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车子停在一棵榕树下,转过头来回答我:“你是我夫人,我理应爱你。”
哦,所以是出自一种可笑的责任才让你这么反常是么?
我明白了。
“知道了,开车吧。”我眼朝前方,看到一片枯黄的树叶落在了挡风玻璃上,又被风吹走,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方榷再次发动引擎,用一种刚才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语气说:“医院那边说你姑姑恢复得差不多了,下周便可以出院,到时我和你一起去接她。“
好。
”还有,你的婚纱秋暝也完成得差不多了,等你腿好了我们便举行婚礼。”他哄也似地说。
“随便。”
一场婚礼哄不了我,我要的是真心实意的爱情。
不过要是在方榷身上寻找这个未免可笑,于我,他只有利用之意。
之前他为我所做的一切差点冲昏了我头脑,我有那么一瞬间对他动了心。
车子驶入一个高档小区,保安是个脸色蜡黄的老人,他蓝色的脑袋探出来,笑着和方榷打了声招呼后便又像乌龟似地缩了回去。
没等方榷帮我打开车门我便自己开了门,一瘸一拐地往电梯的方向去。
方榷在我后面追着,真不知道他要追着我干嘛。
我比他提前进了电梯。
真想按下那个两个箭头相对的键。
当然我不敢。
不知道方榷又在打什么鬼心思,他就站在电梯外和我四目相对。
这是霸总的情趣么?我不懂。
“你进不进?方总?”
“你知道几楼么?”他也有点生气了,我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
空气中有火/药味,我挺不快的。
而方榷总是没有那么多耐心宽慰我的不快。
只会一味地把他自己的烦躁加倍。
然后我总是那个要反过来讨好他的人。
“不知道。”
我按下了那个箭头相对的键。
方榷用他那只大手卡在了即将关闭的电梯门上,气呼呼地走进来,气呼呼地按下了二十五楼。
“哦,是二十五楼啊,”我假装在看电梯按钮,其实是在偷瞟方榷,“我现在知道了。”
我的话仿佛被凝结在空气中,然后被无形地击碎了,根本就没进入方榷的耳朵。
因为他没有给我任何回应。
电梯的“叮”声打破了沉默。
方榷弯着腰在输密码,我自觉地背过身去。
一只冰凉的手突然覆在我的左肩膀上,把我整个人转了过去。
“看着,以后不要让我告诉你第二遍。”方榷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发光的锁面快速地飞跃,我几乎要看晕过去。
他妈的,这让我怎么记住。
为了和方榷在同一个视线,我现在被迫弯着腰,还和方榷的脸距离超近,近到我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
挺不自在的。
或者说,挺让人紧张的。
人在紧张的时候,记忆力会急速下降。
“记住了吗。”方榷的手按在门把上,回头问我。
“没....没看清。”我低着头,只想马上变成一只蚊子飞走。
一只温暖的大手压在我的头发上,生硬地揉了几下,我才脸红着抬头看向方榷。
“笨蛋,”他叹了口气,“下次我去换成指纹的。”
话音刚落,他便迅速转身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