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植保小说>都市言情>望门庶女> 第十六章 越界者,小狗(新文求收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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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越界者,小狗(新文求收丫)(1 / 2)

(猫扑中文)儿的那两个铺子,这么多人都不同意呢,三太太憋不住了,哽咽着嗓子对王妃道,“王嫂,筝儿可是你瞧着长大的,西府如今实在没那个能力给她一份体面的嫁妆,你就依着老夫人的意从公中划两个铺子给筝儿做陪嫁吧,回头我们老爷发达了,一定会还回去的。”

三太太说的大言不惭,三老爷在一旁直点头,宛清瞅着直想笑,倒是合起火来开空头支票了,等三老爷发达,估计得等到何年马月了,就听王妃道,“筝儿那孩子我打小就喜欢,只是这划两个铺子的事实在不好开这个头,族中可是有不少未嫁的女儿呢,今儿划两个明儿划两个,个个都指望着公中,上回将几百亩的祭田和三间铺子给了你,不少人都来我这里闹腾了,我也烦着呢,筝儿的陪嫁不少了,我也还是那句话,其余的族人都无异议,我就划给你。”

说完,不管三太太阴黑的脸色,拉过宛清往前头走,“回来都好半天了,因着送母妃寿辰礼物还有铁匣子的事,都忘了给伏老夫人还有五老爷六老爷他们敬茶了。”

王妃说着,那边玉蓉就端了茶水来,周妈妈手里拿着蒲团,摆在了伏老夫人面前,老夫人瞅着眼神就暗了,上回宛清敬茶可是没跪她呢,今儿要是给伏老夫人跪了,那不是落她的脸色,老夫人啜着茶,沉闷了声音道,“上回宛清敬茶可是没跪我呢。”

周妈妈身子一怔,下意识的去瞅伏老夫人,老夫人怎么说也是侧妃,伏老夫人可只是个姨娘呢,忙将团蒲给拿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宛清眨巴着眼睛瞅着伏老夫人,只见她攒紧了手里的佛珠,随即放在了手腕处,站起来仔细的打量着宛清,完全没将方才老夫人的挑衅放在心上,反倒是夸赞王妃道,“王妃的眼光果然不错,给宸儿挑了个好媳妇,我瞧着也是喜欢的紧呢,只是没能亲眼瞧瞧宸儿大婚,心里有些惋惜。”

说着,就将手上一个白玉镯套到宛清手上,又夸赞了宛清两句,然后原样坐回去,宛清端着茶水,也就没跪着了,两个老夫人互掐她没必要做枪手,王妃没发话,那就该怎么着还怎么着吧,就当她没什么主见好了。

宛清恭谨的弯腰敬茶,随后将礼物送上,王妃怕宛清不知道伏老夫人回来了,想着宛清敬茶那会儿的事,怕宛清拿伏老夫人当一般人对待到时候失了礼,所以早先就备着了,还有那边五老爷六老爷,五太太六太太一个也没落下。

伏老夫人夸宛清,那边老夫人脸色阴沉沉的,屋子里其他人瞧着也没觉得不大对劲,谁让两人一直就这么相处的呢,伏老夫人喜欢的,老夫人一准讨厌,宛清就琢磨,老夫人这么不喜欢她相公,没准其中就有伏老夫人的原因在里面,从古至今,正妻和小妾间争风吃醋的故事不少,小妾间那就更不少了。

敬好了茶,就没宛清他们什么事了,王妃想着他们既是赶着回来给她祝寿的,定是舟车劳顿,忙让他们下去歇着了,宛清也不推辞,推着莫流宸就走了。

回绛紫轩的路上,宛清远远的就瞧见绛紫轩内,一座屋宇耸立在那儿,宛清瞧着,眼睛就飞闪了起来,那是观景楼啊,想不到离开王府一段时间,王妃都帮着将观景楼建好了,宛清瞅着就有些激动,当下不顾莫流宸了,提着裙摆迈着步子就往里走,莫流宸在后头推着轮椅,嘴撅的那叫一个高,巴巴的喊宛清,可宛清才不管他呢,腿都好了,哪里还能享受到以前的待遇啊,只是想着他的手才好一点,回头又推出茧子来,想着就有些心疼,不过就今儿一天,不碍什么事的,还是得想法子让他彻底放心的站起来才是啊。

宛清一路奔着观景楼去,被震撼到了,图纸又被修改了,不过同样是越改越好了呢,不知道是谁修改的,宛清估摸着该是王妃了,不然谁敢修改啊,门口站着两个小丫鬟,春儿和夏儿,就是当初她买回来的四个小丫鬟中的两个,瞧见宛清回来,笑的眉眼弯弯的,好不开心,忙福身行礼,然后帮宛清推开门。

竹云梳云跟在宛清后头进的屋,南儿北儿等莫流宸进去后,就守在了外头,少奶奶说过这是她的私人领地,不准外人进去的,再者少爷一回来就坐上了轮椅,定是不愿意人们知道他腿好了的事,只有她们在外面守着才放心啊。

莫流宸进了观景楼,就站了起来,竹云梳云两个直接就退在了后头,宛清直接上了二楼,摸着雕龙画凤的栏杆,宛清那个高兴啊,木头还泛着香味呢,屋子瞧着就扎实,观景楼很大,总的分了三大间,中间是日常欣赏的地方,左侧分了三间,头一间用作书房,另外两间,一间宛清打算用来做香室,一间用来做药室,或是别的打算都是可以的。

右边的屋子,宛清打开帘子瞅着,入眼的可不就是她依着自己穿越前惯常睡的床画的么,只是扩大了不少,没罩纱帐,宛清坐上去,软软的,还有其余的摆设也都是宛清凭着记忆画的,这间卧室可不小,足有一百来平米呢,除了少了电视电脑等一些电器外,宛清都有一种再穿回去的感觉,王妃对她实在是太好了,问都没问,直接就给变成真的了呢。

莫流宸也新奇着呢,这屋子的布局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莫流宸坐在宛清身侧,好奇的看着一条长长的像小榻又不似小榻平整又有点像是椅子的东西问宛清,“那是什么?”

宛清咧了嘴笑,“那个叫沙发,比小榻坐着舒服,不用靠枕都可以靠着呢。”

宛清想着,就挪到沙发上坐着,随手拿起一个抱枕抱着,古代的女子连坐都是有讲究的,平日里做的又是圆凳子,行为举止哪里敢有半点不大家闺秀啊,女的翘脚那就跟地痞流氓挂钩了,这会子坐在了沙发上,宛清就原形毕露了,“相公,以后我就住这里了,回头让竹云她们将衣物搬过来。”

莫流宸扫了眼屋子,大倒是挺大的,就是瞧着有些别扭,但是瞧宛清倒是熟悉喜欢的不行,而且看她兴奋的样子,估计他泼冷水,回头她就一个人住这里了,莫流宸眸底含笑的点点头,不过有些话还是得说的,“住在这里倒是可以,可是平日里来了人怎么招待,她们可瞧不大习惯这样的摆设,你是院子里的当家主母,不住主屋住观景楼,传出去可不大好听,还有母妃那儿……。”

宛清原本听他答应了,笑的那叫一个见牙不见眼,越听,嘴角的笑越僵硬,最后蔷薇色的唇瓣就瘪了下去,当家主母弃正屋住观景楼确实不大好听,早知道不打着观景楼的旗号就好了,现在改还来得及么,宛清小意的瞅着莫流宸,莫流宸站起来走过来,揪宛清的鼻子,“正屋就是正屋,不是换个名号就可以的。”

宛清也知道那是自欺欺人,正屋岂是她说换个名字就可以的,宛清惋惜的瞅了眼屋子,都装修的这么好,什么都不缺,独独不能当做正屋住,多可惜啊,他们这院子来串门的少的可怜啊,为毛不能住这里,宛清撅撅嘴,不过香室和药室肯定是放在这里了,以后白天累着了,就在这里歇息会儿,反正离的也近,不过三五分钟的路程罢了,这么想着,宛清就释然了,不住就不住,左右还是她的,跑不掉。

宛清想着,就往床上一坐,正准备脱了外裳就往被子里钻,早上起的早,没睡足呢,这会子正好补个好觉,腰带还没卸下,外面竹云的声音传来,宛清想着估计是有事,忙站起来去开门,竹云将铁匣子递到宛清跟前,“少奶奶,这个奴婢不知道搁哪里好。”

这个铁匣子可不是个简单的物什,万一真丢了,没准少爷和少奶奶真的要被剥皮抽筋的,她们可不敢马虎,还得少奶奶亲自藏着才放心。

铁匣子交到宛清手里,竹云就退下去了,宛清抱着冰冷的铁匣子回头瞅着莫流宸,那厮已经在脱衣服准备休息了,宛清把铁匣子往他怀里一送,“相公,这个还是你收着吧,万一在我手里头弄丢了,我就死定了。”

宛清说完,就惹来莫流宸一大瞪眼,宛清忙闭了嘴,小半天,才耸了鼻子冒出来一句,“我说的是大实话。”

就算说的大实话,也不知道忌讳点,有事没事就把那字挂嘴边,莫流宸把铁匣子搁在一旁,“父王方才应该是进宫了,不定一会儿就来取铁匣子,你就是想弄丢都没这个机会。”

宛清听得直睁眼,“父王不是说铁匣子就让你收着了么?”

