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荡用力的按了按太阳穴,奇毒内丹如此,没想到荤鬼也是这般。
但方荡现在可没有办法给荤鬼寻找血肉吃食,只好先将两头荤鬼收入奇毒内丹中。
方荡又将千叶盲草剑取出,娃娃立即从方荡的肩膀上跳到了剑身上,咕咯咯的一笑钻进了剑身中。
方荡一摆千叶盲草剑,剑身一颤,立时有十三道影子从剑身中钻出。
正是千叶盲草剑的十三位前主人,这其中没有子泥,虽然子泥也曾是千叶盲草剑的主人,但却只能算是过客,没有给千叶盲草剑留下什么值得记住的东西。
这十三位曾经的主人,每一个都将自己最强大的一招剑法烙印在千叶盲草剑中,这也是云剑山绝对不允许门中宝剑被外人得去的原因所在。
这十三个身影就是方荡最好的保镖同时也是方荡最好的老师,他们代表的是最强剑法。
方荡几乎毫不犹豫的就选了一道影子跟着学了起来。至于三皇子,现在方荡已经不怎么将他当成是敌人了,在方荡心中,三皇子已经死了,之所以还叫活着,是因为方荡觉得自己在三皇子身上还没有拿够利息,三皇子欠他的太多了,一下弄死,不足以补偿三皇子的罪恶。
方荡忘记了一件事,皇帝召见他进宫的事情,说起啦,他根本没将夏国炫龙皇帝当成一回事……
以至于,等不到方荡的炫龙皇帝不得不派人再次来叫方荡。
大皇子回到府中,比三皇子的状态略微好上那么一点点,毕竟他没有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他身上的秘密也没去泄露出去,虽然这些天他也做了不少小动作,但和三皇子比起来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最重要的是,大皇子从炫龙皇帝的八个皇子之中实在找不出除了他和三皇子之外能够继承皇位的人选了。
所以大皇子的日子过得紧张恐惧,却又充满期待。
若没有什么特殊的意外,炫龙皇帝这一次一定得治三皇子的罪了。
别的不说,光是那一身龙袍,还有三皇子知道炫龙皇帝宾天之后说出的那番话语,都足够三皇子完蛋了。
将自己锁在太子府十年时间,才终于换来了这样的一个机会。
方荡还是第一次进皇宫,夏国皇宫处处透出老迈的气息来,正如方荡当初进入望京之前看到的那头盘浮在望京之上,奄奄一息的老龙一般。
前面的太监带路,引着方荡进入了一间书房,书房之中的卧榻上,半躺着一位老人,枯瘦如柴,行将就木,这八个字,用来形容这个老者实在是再恰当不过了。
不过老者身上有一种气势,一种叫方荡感到紧张的气势,不是修为带来的强大,而是一种久居人上,携天地气运于一身的压迫感。
在方荡面前的似乎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能够鲸吞天下的龙。
老者卧榻上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有成堆的文书,老者眼睛似乎不是太好,将文书贴在脸上观瞧。
方荡走进来,站在远处就这样看着这个老人。
老者吃力的看完一份文书,这才抬起头来,看向方荡。
随着目光碰撞,方荡原先从老者身上感受到的压迫感瞬间荡然无存,在方荡眼中,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老者,和一双慈祥的眼睛,慈祥的不带半点烟火气。
老者盯着方荡的眼睛看了看,随后摇头一笑道:“果然是方家的子孙,方家时脉单传,子孙艰难,原本以为这次得断了香火,却没想到又出了一个你这样的人物。”
方荡对于皇家没有半点好感,对于皇帝更谈不上什么尊重,所以方荡没有回话。
“哦?你不怎么喜欢我是吧?”炫龙皇帝似乎很清楚方荡的心思。
方荡开口道:“‘来的时候,我就在想一件事情,若不是因为你,我的父母或许不必被关进烂毒滩地之中,这样他们就不会饱受折磨,虽然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三皇子,但你似乎也脱不了干系。其实,我现在在想,是不是应该趁着这里没有人,将你也给杀了。”
炫龙皇帝闻言不由得一愣,随后呵呵呵的笑了起来,越笑越凶,他身子单薄,险些坐不住从床上跌下来。
方荡眯着眼睛,不理解这个将死的老头有什么好笑的。
炫龙皇帝笑过之后,擦了擦胡须上的口水,摇头叹息一声道:“还久没有笑过了,有多久?”
炫龙皇帝似乎是在问自己,但不知道从何处传来一个更加苍老的声音:“皇上,您已经十六年零八天没有笑过了。”
炫龙皇帝哦了一声,“已经那么久了啊?是了,从老二死后,孤就再也没有笑过。”
方荡惊诧四顾,却找不到那说话的人。
此时方荡脑海中传来方荡爷爷的声音:“荡儿,咳咳,炫龙皇帝身边有三千暗鬼五龙庇佑,别看这书房中空空荡荡,实际上这里到处都是保护炫龙皇帝的侍卫,还有刚才说话的是五龙之一的文章龙,这五龙每一个都拥有相当于金丹修士的力量,不容小觑。所以你在这里不要乱说话,没有必要因为一两句话惹恼了那老东西。”
“你还敢跟我说话?”方荡语气不善的开口问到,对于这帮老家伙,方荡现在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原本经历了长街送礼之事后,方荡对于这帮老祖宗们的印象改观太多,觉得他们也并不是一些只会吹牛的家伙,但被这帮老祖宗用春药坑害之后,方荡对于他们实在是生不出半点好感来。
先不说那些春药是不是险些害死他,光是他们坏了他和靖公主的好事这一点上,就完全不值得原谅!
“我说我不来,那帮家伙非得让我来,谁叫我小,倒霉的永远都是我。”方荡爷爷嘀咕了一声,随后干笑道:“荡儿,你听我解释……”
“别解释,我不想听你解释。”方荡当真懒得再听爷爷的话。
此时炫龙皇帝叹息一声道:“或许是确实到了时辰,所以我现在才能笑出来,一想到马上就要死了,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了。”
方荡很难理解炫龙皇帝的这句话。
炫龙皇帝看了看方荡,将软榻上的被子盖在身上,这房间中明明地龙烧得热火朝天,炫龙皇帝却似乎依旧很冷。
“你恨我,是应该的,你想杀我的话,恐怕没有必要了,因为我活不了多久了,你若朝着我动手,先死的人会是你,所以这样愚蠢的念头还是不要再有了。”炫龙皇帝依旧还是一个慈祥老者,丝毫没有因为方荡的言语动怒,只是以一种长辈的身份在告诫方荡,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炫龙皇帝没有等方荡开口,继续道:“你知道为何皇帝都称自己为孤么?”
方荡的爷爷将孤字解释给方荡听,声音入脑,方荡就算不想听也得听,不过炫龙皇帝似乎并不希望听到方荡的回答,而是直接道:“孤,就是孤家寡人,什么是孤家寡人,就是一个人和整个天下对抗,在夏国,朕虽然是一国之君,但满目皆敌,满朝文武大臣,每一个都想着怎么能从朕这里拿到更高的官职,他们明着暗着算计朕,满脑子小算盘,歪主意,还以为朕全然不知,这倒也罢了,朕没想到朕的儿子也一样对朕心怀鬼胎,觊觎朕的皇位,孤家寡人,就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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