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老三盯着岑强一时却不说话,他的眼睛有些微微的发绿,仿佛能看穿对方的心。
突然他眯起眼哂然一笑,道:“呵呵,无须这般紧张,我只是想要试试你的忠心。”
岑强也跟着嘿嘿地干笑不已。
可忽然,柴老三伸出五根鹰爪般的手指将夏夜迅速拉到怀里,夸张地用鼻子闻了闻,道:“香,真是香,你说他是你的兄弟?”说着,令人毫无防备地,一把撕开了夏夜的半边衣服。
夏夜不由惊叫一声,拼命挣扎。
岑强急道:“不可。”
“不可?为何?”
“老大你看她身上。”岑强用手指着夏夜脖子,还有胸口那片糜烂的嫣红道,“她,她有花柳病,我怕老大你不收留,就把她装成男子的模样,不过,这不是什么要命的病,慢慢就会好的。”
一听这话,柴老三如被电击一般猛地缩回了手,顺势狠狠一脚将夏夜踢进岑强的怀里,满脸嫌恶地道:“把她扔出去!”
“老大,出去她会死的。”岑强心想好不容易把夏夜带到这里来,事情还没办怎么可以让她走,于是竟不顾顶撞起柴老三来。
“好小子,竟然为了一个肮脏的女人不听我的命令。是不是连你也不想在这里呆了?”柴老三眼中的绿光更甚,像头野狼似地逼视着岑强。
“不是的,老大!”岑强连忙摆手否认。
“那好,你这就杀了她。”柴老三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目光冰冷仿佛没有回旋的余地。
夏夜简直要绝望了,这是个什么世界?一直把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岑强咬了咬牙关问:“老大你真要这么做?”
“对!杀了她,表明你对我的忠心。蛇伢子,有不少帮中的兄弟向我暗中报告,说你这近一个月来,神情举止很是古怪,与以前大不相同,老实说,是不是眼红这帮主的位子了?”柴老三阴阳怪气地道。
话逼到这份上,若是岑强不杀夏夜,这柴老三可能就会杀了他,可是,岑强需要夏夜做更重要的事,他也不可能会杀她。
对峙片刻后,岑强突然捏了捏拳头,压低声音道:“帮主,其实不瞒您说,这女人就是当日在剑影山庄献出翡……”
“你说什么?!是她!”柴老三突然激动地打断了岑强的话,然后不耐烦地挥手对身边的两个女乞丐驱赶道,“走开,走开!”
“那日的事你是如何得知的,你不是正在江厦府大牢中么?”柴老三见人走开后,压低声音问。
岑强道:“有一件事帮主你可能不知道,这女子那晚正好关在小的牢房隔壁,当时狱卒审问她,小的刚好听到。本来没当回事,不过出来几天,见帮主抓了那个独臂人,不意间听到翡翠屏风几字,于是自作主张,在街上四处寻找这女子,想为帮主分忧。”
柴老三皱着眉头听岑强娓娓道来,一时难辩真假,半晌才问:“那你为何故意隐瞒她的身份?”
“帮主您误会了,只是因为刚才您身旁有人,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岑强的反应倒是挺快。
“嗯。”柴老三微颌双目沉吟了一下,突然圆睁双眼,逼视着岑强道,“关于屏风之事,你切莫胡说。”
岑强立即轻声答应:“小的明白。”
柴老三的脸皮牵了牵,这才抬起头来,朝屋子中央喊道,“麻子!过来!”
“哎,来了来了。”
一个乞丐小跑着走上前来道:“帮主,什么吩咐。”
柴老三向他招了招手,低声道:“把这丫头关到旱井那去。”
“她,她是女的?”麻子惊得眼珠子快瞪出来了,转头不相信地看着夏夜。
“少废话,快去。”
“哎,哎,是是。”
夏夜被从后门带到了屋外,眼前出现一个废墟,似乎以前这里也曾有房屋。不远处有座小山丘,满山都是植被,在月光下朦胧静卧,像只巨大的沉睡中的豪猪。
麻子把夏夜带到了山脚下,在一个树木环绕的山坳里,有个瘦长的人影在晃荡。
“竹竿,放梯子。”麻子朝人影喊了一句。
“怎么了,要下去,有帮主的命令么?”人影走上前来,正好站在一块月光下,他长得真像一根竹竿。
“别他妈废话,没帮主的命令我敢来么,看见这丫头了么,帮主叫关到井下去。”
“行行。”那竹竿被麻子吼得一愣愣的,从地上抬起一把竹梯子,将它伸到一个洞中,夏夜这才发现原来这就是那个旱井。
麻子和竹竿一前一后,把夏夜押在中间,三个人先后下了井,夏夜感觉这井有两层楼那么深。
最先到井底的麻子突然钻到井壁里不见了,到了下面她才发现,原来井底还有个横向的洞,可供人弯腰前行。
平行走了有十来步,突然就能伸直了腰杆,麻子已经点起了火折子,两人又一左一右押着夏夜往前走,夏夜能依稀辨出这是个石洞,潮湿,阴冷,还有一阵阵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打着旋的掠过她的身体。
夏夜以为还要走多远,没想到才走几步,她就被按到石壁上,捆住了手脚。
“好了,咱们走吧。”
“奇怪,好端端地把个小丫头关在这里作什么?”麻子道。
“你活腻了,管这么多干嘛。”
“哎,我是觉得啊,咱们帮主这些日子有些不太对劲。”
“我看你才不对劲呢,快走吧,这里可冷得很。”
两人说着话走出了石洞,听脚步声很快地爬出了旱井,留下夏夜像个被抛弃的孩子,两眼瞪得老大,试图看清这洞中的情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