莫流宸忍不住白了宛清一眼,事情哪里那么简单了,“那是父王说的,皇上可没说呢。”

皇上这么急着找回铁匣子肯定是边关战事紧张,他想借着铁匣子的震慑力让东冽主动退兵,就算不退兵,也可以鼓舞士气,还可以让北瀚有些顾忌,不至于腹背受敌,如今铁匣子找到了,皇上担惊受怕的日子这几个月估计也是过够了,这么关系大御安危的东西还是搁在自己手里头放心一些,不然再来一回,谁吃得消啊,皇上也是个有雄心的,当年锦亲王的传奇,他或许也想重演一回呢,再看今儿父王见到铁匣子惊喜之余的担忧神色,铁帽子王多么招人羡慕妒恨啊,铁匣子是在大哥手里头丢的,想要再回到他手里,难,在外人眼里他又是个傻子外加残腿,铁匣子想交到他手里,光是王府里就受到这么大的阻挠,朝堂之上还不定怎么样呢,怕是更难。

可这又是锦亲王府祖传的,皇上想据为己有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最后会落在谁手里头,还真不好说,也许就在锦亲王府这一脉里挑个执掌人也说不一定。

宛清瞧了直叹息,一个打不开的铁疙瘩而已嘛,真有这么大的威慑力,没有密码谁能有那狗屎运打的开啊,宛清瞥了眼铁匣子,望着他,“相公,皇上若真要拿走,你当真会要银子?”莫流宸嘴角轻弧,他知道宛清不是那种白被人占便宜的,问也只是担心罢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的,怎么不要,早上起得早,怕是没睡好吧,先睡会儿,母妃说晚上亲自下厨呢。”

宛清点点头,有些不大好意思,今儿可是王妃的生辰呢,还亲自下厨给他们接风,多不好意思啊,宛清想着,就从床上爬起来,去外间将竹云梳云喊了来,上回给他做生日蛋糕时,这两人也跟在一旁学着了,她们两个原就机灵,再提点一下,应该差不了。

☆、第八十五章添妆

宛清从厨房制好蛋糕回来时,果然就见王爷一脸愁容的迈进绛紫轩的大门,身后跟着的是李大管家,在门口处问了小丫鬟莫流宸在哪儿,小丫鬟指着观景楼的方向给王爷,王爷就带着管家往观景楼去,南儿和北儿守在门口,见王爷走过来,不知道该不该让,她们的职责就是看好观景楼的门,不让外人进去,可是……王爷算是外人吗?

正纠结,南儿踮起脚尖往远处望,就见宛清带着梳云走过来,脸上一喜,少奶奶过来了就好了,两人忙上前给王爷福身行礼,王爷瞅了一眼观景楼,问道,“少爷在里面吗?”

宛清迈步上前,福身道,“父王,相公在里面,不过这会子应该还在休息,父王这么急是有什么事吗?”

宛清还才说完,就听见一阵轮椅的咕噜声从头顶上传来,宛清转身抬头望去,可不是某妖孽坐在轮椅上打哈欠么,睡颜惺忪的,只着了一件里衣,真是美艳不可方物啊,宛清嘟了嘟嘴,衣冠不整的就敢抛头露面,成了心的勾引人呢,宛清眼睛一眨,就觉得上面飞下来一个大黑物什,可不就是那铁匣子么,王爷伸手一接,耳边就是莫流宸醇洌的声音,“父王要就拿去,记得找皇上要银子,一个铜板都不能少,娘子,快来给我穿衣服,时辰不早了。”

宛清撇撇嘴,楼上楼下的还使唤她,哪一天也得使唤你一回,宛清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王爷福福身,王爷见了便道,“快去吧。”

宛清上了楼,莫流宸自己已经在穿衣服了,宛清在回廊上瞧着,王爷已经带了李大总管出了绛紫轩,天边夕阳西下,晚霞满天。

宛清推着莫流宸来到王妃屋子时,王妃正招呼着丫鬟摆好桌子,“玉蓉,快去将梅花酿挖出来。”

宛清和莫流宸一出门就是几个月,王妃可还记得宛清说的,喝梅花酿的时候叫上她和宸儿,所以他们不在家时,王妃便吩咐丫鬟拿去梅花树下埋着了,今儿正好可以喝。

王妃见宛清推着莫流宸进屋,脸色的笑意更是深了,完全不似老夫人她们在的时候那种勉强敷衍又逼不得已的笑,这是发自内心的喜悦,“饿了吧,快来坐,今儿有你们喜欢的冬菇扒鸭掌和五香栗子鸡。”

宛清倒也不客气,推着莫流宸坐好,自己就坐下了,才坐定,那边就有丫鬟来报,冰娴郡主来了。

宛清复又站了起来,冰娴既是大嫂又是世子妃,她还是得行礼的,只是几个月没见,冰娴郡主气色有些微的苍白,眉宇间不掩一抹担忧,进门首先给王妃拜寿,然后送上一份寿礼,又道,“相公卧病在床,冰娴代他像母妃祝寿。”

王妃忙扶她起来,“你安心的照顾暄儿就成了,还跑过来做什么,可用过晚饭了,要不要在这里吃一点?”

冰娴郡主原是想摇头的,瞥眼见宛清也在,便点点头,那边就有丫鬟过来添碗筷,冰娴郡主坐下,就赞宛清道,“弟妹出门几个月,气色越发的好了。”

宛清知道冰娴郡主来是为了什么,八成还是为了铁匣子的事呢,只是这会子王妃和莫流宸都在,她不好明说,只得绕着弯弯,宛清自当陪着她了,笑道,“哪里是气色变好了,不过是母妃寿辰,跟着沾了点喜气罢了。”

宛清说完,站起来俯身随手移了移桌子上的菜,那边竹云就端了蛋糕来,王妃瞅着眼熟的很,秀眉微蹙了一下,想起来了,宸儿生辰那日吃的糕点可不就是这个么,她还以为是哪里买的呢,原来是宛清做的,这么说来,宸儿和宛清倒是两情相悦了,王妃笑的淡雅,就听宛清道,“宛清和相公回来的晚,没能赶上母妃吃长寿面,这个是生日蛋糕,可以用来许愿的。”

一听可以许愿,莫流宸的眼睛就抬了起来,她怎么没跟他说呢,就见宛清拿着特制的小蜡烛往蛋糕上插,数了一下,可不是三十五根蜡烛么,当初她给他的蛋糕盒子底下也是有蜡烛的,只是在他吃完后才发现的,原来是这么用的呢,只是这烛蜡滴在蛋糕上还能吃么,除了过于甜腻了点外,这个不失为一个好糕点呢。

不过他也知道,宛清对吃食用心着呢,脑子里奇怪的东西又多,屋子里除了竹云梳云知道点外,其余的人都得等宛清说了才知道,宛清拿火折子点了蜡烛,就催促王妃许愿,吹蜡烛,问王妃许了什么愿,王妃没有回答,许愿都不兴说出来的,宛清哪里不知道呢,王妃睁开眼睛就去瞥莫流宸的腿,整个王府的人谁不知道王妃的心愿就是她相公能站起来。

切了蛋糕,一人跟前放了一小块,莫流宸又知道了,敢情这蛋糕是分给大家吃的呢,上回他一个人吃了半天才吃完,好在没做成今儿这么大块,不然他一准撑死。

吃了点蛋糕后,就开始用饭了,玉蓉围圈的给宛清她们倒酒,酒未入口,鼻息里先已盈漾着梅花的寒香,香气清新幽雅,色泽微黄、晶莹透明,酒味幽雅醇厚、沁人肺腑。

宛清拿起酒杯,就瞧见澄清透明的液体,完整地梅花悬浮于透明酒液中,宛清嘴角微勾的唇瓣渐渐的露出寒意,梅花蕊泛黑,这梅花酿可不是简单的拿竹叶青酿造的,宛清还在里面添了些药物,一来可以保护梅花的花型,而来还可以当做药酒用,这会子梅花蕊泛黑……是有人在梅花酿里添了毒,成了心的害王妃嫁祸给她,就算不是嫁祸给她,这酒可是从顾府带进来的,王妃出了事,顾府和她都逃不掉。

宛清想着,心就冷了下来,幸好当初她说了要陪王妃一起喝梅花酿这么一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宛清放下手里的酒杯,莫流宸瞧着就蹙了眉头,宛清那一瞬的眼色他可是注意到了,他知道宛清举起酒杯就是想敬母妃,这会子不喝反倒是把酒杯给放了下来,正要问,就觉得大腿处,有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在抚动,莫流宸身子立时绷紧,耳根子都有些微微红了,这小女人也不知道顾着点场……莫流宸正准备拿手去捉宛清的手,等觉察到宛清写了些什么时,脸就沉了下来,瞅了宛清一眼,宛清暗点了点头。

