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剑山号称剑祖,玄云剑塔是用剑者朝圣的圣地,要是连一个刚刚抓剑几天的家伙都不能堂堂正正的杀掉战败的话,那么云剑山名声扫地是次要的,在场的每一个用剑的武者都将对自己的剑道产生怀疑。
疑心一起,可大可小,有些人可能完全无所谓,但有些人或许就因为这疑心影响了剑道,从此之后,在剑道上再难向上一步。
老子说,道可道非常道,道这个东西是说不明白的,只存乎于心,全在个人感受,一万个人就有一万个道,一点点的偏差,现在看不出什么来,但最后或许谬之千里,心中一线裂痕最后或许就是崩山之势。
道就像是悬在每一个立志修道之人的头顶上的刀剑,叫修士们时时刻刻都绷紧一根弦儿,稍稍放松,这刀剑就斩将下来。
修仙者相对于凡人来说称得上是逍遥,但逍遥背后,也有东西在束缚他们,约束他们,将他们关入牢笼中的就是这个道。
剑道最重要的就是自信,疑心一起,自信都没了,手中的剑将彻底丧失勇往直前的气势,丧失了信心,一切剑招都将化为虚无,再也施展不出剑招本身的精妙。
在座的众人不是不想马上就结果了方荡,而是他们没有办法这么做,并非迂腐固执,而是关系到整个云剑山上下上千弟子们的道,万万不敢马虎随意。
“那个叫好运的家伙究竟是什么东西变的?”
子午剑用手指戳着太阳穴,脑袋疼般的说道。
“原本以为这个家伙是火毒仙宫的人,但现在看来,这家伙和火毒仙宫没有多少关系。”柔星剑开口道。
“你们谁看出来没有?这个家伙会不会本身就是剑术高手,藏匿了自己的剑道?”偏锋剑经常剑走偏锋,问的问题也是如此。
劈山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子午剑直接道:“这家伙肯定是刚刚开始练剑,并且我确定这个家伙才炼剑不久,他抓剑的手法稚嫩得不能再稚嫩了,并且他的剑法都是从千叶盲草剑上学来的,连握剑的姿势都是。
子午剑对于千叶盲草剑最熟悉,因为子午剑的太师父就是千叶盲草剑的主人之一,他说如此,那定然是不会错的。
一个人可以伪装自己不会用剑,或者伪装自己是个剑道新手,但一个人握剑的姿势却非常不容易作假,这是一种无法逆转的习惯。
练剑时间越长,习惯越难改变,尤其是在对敌的时候,很自然的就会露出本来面目。
子午剑的这句话,基本上就能够断定方荡绝对是个新手。
一众人再次沉默下来,劈山剑吐出两个字来,使得场中的气氛更加压抑。
“天才!”
