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的泪水,无声洒落…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紫金山腰的,苏家别墅门外。
出租车麻利地掉头,转瞬即去,苏芳香却没有按门铃,只转身,走向一处高地,静静地看着山下,那满城的灯火辉煌,灼痛人眼!
良久她长叹一声,喃喃道:“金陵,故旧梦里的圣地,游子,返家了!”
风很大,她一身笔挺的保暖军装被吹得猎猎有声,那一刻,她笔直的身形,凄怆的绝世面容,模糊的泪眼,瞬间定格!
此刻,她不知道,苏家别墅里,一栋阁楼上,两鬓苍白的苏横北,正伫立冷风中,看着她,深邃的眼眸里,有愤怒,有心疼,亦有愧疚,百味杂陈!
这个快六十的老人,龙姿虎骨的身板,竟筛糠般的抖个不停!
知女莫如父啊!
他嘴里嗫嚅道:“痴儿!如果当年你父我有选择的话,又怎会bi迫才十四岁的你,和人订婚?这都是命啊…”
苏横北脸上,老泪纵横!
“柏叔,丫头回来了,你,去门口接她一下吧…”苏横北也不转身,仿佛知道自己身后有人,淡淡道。
“好的,老爷…”略有一丝暗哑的声音尚未落下,一条人影倏地从门后的暗处掠出,闪电般飞纵楼下,他脚步只在院墙上一点,人便如一只仙鹤般,腾飞而起,几个夭矫就到了别墅的铁门前了!
赫然是一个灰衣的驼背老人!
那身法,当真如仙鹤凌空,翩若惊鸿,玄妙莫测!
“咔咔…咔咔咔…”那驼背老人大手在铁门一侧的墙壁上一按,铁门便发出几声碰响,缓缓向两侧移去!
嗯?什么声音?!
苏芳香蓦地回头,却发现,铁开洞开处,一个弓腰驼背,满脸菊花的笑脸正迎接着她的归来!
她凝神望着那张苍老却笑得开心的脸,眼睛突然模糊了,大叫一声:“柏爷爷…!”人便如一抹流光般向驼背老人怀里蹿去,如乳燕归巢!
后者张开双臂,一把将哭成泪人儿的苏芳香紧紧抱在怀里!
“丫头回来了…”他眼中泪花晶莹,却面带微笑,语言宠溺。
“嗯,柏爷爷,芳香回来了,芳香可想你了!”苏芳香痛哭失声,两只粉臂死死搂着前者的脖子,闭着眼睛呢喃道!
“柏爷爷也想你啊,丫头,你出落得越发美了…”驼背老人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柔声道。
“呜呜…”苏芳香就只顾着哭了!
什么冷艳高傲,什么冰山美人,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是,就是个归家的游子,抱着亲人痛哭,把一切的伪装狠狠地撕开,揉碎,抛到了九霄云外!
“去见见你父亲吧,十年了,他一直在念叨你回来,老了很多,就是现在,他也还没睡,一直等着你在…”老人轻声道。
“……”苏芳香身子一僵,沉默了,半晌,轻声迟疑道:“我还是,先看看奶奶吧…”
“唉,痴儿啊…”老人喟叹一声,不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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