那边王妃正准备小啜一口,莫流宸连赶着道,“母妃,这梅花酿我喜欢喝。”

王妃的手一顿,抬眸就见莫流宸巴巴的瞅着她手里的酒杯,那样子摆明了是想她手里的酒,只要是莫流宸喜欢的,王妃岂会不给,忙将手里的酒杯放了下来,吩咐玉蓉道,“把酒坛子封好,待会儿给少爷送去。”

玉蓉正给冰娴郡主倒酒呢,听了手一顿,酒杯还未倒满,忙收了手,冰娴郡主瞅着,脸就有些沉了,不过是一坛子酒而已,都上了桌了,他要,王妃就给,将她置于何处,难道她还不能喝一小杯酒了,冰娴郡主把酒杯往宛清跟前一递,“既然二弟喜欢,这个也给他。”

莫流宸坐在王妃的左侧,见酒杯就放在了桌子上,忙接了过来,“这个也给我,娘子,我们不是从外面带了梨花酿回来么,今儿我们喝那个好了。”

宛清一听,忙回头吩咐竹云去取了来,那几小杯子的酒宛清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喝是不能喝的,可是莫流宸巴巴的要了来,总不好再倒回去吧,可莫流宸是谁,在人家眼里就是半傻子,做什么都不能像宛清似地拿正常的眼光去想他,他就那么正大光明的把酒原样倒回了酒瓶子里,理直气壮的叫丫鬟送回去,他今晚赏月!

梨花酿取了来,宛清亲自帮王妃倒上,又给冰娴郡主倒上,总算缓了她三分脸色,不过还是很冷,要不是在王妃屋子里,估计都要发飙了,宛清也懒得管她,她在救她她不知道感激就算了,她没必要为此心存不安。

除了这么个小插曲外,其余的气氛倒还不错,只要宛清他们陪着,王妃不论吃什么都香,冰娴郡主不知道在想什么,总之就那么吃着,一边听宛清说外面的故事,眸底隐隐有羡慕之意。

吃过晚饭后,宛清回到小院,莫流宸脸就黑沉了下来,“那酒里添加了什么?”

宛清不大算将这事瞒着他,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虽然她之前是给王妃吃了解毒的药丸,就算喝一小杯都不碍什么事,但是既是有人存心害王妃,那就留不得,宛清沉了声音道,“梅花酿里有毒,喝多了能让人发疯。”

莫流宸听了当即攒紧了拳头,宛清握着他的手,轻抚开来,“相公,不是有暗卫一直潜伏在母妃身边守着么,这么长时间也没查出点什么,这毒肯定是之前下的,能碰到梅花酿的,母妃屋子里总共就那几个人,找人盯紧了,尤其是周妈妈。”

莫流宸微蹙眉头瞅着宛清,宛清点点头,不是她多疑,是方才她瞅到梅花异色时,抬眸去瞅王妃,当时她就站在王妃的身后,眼睛一直盯着玉蓉手里的酒壶,在酒倒入冰娴郡主酒杯时,她的手都攒紧了,可莫流宸说梅花酿他喜欢喝时,她更是朝着冰娴郡主那边迈了一步,大有将酒杯端走的意思,可最后又止了脚步,因为冰娴郡主自己就将酒递到她手里了。

当时,宛清就诧异,心里隐隐就有猜测,她很想将梅花酿递到她手里,犒劳她辛苦的伺候王妃,可是不成啊,王妃连梅花酿都没给冰娴,她递给了个婆子,不是打她的脸么,再说了,王妃怕也是不愿的,谁让莫流宸喜欢呢,就是因为如此,她没法子确定周妈妈是不是真有问题,不过十有**可以确定。

可周妈妈不是王妃的陪嫁妈妈吗,王妃又是放心的使唤她的,王妃可是她的主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周妈妈怎么会害王妃,又是受了谁的蛊惑指使让她做下谋害主子的事来,当初莫流宸摔断腿时,只在王妃屋子里用过饭,那毒是不是也是她偷偷下的,宛清心中有些什么呼之欲出,沿着周妈妈查下去,或许能找到一丝半点的线索呢。

宛清的一番话就像是一根刺扎在了莫流宸心上,母妃身边的人有歹心,上回在他娘子鸡汤里下药的八成也是她了,要不是他娘子会医术,母妃不定就被人给害了,还是借的他们的手,莫流宸沉着脸色去了书房,宛清猜是找人查事情去了。

觉得周妈妈有些异样后,宛清去王妃屋子里时,总是无意的去瞥周妈妈,她倒是一副忠贞奴仆样,见了她也是恭谨异常。

这一日,宛清用过早饭就去了王妃屋子里,莫流宸因为还有半月坊和醉扶归酒楼等琐事要处理,就没有天天陪着宛清去请安了,王妃屋子里,不少清凌凌的笑声传来,宛清瞅的就有些诧异,足有四五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呢,个个水灵,宛清不知道她们都是谁,就见她们齐齐站了起来,福身行礼道,“见过二嫂。”

王妃见宛清怔住,笑对宛清道,“你怕是还没见过她们呢,宁儿是你四婶的女儿,雪儿和妘儿是你五婶的女儿,夏儿是你六婶的女儿。”

宛清忙笑着回礼,锦亲王府这一脉宛清都不知道有多少人了,王妃只说是几位婶子的女儿,言外之意,这些都是嫡出的,其余庶出的,今儿都没来,宛清嫁进王府除去外面的时间,不过就一个半月的样子,再加上她甚少出屋子,就是来王妃的屋子也时常被莫流宸找回去,还真少了认识那些人的时间,这会子一见这么好几个娇嫩嫩的姑娘,突然才觉得王府不当是她、王爷王妃、莫流宸和几位婶子那么简单了,家族庞大着呢,难怪连二太太都反对老夫人将铺子给三太太了,这要是没了公中的钱财,那么些人可怎么养活。

宛清还在感叹着,莫流夏已经扶着宛清的手,呵呵的笑着,“祖母说的不错,二嫂果然很好呢,我以后要常找二嫂玩了,二嫂可不能嫌我烦哦。”

宛清淡淡的笑着点头,那边王妃招呼几人坐好,对宛清道,“在外头待了许久时间,府里的好多事你估计还不知道,前些时日,永宁候定下了迎娶流筝的日子了,就这几天了。”

王妃才说完,那边莫流妘就对王妃道,“王婶,前儿流筝姐姐听说二嫂回来了,赶不及的就要来见她呢,只是她忙着绣嫁妆没空,这会子二嫂有空吗,我们一起去热闹热闹吧,回头她出嫁了,我们想见上一面可就难了。”

王妃听了就有些为难的看着宛清,流妘说的倒是实情,前些日子流筝的确问过她宛清何时回来,可是宛清能出去玩许久么,回头宸儿找不到她又该急了,就听宛清点头应下了。

宛清随着她们去了三太太屋子,正屋里,三太太在高座上坐着,正优雅的喝着茶,下手一溜烟的好些姑娘都在,正乐呵呵的笑着呢,三太太一见宛清来,脸上的笑意就有些僵硬,明显的是不大欢迎啊,宛清蹙了蹙眉头,也是不大乐意呢,叶诗文和郑云姿都来了,这两个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只是宁远候世子是叶诗文的表兄,流筝嫁过去可就是她表嫂了。

叶诗文又是沈侧妃的娘家侄女,那三太太和沈侧妃也算的上是亲家了,好复杂的关系啊,就算为了自己女儿着想,以后有什么事,三太太也会站在沈侧妃和莫流暄这边的吧,就像昨天那般,宛清笑笑不语,果然大家族里的亲事都是盘根错节,利益至上。

宛清进屋先是客气的给三太太福身请安,三太太倒是摆上了架子,“你嫁进王府也有半年时间了,这可是头一回来三婶屋子呢,屋子一下子就光亮了不少。”

三太太话音才落,那些来闺秀们一个个睁大了眼睛瞅着宛清,觉得不可思议,嫁进王府都半年了,才来婶子的屋子,这可真是失礼至极啊,不过听说她出嫁前是个小庶女,木讷着呢,整日就知道绣活,怕出门见人也是有的,谁家没一两个这样的人,只是这样的人怎么会嫁进王府呢,真是前世烧了高香,不过嫁的是个傻子还是个腿残的,也没什么值得人羡慕。

宛清知道前几日算是将三太太得罪上了,昨儿更是落了她的脸,她不借机在众人面前落她的脸才怪呢,不过没来就是没来,她不否认,这地儿要是不是她们几个要求,再加上流筝出嫁,她还真不愿意来,宛清笑回道,“三婶屋子光亮可不是因为我,这么多漂亮的姑娘来,侄媳还未进门就差点晃了眼呢。”

宛清一句话就将所有人都夸了,不少人脸上都溢出笑来,流筝知道自己娘的性子,二嫂能来她高兴着呢,这要由着娘说下去,没准会气着二嫂的,忙拉着宛清道,“二嫂一出门就是四五个月,总算是回来了,上回你给我好几个小熊,我还没向你道谢呢。”

