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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弥章 补之后宫行走多波折(1 / 2)

(猫扑中文)王仕青提亲一事颜卿没有故意隐瞒阮依依,嘴快的小四早就在她醒来之后,绘声绘色的学给她听。

阮依依知道这事是自己任性所为而造成的,令王仕青这只老八股的呆头鹅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王仕青卧病在床的日子里,项阳以国公府的名义送去名贵药材以示慰问,王太医倒是笑呵呵的接了过来,千恩万谢,但据说,奄奄一息的王仕青突然从床上爬了起来,把这些药材全都扔到门外去了。

因祸得福,总是差那么一口气的王仕青,病情神奇般的好转起来。虽然还不能下床走路去太医院里上班,但吃药调养之余,坚持读书研医,把王太医又感动得老泪纵横几次,连连感谢祖宗,希望王仕青经此一挫后能痛定思痛,不再沉迷儿女私情之中,认真研医,光宗耀祖。

阮依依知道这些事后,整日的呆在藏宝楼里。项阳被颜卿挥霍了一千两白银,痛在心里,也时常上藏宝楼去祭奠他的财产。一来二去,在藏宝楼遇到的次数多了,项阳又开始头皮发麻,终于不能装作没看见,带着小小的警惕心,问她:“你整日在我的藏宝楼里做甚?”

“师叔,这些东西都是上次皇上、皇后娘娘和后宫那些主子们赏给我的吗?”阮依依苦恼的指着那成堆的布匹、头饰、团扇等小玩意,愁眉不展。

项阳见她不是来打他的宝贝的主意,这才松了口气,点头说道:“是啊,我是大男人,自然不会送给我这些女儿家的小玩意。”

“唉,仕青哥哥也是男的,他不会要这些东西的。”阮依依在藏宝楼里晃了一圈,在书架前停了下来。这里,放满了项阳这些年来四处收罗的珍稀医书,有些是绝版的,有些是孤版的,有些是古版的,有些是非本国的。

阮依依粗略估算一下,少说有两三百册,数量可观。

“师叔的藏书可真多。”阮依依笑得特别明媚,纤纤玉手也伸向了她够得着的一册孤本,正想要拿下来,项阳赶紧挡在前面,皮笑肉不笑的说:“我的小姑奶奶,你又打什么主意?”

“师叔,人家想送仕青哥哥一份大礼来道歉嘛!”阮依依哀求道:“我知道这次是我错了,可是我又真得不能嫁给他。仕青哥哥是个药痴,一心想为王家出人投地。如果能把这本绝世孤本的药书送给他,他肯定会很高兴的!”

项阳就知道阮依依没有打好主意,抱起这本书直跳脚:“不行不行!你们两师徒,整日的打我国公府的主意。上回你师傅拿我的银子做人情可是一点都不心疼,还招惹那个金媒婆。如果她是隔三岔五的就来问候我,问我何时娶妻,还准备向我讨大红包!这些书是我多年呕心沥血的收藏之作,说什么也不能割爱!”

“好师叔,我知道这书是你的心肝宝贝,我拿去请人照抄一本再送去,行么?”

“不行!什么叫孤本!若是这样抄了一本去,就不是孤本了!”

一个非借不可,一个说什么也不借,两个人在藏宝楼里僵持了快半个时辰,最后还是由来寻阮依依的颜卿做了个决定,用佛牙山上的一本藏书来换这本的誊本。

项阳心不甘情不愿的把这药书给了她,阮依依立刻找人抄了一遍,托人送去了王府。听说王仕青当时并没有接受这份礼物,但到了半夜,还是抵抗不住孤本的诱/惑,悄悄的挑灯夜读。等到天明时,又把书放回到书房里,假装不曾读过。

阮依依觉得王仕青接纳了这本书心里的愧疚感少了几分,这才敢进宫走动。见到王太医时,稍有些别扭,但所幸王太医至始至终都知道是自家孙子自做多情,当初没有拦着也存着要他受挫摔跤的意思,所以,他对阮依依仍然很疼爱,抽空教她一些诊脉点穴的知识,商讨着药理问题。

只要没有单独遇见王仕青,阮依依觉得一切如昔。

春花浪漫的三月,如期而至。这是无忧国最为短暂的一个季节,最长也不过半个月的时光。姑娘们全都换上了薄衣裳,害怕春天走得太快,每个人都花枝招展的,衣裳的颜色,也比任何一个时间段要来得娇嫩鲜艳。

阮依依也换了身如新抽枝芽般嫩绿的衣裳,长长的裙摆在地上拖曳着,婷婷袅袅。阮依依很嫌弃这衣裳过于麻烦,但香瓜坚持也没办法。阮依依一边思忖着香瓜最近变得越来越唠叨的原因,一边在药田里无聊的给草药松土,冷不丁的,碰到了王仕青。

“仕青哥哥!”阮依依主动叫他,但他看到阮依依放下身上的竹筐转身就走。

阮依依叫得越紧,他走得越快,不一会儿,就跑得连背影都看不见。阮依依拿着花铲狼狈的站在药田之中,发了大半天的愣,就连颜卿唤她都不曾听见。仕隐事了亲。

“阮阮怎么了?”颜卿拂去她脸上沾到的泥巴,见她还是六神无主的样子,担心的问:“怎么手脚冰凉?”

