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镇南王吐血
“修尧…。”倚墨修尧怀中，叶璃心中满是歉意。这一次确是她太不小心了，才会出现这样意外，甚至还连累了四哥。这几天跟前这人必定是过得十分艰难，抬手紧紧环住搂住他腰，叶璃低声道：“修尧，对不起。这次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
“不是阿璃错，是我不好。我竟然都没有发现阿璃…又有了孩子。”墨修尧手轻轻覆上她平坦腹部，那里再一次孕育着他们孩子。自从有了墨小宝，墨修尧对于有没有孩子事情越发看得淡了。甚至隐隐希望以后再也没有了孩子才好。但是理智上他也同样清楚，多两个孩子将来对阿璃好一些。但是接连两次孩子来得都有些不是时候，甚至让阿璃险些遇到危险。这让墨修尧眼神里透露出一丝不善。
叶璃抬起头来，无奈看着眼前突然变得神色阴郁男人。当初还怀着小宝时候就是这样，墨修尧时而看着肚子里孩子神色温和，时而又阴沉让叶璃隐隐有些担心。不过叶璃依然相信，他会疼爱他们孩子。
“修尧，你说…这一次会不会是个女儿？”叶璃靠着墨修尧含笑问道。
“女儿？”墨修尧心中微微一动，想象着有一个跟阿璃一模一样乖巧聪明女儿，脸上神色不由得软和了下来。叶璃笑道：“对啊，我们已经有了小宝了，我希望这一次是个女儿，这样小宝就有妹妹了。现小宝年纪，长大了不是正好可以保护妹妹么？”
墨修尧也深觉有道理，如果是一个像阿璃一样女儿话就是定王府近几十年来唯一小郡主，自然是要千娇万宠。正好墨小宝闲着没事，就让他好好保护妹妹吧。墨修尧心中默默盘算着回去是不是要对墨小宝加强操练，免得将来保护不了妹妹。
叶璃当然不知道自己一语奠定了墨小宝未来痛苦童年岁月，刚刚醒来身体无碍，又得知了有了宝宝消息，四哥也醒过来了，叶璃只觉得心情格外舒畅了起来。前些日子心中那股莫名郁气似乎消失不见了。靠墨修尧怀里，叶璃低低诉说着一些自己对将要到来宝宝期望和喜爱。墨修尧搂着叶璃沉默听着，好一会儿，叶璃才停了下里轻轻叹息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搂着自己人，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闭着眼睛下有着淡淡暗影，叶璃小心抬手点了他两处穴道。方才小心起身让出一些床位让他好躺床上，有拉过被子小心替他盖好。看着沉睡中人俊美容颜，叶璃淡淡微笑。这世上能成功制住定王穴道，怕是只有她一人罢？
驿站里，自然因为叶璃和徐清柏醒来一片欢喜，而皇城另一侧白家此时却是人心惶惶一片愁云惨淡。
白允城跌坐大厅椅子里，本就上了年纪容颜此时是一片衰败之色。本来知道女儿被定王所杀之后，白允城虽然愤怒虽然心痛但是却还有几分底气。心中暗暗筹谋着一切打算，但是却不想定王竟是如此雷霆手段，短短两三天内将皇城里各处势力如落叶秋风一般扫干干净净。甚至连镇南王府都被他给抄了，而白允城原本唯一希望西陵皇也被墨修尧给吓破了胆子，表示不必等到两个月后，宫中收拾妥当了之后御驾立刻就要启程前往安城。而之前已经光明正大投效了定王府白家自然被西陵皇毫不犹豫放弃了。若是早些年，皇后还倾容贵妃还，西陵皇少不得还要给白允城几分面子。但是如今倾容贵妃失踪已久而皇后也早已薨逝，西陵皇自然不会再保白家这没什么大用还对自己不忠臣子了。
也许，从一开始投靠定王府就已经错了。白允城有些苦涩想着。不投靠定王，跟着西陵皇去了安城就算不能让白家就此繁荣，但是凭着白家底蕴至少不会有什么杀身之祸。而现……想起那日孙家花苑外看到一幕，白允城只觉得心中生寒。定王…真会给白家一条活路么？
“老爷，我们现敢怎么办？”白夫人同样形容憔悴，连往日里丝毫不乱妆容也有些遮不住脸上皱纹和恐慌。
“怎么办？怎么办？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白允城苦笑。白夫人看了看白允城，有些小心翼翼道：“老爷，不如咱们…咱们早些离开皇城罢。”