流筝才说完,那边叶诗文就扭着腰肢上前,拍拍她的肩膀,笑的无害,“要道谢也得改日呢,今儿大家伙可是来给你送添妆的,不知道你二嫂准备送你些什么,你不是说你二嫂最是会送礼的吗?我们可都等着学学呢。”

叶诗文说完,挑衅的看了眼宛清,宛清嘴角轻勾,眼角扫了一眼莫流妘,她算是瞧出来的,这都是算计好的呢,几个人去王妃的屋子就是为得将她弄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看她的笑话呢,果然深宅里的小姑娘都不能小瞧了去,笑的无害,没准笑意送出来就化成利刀,她可是空着手去的王妃屋子,何来的添妆,她若是会送礼,何至于当初闹了那么大个风波。

现在时辰可不早了,再瞧来时莫流妘和叶诗文眼神的互动,她们明知道有好些人来送添妆,却不提醒她一声,她头上戴的头饰又是一整套的,要送添妆怎么能送用过的,而且她又是头一回来,没带点见面礼原就失礼了,这会子要是拿不了东西出手,怕是会惹来不少人的讥笑。

流筝听叶诗文说她说过宛清会送礼,眉头就蹙了起来,她何时说过这话了,她不过是说二嫂送的小熊,那些人都喜欢,当初送的玫瑰精油,老夫人可是当场给扔了呢,二嫂送了几次稀罕的香也被她娘给嫌弃了,王府里谁敢说二嫂是个会送礼的,只是这会子叶诗文这么说,她也不好辩驳,其实打心眼里她确实认为宛清会送礼,原打算私下请教一下的,这会子被搬上台面,再瞧二嫂蹙眉的样子,定是临时决定来的,不由得道,“二嫂早先就送过我了。”

叶诗文听流筝不帮她,狠狠的捏了一下流筝的肩膀,“早都送过了,你也不拿出来给我们瞅瞅,世子妃送的你都给我们瞅了呢,什么宝贝藏着掖着不给瞧。”

宛清听的直蹙眉,抬眸扫了眼三太太,那位正端着茶水若无其事的瞧好戏呢,女儿被人当枪使她也乐意,宛清无语,只是被这么咄咄不休的逼迫着,宛清脾性再好也忍不住了,淡淡的朝叶诗文一笑,随手解了身上的荷包递到流筝手上,流筝愕然睁大了眼睛瞅着,反应过来很快的就接着了。

四下原就有不少的闺秀们,这会子见宛清随手解了个荷包就当做添妆,不由得都睁圆了眼睛,还没有听说送添妆有送荷包的呢,这也算是会送礼,扯白吧,眼神慢慢的流露出鄙夷,不送就不送,回头再补上也成啊,就送一个荷包未免太过小气了点吧,还锦亲王府的二少奶奶呢,那边三太太眼神也冷了,宛清这是在众人面前轻蔑她女儿呢。

她怎么就不想想,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有她自己的一份力在里面,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宛清送了添妆,虽是拿不上台面的,可是送了,她也不好明着讽刺,不然还不是让人说她就惦记着那点子东西,要是她送的当真有冰娴郡主送的那一套首饰贵重,她还真稀罕。

宛清瞅着流筝手里握着荷包,笑的催促道,“怎么不打开瞧瞧,她们都等着呢,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流筝愕然睁大了眼睛,周围不少人也都诧异了,听她这话荷包里有东西,眼睛都巴巴的瞅着荷包,流筝听宛清都这么说了,只得打了开了,从里面掏出来一条项链,流光溢彩的,很是华美,叶诗文随手就握着那石头,冰凉中泛着点温度,左右瞅了瞅,做的倒是华美,“这是什么石头,以前都没见过呢。”

梳云站在宛清后头就等着她问这句话呢,让你无缘无故的为难她们少奶奶,让她来补上一脚好了,梳云笑道,“我们少奶奶送的这个啊不是什么石头,是琉璃,里面的是梅花络,整个大御朝,这个可是独一份呢。”将来是不是独一份,就不知道了,至少目前是的。

叶诗文被窘的脸一红,宛清憋了嘴笑,梳云这话可不是说她没见识么,这丫头嘴巴狠毒呢,她都认错了的东西,可不是稀罕么,琉璃在大御朝可是吃的开的,屋子里谁敢说这个不好,流筝听了是琉璃都有些激动,琉璃呢,还是独一份的,当下从叶诗文手里头接过来细细的瞅着,宛清笑道,“可还喜欢?”

流筝连着点头,怎么不喜欢,原先瞅着那心形的石头她就喜欢的紧,这会子听是稀罕的琉璃,更是喜欢的不得了了,大眼闪汪汪的,“喜欢,二嫂将这么贵重的琉璃都送我了,流筝怎么会不喜欢呢。”

那边三太太脸色都有些讪讪的,好在方才是忍住了,不然非得闹笑话不可,想不到她竟然将琉璃送给了流筝,这份礼可不轻啊,虽说冰娴郡主的礼也够重,但是一对比,倒是小巫见大巫了,再贵重能跟琉璃比么,远远的瞧着,她都心动不已,再看满屋子人羡慕的神色,三太太心里很满足,只是一想到宛清随手就送了,真是诧异呢,她手里头还有多少稀罕东西啊?

流筝抚摸着琉璃项链,激动的将手上的荷包往地上一掉,啪嗒一声传了来,流筝微红了脸忙捡起来瞅着,手一握觉得里面还有东西,拿出来一瞧,倒气声比之前的更大了,流筝这会子都不知道说些什么能表达才好呢,里面还有一个手镯,不似平常的金银玉镯,而是银白色的手链,中间嵌着三粒同样造型的梅花琉璃,还有两个更小一点的梅花耳坠,搁在最里头,不细瞧还真当没有给扔了。

流筝仔细的抚摸着,好在方才那一摔没有摔坏,莫流妘她们瞅着眼睛里不住的冒出羡慕的小泡了,原还想看二嫂出糗,这会子风头全被她给抢了去,屋子里谁还能拿出比这还好的添妆来,不觉的有些气闷闷的,瞧着不怎么样的荷包里竟然藏着这么些的宝贝,随便拿出来一样,都够大家诧异许久了,二嫂眼睛眨都不眨就给送了出去,实在是太大方了。

莫流宁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鼓了嘴道,“原还以为二嫂就送了一个项链呢,没想到荷包里还有手链和耳坠,流筝姐姐出嫁那日戴着肯定是极美,我瞧着都羡慕了,戴着琉璃出嫁的流筝姐姐估摸着还是第一人呢。”

那边三太太听了更是欣喜,这些大家闺秀就是羡慕也会搁在心里,实在忍不住了才会在说出口来,这会子听流宁这么说,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么一套当真得戴着出嫁才好啊,就听莫流夏戳了流宁的额头笑道,“等你什么时候要出嫁了,二嫂没准也送你一套呢。”

流宁被说的脸一红,嗔了她一眼,“没羞,要出嫁也是你先!”

宛清笑笑,那边叶诗文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扭着帕子,没办法,宛清送了流筝,回头等她们出嫁时一人送一套完全有可能,她们姐妹都有了,她没有能不气闷么,不过,叶诗文想着就笑了,“你们两个也别争了,这可是独一份的呢,原先不是说去赏花的吗?”

流筝忙将东西搁进荷包里,揣袖子里去了,招呼几人去外面赏花,宛清没多大的兴趣,可又不大好意思去扫她们的兴致,谁知道待会儿还蹦出点什么来,流筝性子软绵了点儿,倒是叶诗文笑的高昂,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西府的姑娘呢,走了两步后,宛清便寻了个借口走了,反正莫流宸时不时的就找她的事,三太太和流筝还有其余府里的人都知道,也不会觉得突兀、失礼。

梳云走在半道上,回头瞥了一眼,不少人还在围着流筝,估计还是在瞅那琉璃,不由的摇摇头,这东西虽然稀罕,可搁在少奶奶手里头还真是随便送人就送人了,只要少奶奶想要,要多少没有,也就她们宝贝着,想处处瞅少奶奶的窘迫,害少奶奶不说,还想着少奶奶送她们琉璃,真是做梦。

梳云一边跟着宛清走,出了三太太院子一路往前绕,就是伏老夫人的住处了,现在时辰不早了,宛清没去给老夫人请安的习惯,这伏老夫人那里也就没去了,便绕着小道走,免得被人瞧见了说她都到门口了也不进去请个安。

只是才走了没几步,路过一片竹林的时候,宛清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就听梳云耸着鼻子道,“少奶奶,那边估计是谁在烧纸钱呢。”

宛清听得眉头微蹙,大白天的怎么会有人烧纸钱了,不由得心生好奇,猫着步子往前头走,绕过翠竹,大假山石后,可不是一个小丫鬟的哭泣声,抽抽噎噎的,也听不清她到底说的什么,断断续续的,也就那么几个关键词……青芙……老夫人……