阮依依这才将视线从远眺改为近观,见是颜卿站在她面前,瘪了瘪嘴,带着哭腔忏悔道霉!宫里的花瓶摆设都被砸烂了,到时候全要算在我们头上,凭什么啊!”

这三五个宫女们一心想着找谁算账,从谨嬷嬷身边路过时都没有注意到她。阮依依见她本来就薄的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缝,心里暗暗叫苦,只能替那些宫女们祈祷,别被这大公无私的谨嬷嬷抓了把柄不放。

“你们很闲?”果然,谨嬷嬷的声音象把利剑破空而出,吓得那些宫女们都打着哆嗦,缩着头全都退到墙角处,双手放在背后,好象怕谨嬷嬷抓起戒尺就要抽她们。

阮依依深知被戒尺打有多痛,她好心想帮宫女,可是不等她开口,谨嬷嬷已经把她们挨个的都训斥了一顿。说的内容无非是什么搬弄是非扰乱后宫秩序,背后中伤主子,大不敬这些老调子。阮依依见谨嬷嬷动了火气,便不敢冒头,只能站在她身后做着鬼脸样逗那些宫女开心。

谨嬷嬷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突然回头。阮依依正巧拿着两只手竖在脑袋上装犄角,翻着白眼歪嘴吐舌的乱搅和。眼看谨嬷嬷那能杀死人的眼神在她脸上左扫右扫的,吓得竟定在那里,扭曲的小脸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滑稽。

宫女们终于忍不住的,哄堂大笑起来。阮依依象被捉/歼在床一般,那难堪,那脸面,真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谨嬷嬷从宫女手里拿过那种破碎的衣裳,阮依依一看,年嬷嬷的绣工果然了得,是一条罗裙配着外衫。乍一看,以为上面是蝴蝶飞舞,仔细看又觉得象是柳絮飞扬,非要走近了看,才发现原来是弯曲摆动的藤条上挂着错落有致的蝴蝶形状的铃铛。

这么漂亮的衣裳,被齐浓儿撕碎了,也不知道是别人惹她生气,还是因为她看见了这个铃铛图案,知道是颜卿送了她唤心铃才恼火。

“阮姑娘有时间,还是回去多看看女经修身养性吧。”谨嬷嬷一边摆弄着那破烂衣裙,一边面无表情的说着:“后宫求的是清静,是非多了,便是惹火上身。就算是自己逃了干系,连累了别人,也不见得是好事。”

阮依依将摆在头上的手放了下来,有些儿狼狈的揉着鼻子,点头应着。说来也奇怪,平日若是颜卿多说她两句,她就吹胡子瞪眼的发脾气,哪怕是吴洛宸和齐浓儿,若有半句不对的,她也会冷哼两声或者做个鬼脸以示不满。

但不知为何,她有点怕谨嬷嬷。想想看,她就象是个活动的刑法大典,无论走到那里这张脸就象书皮似的,没有任何改变和反应。只有在有人违反了规矩要被罚时,她才会机械的把这些宫规国律都搬出来嗡嗡的念上一遍,然后,治罪,惩罚。

在二十一世纪经过高等教育的阮依依有着根深蒂因的法制观念,对法律从骨子里就有种敬畏感。或许是这个原因,她才这样的敬畏谨嬷嬷。

刚才谨嬷嬷的这番话,阮依依聪明的听出了两重意思。第一重意思无非是说她和王仕青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她的形象肯定也好不到哪去,只怕是早被她们口口相传变成了人尽可夫的不贞女子。另外一个意思便是暗指这衣裳的事,想必她也知道这图案是阮依依画给年嬷嬷让她来讨好齐浓儿,结果马屁没有拍成,却拍到马蹄子上了。

阮依依尴尬的笑笑,说道:“我只是想帮人,却没想到……”

“柳翠姑姑也是非常爱帮人的。”谨嬷嬷说到这里后,便停了下来,将那衣裳收了起来,塞到阮依依的手里,说:“既然姑娘要走,不介意帮忙扔了吧。”