白允城淡淡看着她，斥道：“无知妇人，定王岂会允许咱们这样平安离开皇城？”定王若是想要问罪他们，他们又怎么走得出去？若是定王没打算问罪，他又怎么舍得下这么多家业孤身离开？白夫人也是一时慌乱了，被白允城一斥也知道自己所说并不实际。只得慌乱抓住白允城手臂焦急道：“那…那咱们该怎么办？是不是…是不是去求求定王府人？”
如今他们根本就见不到定王和定王妃，这些事情都是凤之遥和定王妃身边两个心腹。况且，就算有机会白夫人也确定她真不想见到定王了。
闻言，白允城沉吟了一下。仔细思考起妻子所说话来。虽然如今定王似乎并没有要拿白家如何意思，但是从定王毫不犹豫就杀了白清宁来看，白允城绝对相信定王是对白家不满了。但是就是这样不闻不问，反而让人加提心吊胆。白夫人看着沉思白允城，小心翼翼问道：“老爷，也不知道定王妃是否已经醒来了。若是能够向王妃求求情…妾身听说王妃出身书香门第，心性温和善良。虽然清宁…有些不妥，但是咱们白家并不曾做过什么对不起定王府事，或许王妃开恩，不会赶杀绝？”
“这…如今要见定王妃只怕是不易了。”定王妃刚刚遇刺，以定王对王妃厚重，又怎么会再允许不是心腹人接近定王妃？
白夫人眼神微闪，焦急道：“难道就一点法子都没有了么？难道…咱们白家就真要这么……”
白允城想了想，终于道：“或许有…陛下过几日就要前往安城，到时候定王和定王妃一定会前往送行。如果那时候能够见到定王妃，咱们或许可以向王妃求求情。”白夫人眼睛一亮，笑道：“老爷说是，除非定王妃还没好起来，不然陛下离开按礼节定王和定王妃是一定要一起为陛下践行。到时候妾身一定设法见到定王妃，求她开恩。”
白允城越想越觉得事有可为，连连点头道：“夫人说是，夫人这几天好好歇着切莫操心。见定王妃事我去安排便是。”
“那就辛苦老爷了。”白夫人含笑道，微微垂下眼眸中划过一丝怨毒。
却说，墨家军占领皇城消息刚刚传到大楚不久，紧接着又传来了墨修尧几乎血洗了西陵权贵消息。带着征东大军一路向南雷振霆听到消息还没能从皇城这么失陷打击中回过神来，另一个大打击就迎面而来，几乎打得他晕头转向。要知道，既然他放弃了西归，那么皇城失陷几乎就已经是定局了。虽然雷振霆没有料到竟然会那么，却也还算是有心理准备。而墨修尧墨辣手清洗皇城权贵事情却是完全出乎雷振霆意料之中。如此一来，雷振霆皇城心腹经营多年人脉甚至还有他手下这些将领家人，通通遭了秧。不用说其中还有他自己几个孙儿孙女。听到这消息，雷振霆气得险些当场晕厥过去。咬牙切齿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墨修尧……”
“王爷？！”身边侍卫连忙伸手扶住他，雷振霆抬手捂住嘴唇，鲜红血迹从指缝中浸了出来。
“王爷，还请保重身体！”场众人都是吓了一跳，也顾不得愤怒悲伤了，连忙上前查看雷振霆。要知道，虽然他们这一路行进都还算顺利，也占据了大楚大片土地。但是因为有慕容慎干涉，他们并没有如预期一样赶墨景黎南迁之前占据整个南方。如今大楚情形可说上是一团乱。云澜江以南大部分墨景黎手中，极小一部分被他们抢先占据。云澜江以北一部分地方被西陵大军控制，但是他们身后却是刚刚北上慕容慎大军。虽然只有区区二十万人却也给他们继续往南带来了不小麻烦。再往西南还有吕颂贤四十万大军，往北是西北墨家军地盘。再往北却是留守大楚守军与北戎北晋打得一团乱。可以说，现大楚这块土地上就没有一个地方不乱，这个时候镇南王却绝对不能出任何意外。
雷振霆稳住了心神，压下冲上喉头那一丝甜意，一把挥开搀扶着自己侍卫沉声道：“本王没事，你们先下去吧。”
众人犹豫看了看雷振霆铁青脸色，终于还是告退出了书房。
“到底是怎么回事？”好一会儿，书房里才响起雷振霆声音。前来传信男子脸色也不好看，沉声将这些日子西陵皇城事情一一细说了一片。从徐清柏提前出线皇城，到西陵皇自愿让出皇城，再到定王妃遇刺定王大怒血溅孙家花苑。