宛清听得蹙眉头,梳云小声的凑到宛清耳边嘀咕道,“少奶奶,奴婢前儿就听说青芙死了,今儿正是她的断七之日呢。”

断七之日,那死了有四五十日了,宛清眉头更紧蹙了,青芙是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这烧纸钱的瞧样子该是伏老夫人身边的才是啊,老夫人和伏老夫人素来不对盘,怎么会这样呢,宛清想着就将耳朵竖了起来,总觉得有什么不大寻常,就听那边一个压抑的训斥声传来,声音有些沉,“你不要命了,敢在这里烧纸,老夫人鼻子灵着呢,方才还问我可闻到什么味了,我一猜就知道是你在这里,回头让老夫人知道你偷偷的祭奠她,还不打你板子,快别烧了,老夫人还等着你去伺候呢。”

那丫鬟抽泣着,直拿帕子抹眼泪,听了抹着眼泪站起来,手里还有十几张泛黄的冥纸,“元妈妈,你就让我烧完吧,我们姐妹自进了王府起,就没见过几面,说上几句话,她如今走了,我不想她在下面还过的苦……。”

元妈妈叹息一声,摆摆手算是同意了,那丫鬟忙蹲下去继续烧,元妈妈感慨道,“她也是为了老夫人才去的,你好好的尽自己的本分,老夫人不会亏待你的。”

那小丫鬟听得直点头,“紫桃知道了。”

不一会儿就烧完了纸钱,又拿小铲子将烧过的痕迹给抹掉,两人方才一道走了,等她们走远了,宛清才站起来,脸色很沉,青芙是因为伏老夫人才去的?

青芙会死是因为她杀了秋月,才被查出有了身孕送去给莫流暄做姨娘的,后来因为老夫人顾忌着宁王府才将她送到了庄子上去,她死在庄子上,估计是因为沈侧妃她们的缘故,怎么就是因为伏老夫人死的?

宛清还记得那日在王妃屋里的场景呢,还有她说她为什么会杀秋月时,青芙眼里一闪而逝的错愕,莫不是她猜错了?

宛清想着,不由的问梳云道,“秋月死的那日,你瞧见青芙和秋月在争吵,可听到具体说了些什么?”

梳云摇摇头,不知道宛清为什么会这么问,仔细回想了一下,还是摇头,“奴婢一进厨房,她们两个就没吵了,就跟奴婢说蜂蜜的事,青芙倒是在一旁帮了两句腔,蜂蜜还是她递到奴婢手上的呢。”说加蜂蜜的事是秋月提起来的,青芙只是帮腔,所以她就没将她算在内了,莫不是秋月的死另有隐情?

宛清一路沉思着回去,看来秋月的死当真是青芙有预谋的杀害呢,要是青芙是伏老夫人的人,那秋月莫不是也是她的人,青芙见她暴露了,所以杀她灭口完全有这个可能,那这么说来,秋月时常给她相公吃一些相互忌讳的菜也是她指使的?

可伏老夫人不是喜欢她相公吗?不是一年才回来一次吗?再说了,那秋月可是王妃挑着送到莫流宸身边伺候的,她应该插不进去手啊,宛清想着就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这伏老夫人当真是个厉害角色,人虽然走了,还留了青芙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着,连命都可以为她豁出去,老夫人不大喜欢她相公,她要是害他,得益了不正是老夫人么,她应该不乐意见到这样的场景才是啊,奇怪。

宛清边走边想,梳云见她蹙着眉头朝一块大石头踢去,忙提醒着,“少奶奶,您小心点看路,有什么回去再想吧。”

宛清回过神来,见了前面的石头,这不小心一脚踩上去,晃一下不跌倒也得崴脚,忙叫梳云搬到一旁去了,周围杨柳依依的,湖里清脆的荷叶随风摇摆,宛清干脆不走了,就寻了个大石头坐了下来,这事得捋捋清楚了才行,可就知道青芙是伏老夫人的人外,其他的一点头绪都没有,任由她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伏老夫人为什么要害她相公,王妃对她也是恭敬有加啊。

看来不当是老夫人要注意着,这伏老夫人更得注意才成啊,宛清想的脑壳生疼都没弄明白,这锦亲王府根本就是一团乱麻,她无意中扯着一个线头,还不知道要穿过多少阻碍才能将线扯直了,她院子里有问题,王妃院子里有问题,如今连老夫人院子里也有问题了。

宛清在大石块上坐着,吹了好一会儿的风,还是梳云催促她莫流宸估计要饿了,这才回了院子,莫流宸每日有许多事要忙活,她就没将这事跟他说,一来怕打草惊蛇,若是他知道伏老夫人打小对他的关心八成都是假象,心里定不是滋味,再者,只有他一切都一样,才能让别人掉以轻心,露出马脚来。

☆、第八十六章臭豆腐

午饭才吃完,宛清正漱着口呢,外面南儿就进来禀告道,“少奶奶,玉蓉姐姐来了。”

宛清端着茶水的手一怔,今儿才去过王妃屋子呢,这会子不知道玉蓉来是为了什么事,忙示意竹云去迎她进来。

玉蓉进屋后,先是恭谨的给莫流宸和她请了安,才道,“方才宫里又派了人来,十三皇子让您明儿进宫还了欠他的饭,说是欠了有一百多顿了呢。”

宛清听得无语,这都几个月了,那小屁孩还记得这事呢,丫丫的,欠一百多顿,那是不是意味着她有事没事的就得往皇宫里跑一百多回了?

宛清呲牙,就听莫流宸蹙眉不悦道,“让人去回了他,明儿不去。”他娘子的饭菜怎么能烧给别人吃,一回都不行,他还来一百多回!

玉蓉也为难呢,不挪步子往外头走,直拿眼睛去瞅宛清,十三皇子可不是旁人,哪里是说回就回的,要是能回王妃不早就回了,二少爷二少奶奶出门几个月,十三皇子隔三差五的就差人来问问,一个月前没差点赖在王妃屋里不走了,人家是皇子,王爷王妃也是无可奈何啊。

宛清瞧也知道王妃没自己来而是让玉蓉跑一趟,定是猜到莫流宸八成不愿意,只要莫流宸说一句,她哪里还让宛清出去,可十三皇子几次三番的来,她要是不去,没准明儿他自己就来了,宛清蹙了蹙眉头,对玉蓉道,“麻烦玉蓉姐姐回了母妃,明儿我去。”

玉蓉听得面上一喜,忙福身退下了,那边莫流宸就鼓着嘴瞅着宛清,虽然知道这不是她的错,可是也是她惹上的,宛清给他倒了杯茶,笑的有阴谋,笑的莫流宸都有些头皮发麻了,就见宛清回头吩咐梳云道,“准备臭豆腐去,明儿带进宫给十三皇子尝尝。”

梳云听了直点头,那臭豆腐她喜欢吃呢,上回一盘子吃完后,越吃越喜欢,她还将剩下的全给做着吃了,不当是她,就连竹云南儿北儿都喜欢呢,所以没事时自己就做点儿,反正也不麻烦,前几日才腌制了一罐子呢,还有那什么腐乳的,也准备了好些,比不少菜都下饭呢,吃着真是回味无穷啊,是该好好的推广一下,就算不能推广,至少能让十三皇子息了让少奶奶烧菜的心不是?

莫流宸听宛清要拿臭豆腐去招呼十三皇子,脸色这才好了些,是该好好招呼他,让他还敢随意的肖想他娘子烧的饭菜了。

第二日一早,宛清就带着梳云去了王妃屋子,说了两句话后,便坐上了去皇宫的马车。

一路被太监领着却不是去十三皇子的住处,而是去了太后的寝殿,宛清有些诧异,因为不是见皇后,而是来当厨娘做饭菜的,所以宛清没穿诰命服饰,这会子见太后,倒是有些于理不合了,不过宛清倒也倘然,太后不也见过一回了么,也没比别人多些什么,她是被请来的,可不是她乐意的,有什么不周到之处,还请多多见谅了。

太后殿中,皇后和颜容公主都在呢,还有淑妃贤妃,温贵妃都在,商议的可不正是选秀女的是么,上回因着铁匣子的事,选秀女的事被耽搁了,这会子铁匣子找着了,这些人也算是松了口气,边关和朝堂上的她们伸不进去手,主意不就打在这里了,那些皇子世子们也都到了娶亲的年纪,皇嗣血脉也重要着呢。

淑妃啜着茶,笑问皇后道,“皇后可相中谁了,二皇子的正妃之位也不知道哪家闺秀可以担任?”