当然是天才,他们这些玄云十四剑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天底下若是有用剑的天才的话,他们十四个就是天才中的天才,是所有天才面前难以逾越的大山。
但他们在方荡这个境界层次的时候,却根本做不到方荡做到的事情。
他们是所有用剑天才不可逾越的大山,而方荡,现在成了他们面前的一座大山。
“谁有办法?”子云山打破了这一片寂静。
但随后换来的却依旧是鸦雀无声。
年轻一辈中没有能够战胜方荡的,这叫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劈山剑忽然开口道:“这样的天才,应该成为我云剑山的弟子。”
这句话就像是打破了一种禁忌,这是一件谁都不能提的事情,因为方荡不仅仅是夺了云剑山的剑,还杀了子云山的女儿,他们的小师妹子泥。
若方荡只是夺了云剑山的剑,恐怕方荡现在早就成了云剑山弟子中的一员,劈山剑等玄云十四剑有的是办法将方荡从盾光阵中弄出来,带回云剑山。
但血仇一成,就不可挽回,方荡永远不能成为云剑山弟子,哪怕子云山死了也不成。
“不行,杀了我云剑山弟子的家伙,绝对不能成为我云剑山的弟子。”偏锋剑直截了当的道。
四周的玄云十四剑们纷纷点头,没有一个人赞同劈山剑的提议。
子云山沉默不语,片刻后叹息道:“此子若是没有杀了子泥,我一万个欣赏,用尽办法也要将他收入门中。”
劈山剑倒也并不迂腐,住口不再提这件事。
偏锋剑此时道:“依我看,咱们门中弟子现在确实无法战胜好运,明日再战也只不过是再次被其羞辱,不如我们先将这个家伙带回云剑山,囚禁起来,当成是我云剑山年轻弟子的磨剑石,想必有了这块磨剑石,那些原本眼高于顶的家伙们能知道该如何用功,三两年后,未必就不能胜过这个家伙。甚至有可能使得我云剑山新人中涌现出几个能人来。”
偏锋剑这个提议一说出来,四周就有不少应和之声。
倜傥剑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个好运,咱们暂时杀不了,也绝对不能叫他逍遥在外,万一被九幽曲鬼或者是问剑宗抓去,悉心培养的话,将来恐怕会成为我云剑山的大敌。”
倜傥剑此言一出,原本没有点头同意的云剑山弟子们分沉默片刻后,认同了偏锋剑的建议。
方荡既然是一位用剑的天才,那么他们云剑山要是不能将方荡收入门下的话,那么就应该尽快杀掉方荡,否则,九幽曲鬼或者是问剑宗的人得到消息后,一定会马上个赶来,想尽办法将方荡掳走,当成弟子培养。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们提前下手,将方荡掳走,至于无法战胜方荡这样的事情,就一点都不重要了,哪怕一直无法战胜方荡,也没什么大不了。
众人尽皆支持,倜傥剑此时开口道:“在带走方荡之前,我要用一个人来和方荡斗剑!”
倜傥剑的言语一出来,四周的修士们一下全都惊讶的微微发愣,倜傥剑竟然还有和方荡对战炼剑的人选?是谁这么倒霉?赶着去送死?
整个云剑山淬血境界炼心节的弟子有一个算一个,他们实在是太清楚不过了,哪有一个是方荡的对手的?除非是淬血境界后两个层次去渣、重血的弟子,但用高出方荡层次的弟子去和方荡比剑,就算胜利,也完全没有意义,况且,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能够战胜方荡的可能性非常低。
在一片疑惑的目光中,倜傥剑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挑了下鬓角上的散发,似乎他也并不想这么做。
时间一晃就过,盾光阵中方荡缓缓张开双目,这一觉睡得算是香甜,足足十二个时辰滴水未进只是酣然大睡的方荡,张开眼后肚子随之一同苏醒过来,发出咕噜噜的肠鸣。
郑守呵呵笑着,似乎早有准备,直接塞了一大把肉干儿和一块奶豆腐外加一壶水到方荡的手中。
当前被云剑山弟子拦住去路,盾光阵中不能生火,所以吃食就是这些肉干等,当然,大部分人都是馒头干饼,不是每个人都能吃得上肉干的。
方荡三下五除二的将肉干还有奶豆腐吃掉,大口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壶水,肚子里面的叫唤声当即就消失无踪了。
盾光阵裂开少许,方荡拖着那把三百斤重剑钝无锋,外加断为两截的长剑,方荡腰间则挂着千叶盲草剑,一步步的走出盾光阵。
咔擦、咔擦,这随着方荡脚步发出的剑尖摩擦地面的声音,听着就叫对手毛骨悚然。
不过,今天情况有些不同,没有很多的云剑山弟子供方荡挑选,当方荡看到了站在云剑山弟子面前的那个孤零零的云剑山弟子代表的面容后,方荡那张无所畏惧的脸上,显现出了一丝惊讶和为难!
就见站在云剑山众弟子前面的正是脸若死灰一般的丁苦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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