“蠢货！”听完了男子禀告，雷振霆只得挤出了这两个字。就连喘息声都渐渐地粗了许多，“那个蠢货！本王当年就该废了他！他怎么不想一想…他怎么不想一想，死那些不仅是本王心腹，还是西陵精锐！这些人被墨修尧杀了，他只怕还心里暗暗高兴罢？他怎么不想一想，这些人全部死了，西陵…他一个人有本事治理西陵么？！”雷振霆声音渐渐高扬，可见是气愤到了极点。雷振霆这话确实不错，虽然被杀都是雷振霆人，但是须知雷振霆掌控朝政十几年，朝中有能力有几个不是他人？被墨修尧这么一杀，留下来都是一群碌碌无为之辈罢了。就算西陵皇迁都安城，完全没有治理国家经验西陵皇带着一群同样庸才，能干些什么事只有天知道。
“嘿嘿…好一个墨修尧，好手段，好心计！”雷振霆冷笑连连。
等到怒气发泄了一些之后，雷振霆很便冷静了下来。也很就看到了这其中有些不对地方，厉眼微微一眯，沉声问道：“本王不记得什么时候下过命令刺杀定王妃？是谁自作主张行事？”
男子同样也是一脸茫然，他只是镇南王安插皇城里一个极不起眼角色。平时也只管一些市井消息之类，所以才能逃过了这次定王府这一劫，匆匆赶来报信。但是这件事情起因经过他同样也弄不明白，只当是王爷下命令。见他一脸茫然，雷振霆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来，挥挥手让他退下了。
等到男子退下，雷振霆一挥手将桌上砚台扫落地。砚台撞击地面上撞出清脆响声，上好砚台也被摔成了四分五裂，“给我查！到底是谁如此大胆…墨景黎…不墨景黎没这个能耐，给本王查任琦宁和耶律泓耶律野！”
“是，王爷。”隐暗处金衣卫应声而去。书房里冷冷清清只剩下雷振霆一人，雷振霆沉默了良久，终于哇一声一口血冲口中喷了出来。
西北飞鸿关上，一身白衣纤尘不染清尘公子站飞鸿关城楼上往外远眺，不远处十几里外便是西陵大军和北戎大军大营。从关下往上望去，白衣俊美公子临风而立，神色淡然出尘宛如神仙中人。莫说是一般两军将士，便是如两军统帅看到这般风度也不得不暗叹一声清尘公子风采。
“哦？清柏受伤了？”城楼上，徐清尘转过身来看着前来传信暗卫微微挑眉，
暗卫只觉得心头一跳，背脊生寒。清尘公子虽说有神仙公子之称，平日里也是闻言细语不比王爷气势逼人，但是这给人压力确实一般无二，“回公子，确实如此，不过…信上也说了四公子并未伤到要害，想必现已经醒转过来了。”
徐清尘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暗卫暗中默默地抹了把汗，拱手道：“属下告退。”
“清尘公子当真觉得是雷振霆派人刺杀定王妃？雷振霆…应当不会如此不智。”徐清尘身边两个男子同样迎风而立，一个已经头发花白，虽然神态温和但是眉宇间却隐隐有几分坚毅之色，另一个中年男子却是三十出头，神色沉稳，与老者有几分相似。
这二人正是当年险些被墨景祈弄死南侯世子俩。当初两人为墨景祈迫害险些丧命，虽然有墨修尧和叶璃救起却也有几分心灰意冷。这些年都隐居西北几乎没有什么名声。但是现墨景祈已死，大楚几乎名存实亡，而西北也面临着西陵和北戎大兵压境，南侯父子俩自然也不能坐实，主动请命陪着徐清尘来了着飞鸿关。
徐清尘俊美出尘眉宇间蒙上了一沉淡淡冷意，“就算不是雷振霆主意，他也脱不了关系。”
南侯下半辈子十几年虽然过得有些窝囊，但是到底是曾经驰骋沙场猛将，许多事情身为局外反而看得清楚一些，捋着胡须笑道：“这一次，只怕是雷振霆也是被人给算计了。”镇南王这一次损失不可谓不小，只怕此时镇南王正心疼吐血吧。定王蛰伏多年，每次一出手却都足以让世人震惊。
站父亲身后傅昭有些担忧问道：“定王此举，对王爷名声只怕是有些妨碍。”即使他们远西北，定王杀名却已经传遍了整个西北，其他地方自然也不用怀疑了。他们这些定王府人自然清楚，其实定王所杀那些人远没有传说中那么多，只是这些人影响力只怕是比真屠了一个城还要严重吧。而现外面传闻却已经变成了定王屠了整个西陵皇城，甚至连之前汴城已经压了下去事情也拿出来说了。一时间，有不少文人士子对定王评价也有些不好起来。但是对此，身为西北目前权利掌控者，以及西北人文之首徐家却没有任何表示，这也让傅昭有些不解。
