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苦儿,丁酸儿一打开大门,就是这样的痛骂之声冲了过来,再加上屋中那股腥臭的味道,不明所以得能被顶一个跟头,两女似乎早就习惯了,一点不适都没有。
房间很黑,似乎主人十分畏光,仅有的一扇窗户也只有巴掌大小,根本进不来多少光亮。
从腥臭无比,和狭小窗户这两点看起来,这里似乎和烂毒滩地中的石牢没有什么区别。
床上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女人,黑暗之中,一双眼睛冒着幽绿色的光芒,借着微弱的光亮仔细观瞧的话,就会发现这个老女人身形浮肿,一脸烂疮,面目全非,脸上还长满了绿毛,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妖怪盘踞在那里。这老女人和她的绰号倒是相当匹配了——母蛇蝎,确实叫人望而生畏。
“好啦,好啦,娘,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们就是看中了你这间房子,等你百年之后,我们姐妹就霸占了这里,所以呢,你想要撵我们走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们绝对不会走的。”丁苦儿如此说着,手脚勤快的烧火,在火炉上放了一个铜盆,里面是漆黑的药汤,被火焰一蒸,便立即有浓郁的药香味散逸出来,这药香和那充斥满屋的腥臭味混合在一起,变得越发难闻。
“哼,你们不想走,我早晚赶你们走,哦,哦,我想起来了,你们是觊觎我阴毒门中的《炼毒天经》吧?我死了一定将这秘籍一起带进棺材里,绝对不会给你们留下只言片语……”
丁酸儿压抑不住,打断母蛇蝎的话,兴奋的道:“娘,你看我们带了什么回来。”
说着,丁酸儿拼命的将方荡拖了进来。
床上坐着的母蛇蝎愣了愣,随后大发雷霆,咆哮道:“你们两个小贱人,往我的房子里面拖什么脏东西?这是什么玩意?”
丁酸儿丝毫不理会床上如同妖怪般的老女人的谩骂,丢下方荡的一只脚,直接爬上床,坐在浑身烂疮散发着浓烈血毒臭味的母蛇蝎身边,一脸兴奋的道:“娘,这个家伙吃了钻心透骨丹都没有死掉,我们姐俩儿觉得他身上一定有拔毒排毒的宝贝。”
母蛇蝎微微一愣,随后一把抓住丁酸儿的手道:“你说钻心透骨丹?”
丁酸儿明显被抓痛了,但却没有表现出丝毫不适,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化,兴奋得眼中放光,重重的点头道:“是的,在这之前,他还吃了蜂王膏,跟没事人一样。”
母蛇蝎双目微微眯起,内中碧绿色的油光滚动,随着她眉头皱起,母蛇蝎的额头上烂疮立时流出碧绿的带着熏人臭味的液体,随后母蛇蝎目中露出绝望的神情来,微微摇头,缓缓松开了丁酸儿的手,显然不认为自己一身血毒还有办法能够疗治。
丁苦儿把烧温了的药汤倒入盆中,将毛巾放在药汤中浸湿,拧干后走过来,小心翼翼的擦着母蛇蝎破溃的皮肤道:“可惜我们将他身上翻了个遍,就是没有找到那件宝贝,我们两个没了办法,所以才将他拖回来,娘,你看看这家伙究竟是那里不同。”
母蛇蝎看着姐俩一脸关切的面容,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不少,目光也柔和下来,但随后母蛇蝎的眼神立时变得狠厉起来,一把打开姐姐的手和毛巾,然后用双手努力支撑起自己的身子,大声喊道:“还不快抱我去看看,是不是等我死了,再抱着我去看?”
丁苦儿也不恼,将毛巾从床上拿开,免得弄湿了被子,然后两姐妹一起努力,将母蛇蝎抱了起来。
母蛇蝎浑身血毒,皮肤肿胀、破溃,哪怕是皱眉,都会弄破了皮肤流出脓血,更何况被这样抱起了,一时间血毒的臭味满屋都是,刺鼻触脑,相当难闻。
母蛇蝎被两女抱着,两女就如同母蛇蝎的两根拐杖一样,来到方荡的身躯前。
随后两女俯下身子,好叫母蛇蝎能够看清楚方荡。
一双碧绿色的眼睛上下打量方荡,不过母蛇蝎忽然触电般的扭头看向姐姐,冷声道:“你们竟然用了我给你们的雷击木牌?你们疯了,那是我给你们的嫁妆,谁允许你们用的?谁允许你们用的?究竟谁允许你们用的?”
母蛇蝎几乎是在咆哮,雷击木牌是她用性命换来的,现在却被如此用掉,大违她的初衷,叫她心痛不已,毕竟这个家伙对她一身血毒有没有效果还在两可之间,或者说,母蛇蝎根本就不认为自己的一身血毒还有救,毕竟连《炼毒天经》内都没有这方面的记载。她来看看方荡,其实并非是真的心怀希望,只是怕她人失望罢了。
在母蛇蝎心中,她这一身血毒反正是疗治不好了,这雷击木牌就算是白白浪费掉了,浪费得叫她心中如在滴血一般,甚至叫她生出这一辈子白活了的感觉,毕竟她能够留下来的,就只剩下这么一块雷击木牌了而已。
丁苦儿见娘真的生气了,连忙安慰道:“好啦,好啦,娘您快消消气,已经用了,您还是先看看这家伙究竟哪里不同,对您身上的血毒有没有用吧。”
母蛇蝎目若丧子般的悲恸,长长地叹息一声后,才勉强点了点头。
两女再次俯身,使得母蛇蝎能够尽可能的靠近方荡。
母蛇蝎此时万念俱灰,根本就没有对生存有半点奢望,所以她根本没有兴趣看方荡,只是随便扫了一眼,便道:“破烂东西,没用,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的家伙对我能有什么用处?丢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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