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认这句话说得颇为精妙,不想沈眉兼居然不怒,他甚至淡淡地笑了笑,手指夹着削得尖利的铅笔轻轻敲了敲桌面,“也是,我还没福气消受你这么极品的好女儿。”
我认认真真地把纸条叠得小一点儿、再小一点儿,扭了身子刚想要给柳旌砸过去,想了想,回头又对着沈眉兼郑重其事地补了一句,“嗯,你是没这福气,这世上,没有人有这福气。”
把纸条砸给柳旌,我看都没看沈眉兼是什么神色,埋头继续睡。苦思冥想都没有用,是福不是祸是祸我也躲不过,顶多再挨老妈一顿打就是了。
说起来在许凉辰的庇护下我好多年都没领教老妈的笤帚神功了,嗯,挺怀念的。
心里惦着请家长这回事,我睡得不沉,柳旌那厮明明坐在我斜后面的斜后面,她不可能看不到我已经就寝了,可是这死心眼的孩子看起来一定要把飞鸽传书这件事贯彻落实到底。
我察觉到小纸团儿砸在我的背上,弹了弹,跌落到地上去,想了想她也就是个狗头军师,不会有什么建设性的建议,所以就懒懒地趴着懒得去理。
沈眉兼好像动了动,然后身子就凝固了,我听见他低低地喊我,喊了好几声,我都懒得搭理他,直到他最后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许暖迟……老师。”
他的语气很不对劲儿,我愣愣地直起身来,就看见,英语老师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的脸,凶神恶煞,怒意难掩。
他的手里,赫然是柳旌最最心爱的、印着hellokitty的便笺纸。
我朝斜后方偷瞄过去一眼,柳旌盯紧了英语老师的脸,小脸煞白,惊悸不已。
那一秒,我就知道了,那张便笺纸上,一定写着会把我打入十八层地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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