皇后淡淡的笑着,雍容大气,“本宫和太后都看中左相千金,只是这事不是简单看中就成的,还得皇儿他自己愿意才成啊……。”

皇后话音才落,那些附和的便可劲的将左相千金一顿好夸,正说着呢,外面的太监就进来禀告,锦亲王府的二少奶奶到了。

皇后听了面上一喜,洛儿挑食的毛病经过这么长时间可算是调理好了,原打算好好赏赐她的,愣是没找到机会,颜容的脸也是因着她才好的,皇后高兴着呢,一听宛清来了,忙吩咐宫女将宛清领上殿来。

宛清上了殿,恭敬的行礼请安,这才站立在那里,外面就有宫女报,说十三皇子来了,宛清才回头,就见十三皇子跨步进屋了,小嘴撅着,老远的就喊,“皇奶奶,你太不厚道了,洛儿找她来的,您怎么把人给喊这里来了,害得孙儿好等。”

太后听了嗔了十三皇子一眼,“冤枉了皇奶奶不是,人是你母后找来的呢。”

十三皇子一听,小脸微窘,礼貌的赔礼道歉,才继续指责皇后,逗的太后哈哈大笑,十三皇子这才回头瞅宛清,眉毛是蹙了又蹙,“比上回见更丑了。”

宛清一听,那叫一个气啊,好不容易家里的没说她丑了,巴巴的跑皇宫来听人家说她丑,她还不敢反驳,只得闷气,才抬头,就触及到淑妃娘娘的寒冰眼,宛清的心咯噔一下跳着,就听她道,“眉儿,上回潼南传回来一张画像,你去拿了来。”

眉儿一听,福着身子就下去了,那边贤妃娘娘就好奇了,什么画像,早不拿,偏偏这个时候拿来,潼南除了洛亲王府还有别的什么亲贵?

宛清听潼南就隐隐有些不安,但是也稳稳的坐在那里,不一会儿,那个眉儿就将画像取了来,却是交到太后娘娘的手上,委屈的道,“太后,您得给臣妾的表兄做主,前些时日,他在潼南被人给打了,鼻青脸肿的,好些时日都没能坐堂处理案件,还带着一阵贼匪抄了妾身表兄的府邸,这上面画的就是贼匪的图像呢。”

太后听的直蹙眉头,淑妃的表兄不是知府么,哪有贼匪那么大胆敢打他,这不是蔑视朝廷么,这么大的事淑妃不禀告皇上,怎么禀告她,太后用眼神示意宫女打开画轴,才打开,周围的倒气声就传来了,“这……不是宛清么?”

淑妃听得直点头,“这画轴前些时日就道妾身手里头了,只是没寻到贼匪,今儿一见锦亲王府的二少奶奶,才觉得眼熟的很,想起来是在哪里见过,这才让丫鬟去拿了画轴来,妾身也是怕认错了人,这才拿来让太后和皇后及各位姐姐们一同瞧个仔细。”

宛清在下面站着直嘟嘴,眼熟那是因为以前我们就见过,还贼匪呢,到底谁是贼匪啊,宛清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仿佛是让她们更好的比对真人和画像,一点心虚的样子都没,没办法,越是心虚人家越是胆大胡诌,你当没事,人家心里才会突突呢,千里传信,谁知道事情的真假,仅凭一副画像能说明的了什么?

果然,淑妃话音才落,皇后娘娘就蹙眉了,“妹妹可是弄错了,宛清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打的了你表兄呢。”

淑妃拿帕子抹了抹眼泪,又接过丫鬟手里的信封,才道,“原先妾身也不信的,可表兄言辞凿凿由不得妾身不信,不信您瞧。”

皇后展开信封看着,眉头当真蹙了起来,就听淑妃继续道,“若是仅凭一副画像,妾身真不敢确定是锦亲王府的二少奶奶,可您前些时日也听说了,锦亲王妃寿辰那日,久出未归的二少爷带了三件琉璃回来呢,再连着这件事,这画上画的定是宛清无疑了。”

贤妃也好奇的接过信瞅了两眼,摇头道,“当真无法无天了,殴打朝廷命官不是践踏朝廷尊严么,这事还得皇上亲自处置才妥当。”

贤妃瞧过后又转到温贵妃手上,温贵妃眼神有些凌厉,却是半句话也没说,只是望着宛清愣愣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十三皇子瞅着画像,转而问宛清,“你当真打人了?”

宛清顿了两下想狡辩的,可人证物证都在了呢,宛清点点头,十三皇子眼睛就睁圆了,“你胆子可真大。”不过一想,就觉得一般般了,上回当着皇兄的面,她可是明目张胆的戳他的心口呢,打个知府算的了什么,不过他好奇,“你为什么打他?”

宛清瘪了嘴,万分委屈,还拼了命的挤出来两滴眼泪,“他抢我东西,说我是窃贼,要抓我去蹲大狱,还要严加审问呢。”

宛清说完,太后的眼睛就冷了下来,挥手让丫鬟将画轴收起来,仔细盘问起宛清,宛清抽泣着,吐字断断续续的,梳云只得上前一步,谁让她讲起故事来绘声绘色呢,少奶奶等着听呢,“那日,正好是琉璃出炉的日子,我们少奶奶正高兴着呢,秦知府就带人包围了作坊,二话不说就让人扔了几个师傅,大手一挥不给人辩驳的机会就说我们少奶奶是窃贼,偷窃了洛亲王府的琉璃,要抓回去审问,出王府前,王爷派了好些人保护少爷和少奶奶,他们无礼,就打了起来,秦知府摔坏了一个价值十万的琉璃,那可是半月坊的,我们少奶奶为了救秦知府,才让人去抄了他的家,不然依着半月坊行事,没准要了秦知府的小命呢,那钱也没给半月坊,而是买了粮食发放给那些灾民,这事可是真的,潼南的百姓都知道呢。”

梳云说完,退后一步,宛清也抽泣的差不多了,大眼巴巴的瞅着淑妃,“秦知府不当要抢琉璃,就连半月坊也要抢呢,他在地方上胡作非为,还打着您的旗号,污您的名声,这事洛亲王世子都清楚着呢,我一时气极了,就踩了他一脚,没动手打人。”

十三皇子听了直憋笑,动脚确实没动手呢,就是抄了秦知府的家也是为了保他小命,他应该感恩戴德才是,这还无赖别人,就是踩他也是为了保护淑妃的名声,真是伶牙俐齿,打了人还是她有理啊,十三皇子点点头,“这样的人就该多踩几脚才是,自己是土匪反倒无赖别人,半月坊他也敢抢,还敢抓你,简直没将锦亲王府放在眼里。”后面加了一句,连本皇子的饭菜都敢抢,不要命了!

外面的屏风处站着的二皇子也是直拿拳头捂嘴笑呢,这女人的嘴够利索的,都被抓个现行了,还理直气壮的委屈着,反倒是那挨了打的秦知府没心没肺了,这事他也听说了点,方才还在父王那里瞧见了奏折,不少大臣在议论呢,敢情打人的人就在这里呢,不由得迈着步子进屋,“这事还得跟父王说一声,不然父王真就得派人去剿匪了呢。”

淑妃被宛清主仆呛的脸是白了红红了白,一番话说的她是有理也变得无理了,“你打了朝廷命官是事实,你自己也承认了,就得挨罚,还请太后给臣妾表兄一个公道。”说着,还跪了下来。

宛清听了也不抽泣了,那委屈的表情也尽收,“淑妃娘娘的话,宛清就不赞同了,秦知府夺我琉璃在先,我不还手就得被抓走,我无罪无过凭什么受这个冤枉,不是有话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吗,何况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府,他在潼南欺男霸女,老百姓苦不堪言,若是纵容他下去,受苦的还是那些老百姓,百姓会说朝廷用人不察,有辱圣上英明,宛清身为大御朝人,就有责任维护大御朝的太平安稳,维护圣上英明,淑妃娘娘要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潼南打听,若是宛清所言有虚,自请罪责。”

说完,腰杆挺的直直的,目光正直,屋子里其余人眼睛都直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宛清见他们一个个目光都怪异,宛清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没说什么出格的事吧,要不要这么吓人啊,正回想哪句话不对,就听十三皇子瞪大了眼睛问道,“父皇犯错,你也要罚他?”

“踩朕一脚?”屏风外,一身龙袍的皇上龙行虎步的进来,接着十三皇子的话添了这么一句。

宛清那个汗滴滴的,话不是这么理解的啊,踩皇上一脚,这不是要她小命吗,要她九族的小命吗,宛清忙跪下去行礼,皇帝俯身瞅着宛清,等着宛清的答话呢,宛清只得硬着头皮道,“话不是这么理解的,整个大御朝都是皇上您的,谁敢罚您啊,不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老百姓的拥护才是大御朝立国的根本不是,只有百姓的生活富足安稳了,大御朝才能代代传承下去,皇上,您说,是不是?”

皇上听了点点头,看着宛清的眼神越发的诧异了,她一个闺阁妇人怎么知道这么多大道理,连他都无话可驳,不得不点头,“你是从哪听来的这么些道理?”

