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部落的规矩,孩子出生在哪里,就以哪里为名字,而孕妇们也是需要劳作的,有些孩子生在河里,就叫做湖泊,有些孩子生在石头上就叫做疙瘩,而稻草出生在秋天的稻谷之中。
按照村里老人的说法,这是个吉祥的预兆,说明稻草得到了老天爷庇护,一辈子都不缺谷子吃。
稻草以前不相信老人们的话语,他也不怎么相信老天爷真的存在,要不然他怎么会吃这么多的苦?但现在,他相信了。
要不是这一泡尿,他现在应该也已经随着自己的茅草屋化为如烟散去的灰烬了。
但稻草随即就生出自己命苦的感觉来,因为在这寒冷的夜晚,他没有化为灰烬,却很有可能被冻成冰棍。
稻草连忙想要上前探查,但他的脚趾刚刚迈过身前不到十厘米远的灰烬的时候,脚上的草鞋一下就变成灰烬,幸好稻草缩脚缩得快,不然,连他的脚也得化为灰烬。
世界似乎被分割成了两部分,一部份全部化成灰烬,另外一部分保持原样。
稻草再也不敢往前迈步,这是生和死的界限。
村落中的人都死了,稻草却并不觉得太悲伤,因为在残酷的自然面前,他太接近死亡,以至于对死亡感到麻木。
稻草跪在地上,随后吟唱起来。
这是部落送葬的歌谣,请死者安息,为生者祈福。
苍凉的歌声回荡在无数灰烬之中,那化为黑烟徘徊不休的死者们在这镇魂歌声中,竟然逐渐变得安定下来。
一团团黑烟汇聚在一起,低沉的盘旋着,泣诉着生命的凋零。
稻草唱完了歌,做完了仪式,茫然四顾,随后转身离去,家已经没有了,部落不存在了,他的想办法继续生存下去,对于部落之中的他而言,这一生时刻都在准备分离,这没什么,生死都只是一件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的小事。
稻草哭得像个孩子,用漆黑的袖子不断的擦着眼睛,却怎么都擦不干,寒夜之中,他的脸上冒起腾腾的蒸汽,一步步蹒跚而去……
稻草走着走着忽然停下脚步,扭头望向身后的那一片灰烬,抬起头来大声骂道:“我艹你娘的老天爷!等我有本事了,我杀了你!”
苍天不会回答稻草,但稻草却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在不断的回荡。
下雪了!
……
方荡抬头看了眼天空,雪花越来越大,宛若厚厚的被子一样铺了下来。
方荡并不在乎天上是下雪还是下雨,甚至就算是下火,对于方荡来说,也没什么了不起。
此时的方荡正在和被囚禁在一气殿中的飞度碑主的脑袋还有无相碑主争斗。
虽然飞度碑主已经只剩下一个脑袋,实力大损,但毕竟是铸碑境界,此时飞度碑主更是将自己缩入自己的碑界之中,绝不露头,宛若乌龟缩进壳里,一时间方荡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对付他。
而无相碑主是被斗汶碑主骗进一气殿的,保存了全部实力,就更不好对付。
方荡在收服斗汶碑主的时候耗用了所有的信仰之力,此时也没有余力将其度化,只能与他周旋,想办法将他镇压在一气殿中。
一气殿这件法宝汲取了不少的生机之力,此时已经和方荡刚刚收入手中的时候完全不同,镇压之力虽然还比不上碑界,但却也相差不大。
方荡所要做的就是全力将生机之力投入一气殿中,给一气殿提供源源不断的力量,保证一气殿正常运转。
一气殿在镇压无相碑主的同时,还在不断的侵蚀无相碑主的身躯,终于无相碑主知道自己没有办法从一气殿中逃出去,也学着飞度碑主缩入自己的碑界之中,如此一来一气殿中只剩下两尊界碑,静静的悬浮在大殿之中。
这就给方荡出了一个难题,只能一直镇压两座界碑,慢慢的将其的力量汲取出来。
按照一气殿现在的力量,要想将两座界碑给腐蚀掉,至少需要百年时间。
不过,方荡也并不着急,他现在拿两位碑主没有办法完全是因为方荡之前在度化斗汶碑主的时候将自己的信仰之力耗光了,等到方荡的信仰之力补充回来,到时候,这两位碑主不过是待宰的羔羊罢了。
所以,时间拖得越久,其实对方荡来说越有利。
方荡原本计划前往下一个门派,但想了想后,方荡还是决定先休整一下再说,连番争斗下来,方荡也已经疲惫的很,再加上信仰之力已经被他消耗一空,此时不是最佳状态,准备不充分,方荡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从方荡头顶上一晃而过,宛若流星般消失在远处。
方荡抬头看了一眼,认出这是那个跟着法灭在一起的小道姑,方荡也没在意,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天地这么大,方荡头顶上的太空却那么小,怎么这丫头老是能够从他的脑袋上面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