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文远道：“皇宫的灯楼还没亮，姑娘就回去了？”
姜妍干笑道：“为了安全着想嘛。我订的客栈那里也可以看到灯楼的。”
她急着把人打发走，若有所指地说：“吴公子想必不是一个人来的，您要有事就先走吧，别让人等急了。”
这逛灯会的除了家人就是情人了，吴文远这样子看起来还是精心收拾过的，肯定是约会来了。
吴文远脸立刻就红了，“姑娘误会了，我并没有……”
姜妍笑道：“我知道，巧合遇见而已。我这还要吃东西呢，就不留公子了。”
吴文远话都被她说完了，只能拱手告辞。
几年没见，怎么记忆里温柔善良体贴聪慧的丹雨姑娘变得促狭了呢？
吴文远能多年后一眼认出来姜妍，当然不是因为她一直没变，十几岁的青春期正是变化巨大的时候。
吴文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人是她，可能是因为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忘了她。
对于一个帮助他良多的，还是他心有好感的人，吴文远觉得自己记得她并不是多么奇怪的事。
只是他自己都没想到，他会记得这么清楚。明明当年离开的时候，他很清楚他们之间不可能，心中并没有太多不舍。
姜妍只当凑巧见了个熟人，她见吴文远消失在人群中才松了口气。她转过头来，看到面前的空碗，惊讶道：“你怎么吃这么快？”
谢景行淡淡地说：“我又没人叙旧，就只能吃东西了。”
姜妍道：“什么叙旧，我和他都好几年没见了，都和陌生人差不多了。”
她叹气说：“当年我送你的第一套羊毛衫，就是请他帮我找人纺线的，现在见面都没话说了。”
谢景行低头看着桌子说：“真没想到你们关系这么好，现在这样也是挺遗憾的。”
姜妍舀了一勺小丸子吃掉，说：“其实也没有，他以前是货郎，我们也就买东西的时候见面，算是熟人吧。我在贾府里，上哪儿去跟外人交朋友。哦，你除外。”
她把勺子放下，看着剩下的丸子，“早知道你喜欢吃就多给你一些了，我还得留着肚子吃别的呢，这些都浪费了。”
谢景行拿过她的碗，两口吃完了剩下的。
姜妍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说：“那、那是我吃过的。”
谢景行不在意地说：“剩下的你也没动过，我在巡边的时候，和亲卫吃一锅的时候都有，这算什么。浪费可不好。”
姜妍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云州可真是个锻炼人的地方，谢景行生生从个食不厌精烩不厌细的贵公子，变成了一个能填饱肚子就行的糙汉。
居然还知道不要浪费粮食了。
姜妍想想要是哪天贾宝玉和她说菜要都吃光，不能浪费，她一定觉得他被人穿了。
不过这样的谢景行倒是更合她的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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