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命人预备下香茶细果以及各色玩物,作为猜着之贺。
于是整个荣庆堂都忙碌起来,自然不能只看那几个灯谜,下人们在上房悬了彩灯,请贾母赏灯取乐,也算有个氛围。立时屋里灯火通明,流光溢彩,各种玻璃的琉璃的绢纱的,八角六角四角型的都有,画着人物花鸟,坠着流苏络子,游廊上都挂了一排,引得丫鬟仆妇们都过来赏灯,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碧痕也跑回绛云轩把其他人都喊了出来,这次可以正大光明地站在院子里看了。
贾政下朝回来听说贾母这边正在猜灯谜,便也过来陪伴母亲。见了贾母,略说了些话他就笑道:“老太太可知今日娘娘为何赏灯猜谜?这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宫里正准备为此大肆庆祝呢!”
贾母道:“你快说说!那传话的小太监只说有喜事,其他一概不知。”
贾政道:“这也难怪,消息还没有正式宣布,不过朝中上下都知道了,云州谢都司献上防治天花之法,云州那里已经成功防止了一场天花的蔓延,现在就等太医院再一次检测,便可推广到全天下了。如此大事,岂不值得庆祝?”
他这话一出,屋里所有人都静了一下。
贾母双手紧紧抓住拐杖,“你这话可是真的?!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啊!”
她活了这么些年,认识的人里有不少是因为天花去世的,就算没有丢命,日子也因此大受影响,有一个相识的小姐妹就是因为天花留下的疤痕只能低嫁到外地,这么些年都没有再见过面。贾母深感天花的可怕,大姐儿见喜时她就天天向菩萨祈祷,千万别带走她。现在终于有了防治天花的办法,她的子孙们再也不用受这种恶症的危害,她岂能不高兴?
宝玉在旁边也高兴了一阵,突然想起贾政刚才说的话,连忙问道:“云州谢都司?这不是谢三哥吗?”
贾母回过神来,“你是说庆安侯的三公子?”
宝玉感叹道:“就是他,去年才去的云州,没想到竟做出如此大事了。”
贾政脸一冷,本想骂他,碍着贾母在,只是斥责道:“不学无术的东西!你还有脸说和人家认识?看看你自己再看看别人,我要是谢都司都羞于说与你认识。”
宝玉顿时缩了头,不敢再言语。
贾母忙道:“大家高高兴兴来猜灯谜,你又说他做什么。有个朋友出息了难道还不能高兴?”她见贾政没话了才说道,“你刚才说的防治方法什么时候传出来,我们家也赶紧的学习学习。”
贾政道:“具体怎样还不清楚,不过好像是要有头牛。”
贾母虽然不明白这和牛有什么关系,还是道:“那就先让庄子上送几头过来。”
贾政点头答应。
姜妍听到旁边呼吸急促,忙转头看过去,只见碧痕激动的脸都红了,拉着她的手说道:“太好了,我姐姐家的孩子正准备种人痘,还怕他熬不过去,纠结了许多时日,明天我就请假出去告诉他们。”
说完这件事,贾母见下面的小辈们因为贾政在此的缘故,都不敢开口说话,特别是宝玉和湘云两个平时最喜高谈阔论,现在也都缄口禁言。席间如此拘束倒不好了,酒过三巡,贾母便撵贾政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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