宛清见皇上点头,眸底有诧异也有赞赏,宛清这才松了口气,这哪里是道理啊,这是二十一世纪人民的基本常识,书上电视上天天宣扬,可这话要她怎么回答,回头要她找写着这些大道理的书来可咋办,难不成她要出书,宛清又找黑锅了,“宛清是听相公说的。”她相公傻嘛,说过的话可以忘记。

“小宸?”皇帝诧异的瞅着宛清,宛清狠狠的点头,“相公虽然傻了点,但是时常语出惊人啊……。”

皇上听了就有些惋惜,那孩子打小就聪明,要不是出了那事,铁匣子搁在他手里他也安心,可偏偏……皇上挥手示意宛清起来,自己则坐到高坐上,目光淡淡的瞅着淑妃,淑妃吓的跪了下去,“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不该只听表兄一面之词,冤枉了顾氏,臣妾甘愿受罚。”

宛清听顾氏,眉头直蹙啊,不大习惯也不大喜欢这个词呢,可以喊她宛清么,这么叫她很难反映过来啊,不过今儿也摆了淑妃一道了,这该求的情还得求啊,“皇上,淑妃娘娘也是招人蒙蔽,宛清确实打了人,她也是为了维护朝廷威严,宛清在这里给淑妃赔不是。”

不过威严跟安稳神马滴比起来就不值一提了,可没说哪朝哪代是靠着威严管理好国家的,贪官同样具有威严啊,那还不一样是国家的蛀虫,我虽然承认打了人,你得奖励我才是明君。

皇上自然听得出宛清的弦外之音,摆摆手罚了淑妃三个月月俸以示惩戒,那秦知府的仕途就此拜拜了,皇上瞅着宛清,琢磨着赏赐她点什么好,上回她救了洛儿一命,皇后赏了她个三品诰命已经算是破例了,小宸可没入朝为官,古来还是相公是天,她有诰命在身,小宸可是无官职在身呢,总不能让小宸见了她还得恭谨有礼吧,皇上大手一挥,“将朕书房里的两柄玉如意赏赐给她。”

宛清忙跪下谢恩,想着在这里杵着也没她什么事,就想溜之大吉了,那边十三皇子早等不耐烦了,闷了气道,“还有完没完了,我肚子早饿了呢。”

宛清瘪瘪嘴,真是个固执的小屁孩,为毛杠上她啊,那边二皇子自然知道十三皇子找宛清来是为了什么事呢,挥手示意丫鬟带宛清下去,临走前还不忘补充一句,他也在这里用餐,皇上听宛清下厨,也来了兴致了,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们一家子要吃饭了,宛清得乖乖做饭去,宛清那个气啊,她也饿呢。

宛清领着梳云去了太后宫中的小厨房,一应材料都齐全呢,这御膳房宛清是没去过,但是经常在电视上见到,这太后宫里的小厨房小了不少,但是器具果然和电视上的一样呢,镶金嵌玉的,随便哪个拿去卖了都够小老百姓一家五六七八口活个一两辈子了。

梳云拎了包袱进来,想着皇上太后都等着少奶奶的饭菜,就有些担心,“少奶奶,臭豆腐还做么?”

宛清扭了下眉毛,将手里的菜刀一举,恶狠狠的道,“做,怎么不做,今儿来他半桌臭豆腐宴!”

酥炒臭豆腐,椒盐臭豆腐,红烧臭豆腐、碳烤臭豆腐、脆皮臭豆腐、煎臭豆腐、鳕鱼蒸臭豆腐、臭豆腐猪手煲……

幸好梳云带了好大罐子来,不然还真不够宛清发挥的,厨房里的丫鬟嬷嬷很快就被臭走了,臭味很快就飘到了正殿,皇帝直蹙眉头,“什么这么臭?”

丫鬟不敢捂鼻子回话,憋气道,“是锦亲王府的二少奶奶在做菜呢。”

十三皇子听的额头直颤,不会待会儿就给他吃这个吧,二皇子嘴角也抽呢,方才他可是明说着要留下来用饭的,这会子要溜的话,定会被那女人耻笑的,可这么臭的东西,他食难下咽啊,再看父皇,一双眉头都快扭的没边了,母后跟太后就更是了,脸憋的红红的。

宛清在厨房忙活了大半个时辰,这才将菜做好,吩咐丫鬟们将菜端上去,让你们以后还敢胡乱使唤她,今儿这才是小意思呢,下回不定就是什么了,只要你们有那个胆子吃,她就做。

等到十三皇子瞅着一桌子臭气轰轰的菜时,忙招呼太监拿银针试毒,他怀疑里面下了毒药了,小太监哪里敢马虎,赶紧的挨个的试毒,可是银针闪亮亮的,“这菜就是臭了点儿,没毒。”要是有毒就好了,还能拿下去埋了,可偏偏没毒,这就难办了,谁让十三皇子的豪言在前呢,无论她做什么菜,他都吃,这要是反悔,那小面子可怎么搁好呢。

十三皇子叉着腰,气鼓鼓的瞪着宛清,“你是故意的,做这么难闻的菜给本皇子还有太后吃,这么臭能吃么?!”

宛清无辜的瞅着十三皇子,“怎么不能吃,它就是闻着臭了那么一点点。”宛清说着,拿手比划了那么一小点,气的十三皇子恨不得将宛清的手给掰直了,这是一点点吗,这是他这辈子闻过最臭的东西了!

宛清见他们不信也在情理之中,不由的吩咐梳云道,“尝给他们瞧瞧。”

那边早有丫鬟取了碗勺来,有人试菜她们巴不得呢,梳云吃的那叫一个欢,宛清见她吃了,才道,“能吃吧,这是特色小吃,别的地方都没有呢,我还是瞅着你的面子才下的厨呢,你可不能辜负我的一番好心哦。”说着,拿眼睛觑了一下二皇子,你不是要蹭饭吗?蹭吧。

二皇子被宛清那一瞥瞅的脸有些微微窘,可是丫鬟都吃了,他哪里不吃呢,只得拿起筷子一马当先的吃起来,皇后虽然想阻止,可丫鬟吃了没事啊,还一副很好吃的样子,她也不好说撤下去的话来,这会子见二皇子吃了,不由的问道,“怎么样?”

二皇子吃了一块,举得味道不大对劲,眉头蹙的那叫一个沟壑啊,不由的又夹了一块,细细品了品,才回道,“母后您也尝尝,很不错呢。”

十三皇子不信,直拿眼睛去瞅宛清,宛清一副你胆小不敢吃,我鄙视你的表情,当下不管不顾,夹了一块就吃起来,瞪了宛清,嘴里嚼了两下,连忙道,“这几盘子我都要了,谁也不能跟我抢!”

颜容公主一直捂着鼻子呢,这会子见皇兄和皇弟都吃了,她的鼻子也不好再捂了,恹恹的坐了下来,宛清的面子还是得给的,不由的吃起来,皇上皇后太后也都落座了,留下宛清和丫鬟站在一块,真想跺脚啊,她也饿啊,看着别人吃是一种折磨呢。

宛清见皇上吃了直点头,心上一喜,扯了梳云的胳膊跪下去,“皇上可是夸你家的臭豆腐好吃呢,还不趁机要个御笔。”

上回宛清惋惜臭豆腐要绝迹了,梳云想着她家就那么几亩地,又逢着下雨受了灾,没什么收成,就把臭豆腐的做法传了回去,人嘛,喜欢尝试新鲜东西,只要自己先吃了,外人瞅着自然也会放下对臭味的顾忌,只要尝上那么一口,得到一句好,臭豆腐的名声就打响了,今儿要是能得皇上亲笔,也不枉她将臭豆腐传下去啊。

皇上嘴角扯了扯,想起来他确实夸了这么一句,既然吃了人家的,提个名也不算什么,当下应了,那边就有人摆了桌案,皇上大笔一挥:天下第一臭。

“能把这个臭字换成香字么?”宛清瞅着小心的问道,那边十三皇子挪过来,听了宛清的话直翻白眼,“要是换成香字,父皇就得遗臭万年了。”

宛清嘴角那个扯,小屁孩闪一边去,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宛清鼓着嘴将盖了印子的纸小心的卷好,忍不住嘟了一句,“要真是那么臭,你还吃的那么欢?”

十三皇子的小脸都哽红了,若无其事的当没听见,“明儿本皇子还要吃!”

宛清摇摇头,“没了,回头做好了再让人送来给你成了吧,姐姐很忙,不是很有空给你做臭豆腐啊,方才在厨房都差点熏晕掉了呢,不过你那么给面子,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十三皇子嘴撅的那叫一个高,“那还欠我一百顿,我记着呢。”

说完,就转了身,别趁他不在,把他的那份也给吃了啊。

宛清觉得实在没他什么事了,就福身告退,才走了两步,颜容公主身边的珊瑚就将宛清喊道一旁去了,颜容公主也离了桌,手里拿着一瓶子的舒痕膏,递给宛清,“你瞧瞧这盒是不是有些问题。”

不是问句,是肯定句,宛清蹙了蹙眉,接过打开轻轻嗅了嗅,眼睛就凝了起来,点头道,“确实有问题,幸好公主没有,不然这脸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只是这舒痕膏怎么会?”