徐清尘淡笑道：“傅兄看还不通透。有道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堵不如疏，等到他们说满意了自然也就不说了。”
“这对定王名誉不会有影响么？”傅昭皱眉问道，有志于天下人，对于名声总是要格外看重一些。
徐清尘侧身看向南侯问道：“南侯怎么看？”
南侯摇摇头道：“成者王侯败者贼，一时一刻留言算不得什么。何况，流言始终是流言，待到流言破除之日，天下人只会对定王加推崇。至于那些读书读傻了书呆子，想必定王爷不屑理会了。”
徐清尘点头笑道：“南侯所言正是，徐家和定王府关系…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时候，徐家是不能轻易开口帮定王说话。何况，如今天下大乱，定王这样名声…也没有坏处。”至少怕墨修尧人会比敢算计他人要多得多，而敢背叛定王府人，想必也要少多了。有时候，恐惧也是一种很好御下方式。当然这不能太过了，而这一次定王妃遇刺是个很好理由不是么？以后…璃儿也会安全一些了吧？经过这一次，天下人应该也知道，即使定王对王妃用情极深，但是定王妃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定王爷不会崩溃不会堕落，他只会加疯狂加冷血。
“如今，王爷还西陵还好。等到王爷班师回璃城，西陵那边是否会出什么意外？”南侯还是有些担心问道。
徐清尘道：“清柏到底还年少了一些，不过经过这一次教训，他应当明白了什么叫乱世用重典。”
南侯父子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傅昭挑眉看着徐清尘有些好奇道：“清尘公子似乎丝毫不为那些西陵权贵感到惋惜？”虽然说里面有不少是和刺客有关人，但是大家都清楚其中多还是镇南王心腹以及西陵真正有才干人。王爷此举是断了西陵未来十年里人才啊。
徐清尘笑容清冷，“只要王爷不屠杀普通百姓，至于那些人…有几个是真正无辜？就算是无辜……”放眼往关外望去，飞鸿关外赤地千里，残垣断壁哀声四起。徐清尘抬手一指远处目光看不见得地方，“有人，比他们无辜么？”真正无辜是那些战争中苦苦挣扎百姓，而不适合那些本身就是发动战争西陵权贵。
南侯轻声叹息，“清尘公子说是。”放目远眺，哪些地方…曾经是他故国。而如今却是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徐清尘眉梢微微挑了一下，淡淡道：“如果不是镇南王意思，那么就只有一个人有这个本事了……任琦宁。很好，若是不做点什么回报他一二，清柏和璃儿苦岂不是白受了？来人。”
一个黑衣男子出现徐清尘背后，正是被叶璃留西北卫蔺。
“卫蔺，你亲自往楚京走一趟。告诉冷皓宇，暂时不必回西北了。协助大楚守军，务必守住楚京。”徐清尘淡淡道。
卫蔺也不多问，点头沉声道：“属下明白，属下告退。”
“清尘公子，守住楚京只怕是有些……”南侯皱眉道，他对于大楚兵力和战力还是有些了解。就算是有冷淮和华国公，楚京也守不了三个月，而三个月之内，墨家军只怕很难抽出兵力来支援楚京。
徐清尘淡笑道：“吕将军那里几十万兵马早就蠢蠢欲动了，只是之前一直防备着雷振霆才不敢擅动，现雷振霆正跟墨景黎死磕，就算想要抽身也来不及了。等到解决了咱们跟前围困，再去楚京应该还来得及。到时候王爷也该回来了。”
南侯暗中默默盘算了一盘，觉得徐清尘此举虽然有些冒险但是也还不算不可为，重要是一旦成功了，那么定王府领地将会比现扩大一倍有余。
“不过如此一来就要直接对上整个北戎和北境了。还有南方雷振霆，等他站稳了脚步很难说不会回过头来与北戎北境合围我们，以墨景黎胆量只怕拦不住也不会拦他。”
徐清尘淡笑道：“雷振霆不是还有慕容慎么，另外，咱们大楚境内还有一只伏兵可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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