的神色。只听‘嗡’的一声,他细长手指上的鲜血染红了琴弦!那滴滴血红,他看都不看,只是近乎呆滞地盯着红莲手中的红笺。
“红莲……”南迹言的声音在那一瞬间变得有些苍白,“你快快读下去!”
红莲不疑有他,赶忙快速地读出了词的下片:“雁过斜阳,草迷烟渚。如今已是愁无数。明朝且做莫思量,如今过得今宵去?”
“啊——!”红莲看着南迹言手上的伤,忍不住惊呼。
南迹言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是在沉默了几秒后,一字一顿地问:“你确定那是慕容缘景作的?”
红莲愣了一下,修长的手指触到了那红笺。她连忙打开,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终于表情凝重地回答:“先生,这字迹确实不是公子的。只是谁会那么大胆,竟敢冒充王爷?”
南迹言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眼角溢出几分柔和来。他接过红莲的那张红笺,入了眼帘的是秀气中不失风骨的几行字。写得很是顺畅,有几分大气的美。
“这应该是一个女人的字迹。”南迹言几乎是肯定地说。
红莲的脸色立刻变了:“怎么会!这是邀月阁,怎么会有……”
她又突然停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愕然。这种事不是没有,但竟敢冒充王爷的女人,还真是绝无仅有。反观南迹言,表情就随和多了。他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嘴角不自觉地含着一抹笑。
红莲这才觉得事态严重,连忙又去门外招来丫鬟:“你去找公子过来,说是有要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