阮依依伸手接了过来,还没来得及再详细问些什么,谨嬷嬷便转身回内殿去了。

阮依依抱着这衣裳发了一会子呆,她隐约记得年嬷嬷曾说过,谨嬷嬷与她是同年进宫的宫女。虽然没有言明她们之间的私交如何,但看眼下这个情形,谨嬷嬷很紧张年嬷嬷。

年嬷嬷因为这铃铛图案而惹怒齐浓儿,谨嬷嬷想必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中间,想必也有柳翠煽风点火的功劳。谨嬷嬷严守本分不能明说,只能暗地里警示阮依依,尽管刚才的口气和态度都很严肃,但心地还是好的。

她应该是爱屋及乌,着看年嬷嬷的面子上,才阮依依如此这般的费心。

阮依依想明白后,顿时觉得心里暖烘烘的。她总是能遇到小人,但也能遇到贵人。这样的好运气,可不是谁都有的。

阮依依本来想去司服局看看年嬷嬷,但考虑到目前的情形不太合适,便抱着那衣裳,准备出宫后再寻个地方扔了。谁知道,刚从侧殿小门走出来,还没有拐过这片树萌,就听到刚才被骂的宫女们又在嘻嘻哈哈的小声议论着:“听说,婧贵妃待会要来请安!”

阮依依真心不想八卦,但她实在太久没有听到婧贵妃的消息。自从上次颜卿使了法术令她从台阶上滚下来,破坏了她假装怀孕的事,便再也没有听到她的消息。

其实,阮依依对婧贵妃假怀孕的事还是心有余悸。一是真心佩服她如此胆大,为了保霍家平安担着这掉脑袋的风险假装怀孕。二是后知后觉的明白了她的狠心,婧贵妃假怀孕是不可能真得生下孩子,她一定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假装怀孕。后宫之中,随便找个倒霉的嫔妃宫女来诬蔑是对方害她小产,也不是件难事。

幸亏齐浓儿有所谋略,早早的就吩咐了各宫各院不许去悦熙殿打扰她安胎,也不要她来朝凤殿请安,无形间软禁了她,她才找不到替罪羊的。

阮依依越想越觉得害怕,对后宫的厌恶之情更加厉害。但刚才听到宫女调侃婧贵妃她还是好奇,便躲在一颗古树后面,默默听着。

“你们说,这个时辰不早不晚的,又不是晨昏省定的时间,婧贵妃跑咱们朝凤殿来请安做甚?”有个年轻宫女才提起的婧贵妃。

“说你笨你还真是笨!”其中一个年长点的宫女伸出手指点了点这个年轻宫女,说道:“前些日子婧贵妃可以拿小产来说事,躲在悦熙殿不见人,也不来请安。如今身体早该康复,再躲着不见人,就要落人把柄!”

“就是啊,我还听说,婧贵妃上次那一跤不但小产了,好象还毁了容呢。”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如果不是因为脸上受伤,她干嘛每次来我们宫里,都戴着面纱?难道还真得这样娇弱,连风都吹不得?”

“不管怎么样,反正每次婧贵妃来请完安后,皇后娘娘都特别的高兴。呵呵,现在她来了,我们就不用担心皇后娘娘为衣服的事情生气了!”

宫女们围着一堆叽叽喳喳的说得不停,声音渐渐小了,阮依依费老大劲也只能隐约听到那几句。过了会,她们可能是怕又被谨嬷嬷抓到小辫子,说了两句后便散去,各干各的活去了。

阮依依一直躲在树后面等她们全部走尽了才出来,最后,她决定还是绕远路,不要经过悦熙殿,免得又生事端。

刚走两步,就听到前面有人往这边走来。阮依依眼尖,瞧见是婧贵妃一行,犹豫了一下,决定避而不见。

再次闪回到树后面,刚站稳,就听到绡梅的声音:“娘娘,你慢些走,小心摔着。”

话刚说完,就听到绡梅“哎哟”一声惨叫。阮依依悄悄探头看去,只见婧贵妃抬脚踢了绡梅,还不解恨,还要再踢时,听到绡梅的求饶声,这才颓废的放下,小声骂道:“你这个不懂事的奴婢,原指望把你接回来能帮我一把,结果……唉!”

绡梅好不容易逃离了宁公公的bt魔爪,自然是死活也不愿意回去。听到婧贵妃这么一说,吓得全身发抖,抱着婧贵妃的腿哭着说:“娘娘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刚才是绡梅的错,不该说那个字!触了娘娘的霉头啊!”

阮依依听着真真切切,再探头看时,发现婧贵妃真如宫女所说的那样,脸上蒙着厚厚的一层白纱,只露出眼睛,根本看不到五官。

难道,她真得破相了?绡梅刚才的话里不过有个“摔”字她就气得踹她,可见她有多恨这个“摔”。

可是,项阳那天明明说了,颜卿用法术时,有意令她“小产”,不能继续假怀孕下去害人,根本没有提半句关于破相的话。或许是当时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肚子上,压根没有看她的脸如何。也或许她是在悦熙殿里自己摔了一跤破的相,与颜卿无关。

阮依依想着想着,心里就打起了小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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