颜容公主把话都跟宛清说了,她不是怀疑宛清,因为宛清每回送来的膏药,都会让她找太医检查一番,她知道宛清这么做是怕出了事到时候担责任,她自己也担心,所以事先都找太医问问,只是这一回的,当真有问题,而且不小,用了不但无效,反倒加重病情,两盒子膏药里一盒子没问题,一盒子加了东西,不知道是谁害她。

宛清眼睛也冷了下来,当初这膏药是差人送到王妃手里头,由她转交给公主,这膏药是她制的,确保没问题,每回都是珊瑚去取的舒痕膏,公主信任她,她自己也知道这膏药要经过太医检验才用,不会傻到这么做,那膏药的问题定是出在了王妃那一环节,三番五次的就是要逼死王妃和她呢,颜容公主的脸一旦反复起来,药膏经手过的她和王妃不都得担责任吗?

宛清歉意的瞅着颜容公主,欣慰她的信任,“回头我再找人制好给你送来,不过几日功夫。”

颜容公主点头,宛清这才带着梳云拿着药膏出了皇宫,一路都在想,这些药可不简单,看来府里还隐藏着个用毒的高手呢。

宛清回到王府,先是去王妃那里报告一声,才会的绛紫轩,莫流宸就在观景楼上,才几日功夫,那小楼基本就是他的了,那些手下来禀告事情是也都在那里,因为要避嫌,宛清都不敢在观景楼上睡觉了,宛清就琢磨着得在隔壁在建一个才好呢。

上了楼,就见莫流宸凤目切切的瞅着她,宛清却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方才上楼时,竹云可是跟她说,这家伙午饭竟然没吃,离午饭这都过去小两个时辰了,巴巴的望着她回来给他做饭呢,宛清才近前,就听莫流宸嗡了声音道,“娘子,我饿了。”

宛清两眼一翻,瞪了他一眼,就往香室里钻,莫流宸推了两下轮椅,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就站了起来,跟着进了香室,“可是出了什么事?”

宛清把舒痕膏拿出来,“舒痕膏在母妃手里被人下了毒,好在是查了出来,不然我和母妃都完了,母妃屋子里有小心思的人得赶紧的查出来,不然还不知道谁要跟着遭殃。”

先是不让她生孩子,到梅花酿里下毒,如今手更是伸到颜容公主的药膏里去了,这心机也太深沉了点,她压根就不知道到底谁跟她跟王妃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非得置人于死地不可,而且用的全是借刀杀人。

宛清坐在那里想着,得想个法子将周妈妈支走才好,虽说打草惊蛇不大好,可有时候偏偏就能扰乱敌人阵脚呢,宛清和莫流宸商议着,外面竹云敲门道,“少奶奶,饭菜准备好了。”

莫流宸听了眸底闪出笑意来,宛清瞅了也不管,拿起一盆冷水就浇下来,“不是给你的,谁让你有饭菜都不吃了。”

不是给他的?莫流宸瞅着宛清的肚子,“你也没吃?”

宛清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委屈的道,“我是去给人家做饭的,又不是去吃,还皇宫呢,也太小气了,一块糕点也不请我吃,不说了,我都饿的能吃下一头牛了。”最可怜的就是色香味俱全的糕点摆桌上,只能瞧着不能吃,要顾及形象啊,那么多顶层领导瞅着呢,你吃的下去算你本事了。

宛清小小的抱怨了这么一句,饭桌上,莫流宸一个劲的给宛清夹菜,宛清瞅着咧了嘴笑,还是相公最好了,只是差不多就得了,别没饿死她回头撑死她啊。

宛清吃着,想到皇上钦赐的天下第一臭,忙从怀里拿出来,递到莫流宸手里,“看吧,臭豆腐皇上皇后太后都吃了呢,这可是皇上的亲笔。”

莫流宸有些讶异,还真吃了呢,连亲笔都糊弄了来,“干净吗,别回头皇上吃坏肚子找你算账呢。”

宛清只咳嗽起来,恨恨的剜了莫流宸一眼,他不说还没什么,他这么一说她心里还真有些担心了,要真的吃坏了肚子可怎么是好啊,皇上那是什么胃呢,每天燕窝鲍鱼养着,能挨得住臭豆腐的攻击么,宛清祈祷了一下,转而一想,那么多人都吃了呢,要只是皇上一个人吃坏肚子可不关她什么事,“就当给他洗洗胃好了。”

宛清说完,瞅着莫流宸手里的纸,字没她相公的漂亮,只是人家是皇帝,一字几千金呢,“相公,回头找人描好了,找人送到潼南去吧,那里适合做臭豆腐的发祥地。”

莫流宸还能说什么呢,人家连圣上亲笔都弄了来,他还能说臭豆腐不好么,只要有这个,不管臭豆腐有多臭,注定要名扬天下了。

果然,天下第一臭的匾额送到潼南时,可不是引起了轰动,臭豆腐诞生的那条街自此就没香过了,那条街上的人久闻臭豆腐,哪一日少了,还不习惯呢,梳云她家凭着臭豆腐赚了个满钵,虽然也有不少来偷师的,村子上也有不少打小主意的,可李大宝进了醉扶归,还能被他们占了便宜去,就算占了便宜又如何,不少人就是冲着天下第一臭几个字去的,皇上亲笔,不是什么地方都能瞧见的呢。

这事到底就不提了,又过了几日后,宛清还没想到合适的法子支走周妈妈,没办法,王妃使唤惯了的人,若是支走她可不得起疑么,只得慢慢来,不过日子一天天的过着,流筝总算是到了出嫁的日子了,虽说是从王府的大门出去,可架势跟莫流暄那时哪里能比,不过就是不缺乏喜气就是了,树上挂了红绸,唢呐手一路从西府吹着到大门口,宛清陪在王妃身边看着,不少的感慨呢,还是自己家好啊,出嫁了还不知道要面临什么样的斗争呢,在心底默默的祝福两句,希望她能过的轻松点儿吧。

三太太高兴呢,见了宛清难得笑的开心,“这回还得多谢你送给筝儿的琉璃首饰呢,给筝儿撑足了面子。”

三太太谢她,宛清大大方方的受了,那边冰娴郡主的脸色有些冷,沈侧妃十板虽然伤的不轻,但是也早好了,这会子一提到琉璃,她心里就火气直冒,王妃还是头一回打她呢,还当着那么多丫鬟下人的面打的,王爷一句软化也不说还让王妃打了她十大板,不过就是打碎了件琉璃,她不是还有两件呢吗?!

沈侧妃想着,心里就郁结难舒,嘴角轻勾,笑的无害,“贵妃娘娘的寿辰就快要到了呢,当初王妃没能送成琉璃,这会子还是打算忍痛割爱吗?”

王妃听了脸就沉了下来,宛清不大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就是王妃那一辈人的纠葛,王爷爱的是贵妃娘娘,沈侧妃明知道王妃喜欢琉璃,偏提忍痛割爱,是成心的气王妃呢,宛清扶着王妃的手臂笑道,“除了琉璃,不是还有许多东西可以送吗,那几件琉璃是相公送给母妃的一番心意,母妃转送岂不是伤了相公一番心血,再说了当年既是没送成,或许就是天意呢,人岂能逆天?”

王妃淡淡的笑着,“那几件琉璃是你和宸儿特地寻回来给母妃的寿礼,母妃怎么会转送呢。”

沈侧妃气的直扭帕子,她那何不了她,总有人替她收拾回来,沈侧妃想着就去扶着老夫人,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在看向王妃时,笑意收敛了三分,“如今锦亲王府可不比寻常,你多跟贵妃说说,让她帮着劝劝皇上,铁匣子可是祖宗传下来,到你这一辈丢了,回头怎么面对列祖列宗。”

宛清听得直无语,这老夫人的脸皮拿铁钻估计都钻不透了,怎么就是王妃弄丢了,她这黑白颠倒的能力真是……够无耻的,宛清巴巴的瞅着王妃,一副老夫人太过残忍的样子,“大哥不是在祠堂跪了半个多月了么,难不成老祖宗还没原谅大哥,老夫人这意思是要大哥再去跪几天?大哥身子才好呢,要再跪上半个月哪里吃的消啊。”

老夫人脸一哏,沈侧妃气的直握拳,再逼迫王妃的话就说不出口了,那边冰娴郡主的脸更是沉的厉害,最近朝堂上为了铁匣子的事可是争执不休,昨儿回宁王府,父王还训斥了她一顿,这会子听宛清这么说,脸色能好的了才怪,就听王妃道,“老祖宗怎么想的我不知道,铁匣子可是宸儿找回来的,只要没在宸儿手里头弄丢,我就有脸去见他们,本妃问心无愧。”

说完,就转了身,留下她们在门口直跺脚,宛清回头就瞅到老夫人阴翳的脸色,还有伏老夫人晦暗莫名的眼神。

☆、第八十七章捐款

这一日一早,宛清起床正梳妆,着了一身粉色镶金边薄纱裙,竹云给她挽了个堕马髻,戴着孔雀羽银发簪,竹云左右瞧着,总觉得少了些什么,随手拿着首饰盒里的首饰对着发髻比对着,宛清瞅着镜子,头左摆摆右摆摆,“就这样吧,戴上许多沉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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