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嫣然行至齐恒处,端起最后一只碗笑道:“公子,这是,啊!”
众人被柳嫣然的惊呼声吸引,望去正好看见弦歌一身狼狈,而那柳嫣然正手忙脚乱的替她擦着身上的汤羹:“对不起对不起,姑娘可有烫着?哎呀,这是……”
“无妨。”弦歌抓住了她的手,将衣袖放了下来。
但在场的不少人,都看到了弦歌方才被撩起的衣袖下,原本莹白的藕臂上纵横交错的伤疤。
“怎么回事?”齐恒起身问道,但似乎有些语气不善。
“奴,奴不小心撞到了姑娘,奴不是故意的。”柳嫣然眼眶微红,手忙脚乱的解释着。
“无欢,可有伤着?”齐商黑着脸将那柳嫣然拨开,伸手要去抓住弦歌的手腕想替她查看伤势,却被她巧妙的躲开,“奴婢无事,公子不必担心。”
“怎么可能没事。”齐商脸色难看的几乎能滴出墨来,这样不怒自威的气势竟让弦歌有些不敢反驳。
“诸位,在下还有事,就先告辞了。”齐商对在座的各位拱手示意,也不待对方回应,竟是直接将弦歌横抱起来离开了雅间,扔下一干人等面面相觑有些摸不着头脑——那唤作无欢的女子好像是这齐大公子的婢女吧?怎的这齐二公子这般紧张?
而再看齐大公子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几人愈发揣测不出来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
虽然齐二走了,留下的这个齐大也没见有什么表情,可张志平总觉得此人比那个齐二还要难对付,再看柳嫣然红着眼眶当真是我见犹怜,张志平生了惜花之心,上前告欠道:“齐公子,那个,嫣然是无心之失,还望大公子宽恕则个。”
“哦?无心?”齐恒挑眉,偏过头盯着张志平。
齐恒要比张志平高出大半个头,此时那张志平被齐恒这么盯着,那浅褐色的凤眸中看不出半点情绪,可是却还是让张志平心生胆怯,竟是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半步。
“莫白。”齐恒突然喊了一声,众人未及反应,只见一道黑影闪过,齐恒身后已经站了一名黑衣男子。
张志平暗自惊呼,此人是何时登上的这画舫?
“拖出去,把手剁了。”话音落,众人大惊失色。
而那柳嫣然更是吓得花容失色,但还没来得及求救便被那叫莫白的黑衣男子捂住嘴拖出了雅间,不一会,外面便传来一声惨叫。
“齐公子,你这样做,是不是过分了!”张志平却是怒了,此人便是这般明目张胆的在他的酒宴上砍了他的人的手,虽然不过是一个女人,他也并不那么在意,只是齐恒这般自作主张且目空无人的样子,传出去让他张志平的脸往哪儿搁?
“哦?张公子以为,什么才叫不过分呢?”齐恒不答反问,让张志平有一瞬间的语塞。
“时候不早了,在下便告辞了,各位请便。”齐恒也并不理会其余人等,径自起身离开,不过在走到门口时顿了顿,开口道,“那云山上的银矿固然好,但是比之三清山的金矿又如何呢?”
话音落,余下的五人皆是面色不一。
尤其是那张志平,面色隐隐发白,惊疑不定。
齐大为何会提这个?莫不是他知道三清山的金矿的事了?
“他什么意思?什么三清山的金矿?”其中已经有一姓段的公子开口将众人的疑问开门见山的问了出来。
“怎么可能,三清山怎么可能会有金矿?那可是张兄的地盘,不可能他都不……”那人话说到一半,突然打住,有些意味深长的望向张志平,“对吧张兄?”
“当然,三清山上有金矿怎么可能我都不知道呢?这个齐大当真是用心歹毒,竟想以此来离间我们商会!可恶!”张志平义愤填膺的说道。
“就是!”其余人附和,可是暗地里却都是心怀鬼胎。
张志平心里明白,可是却也不敢挑明,那齐大说的没错,三清山上确有金矿,而他们张家也已经在偷偷的开采了,不过并未声张。
要知道,相比之银矿,金矿可真是太值钱了!
放眼整个陈国,有金矿开采权的世家都是屈指可数,而为了公平起见,这几家的家主便建立了一个商会,除了互通有无之外每年上交给官府的税收也是几家平分。这么多年来一直相安无事。
但是前几个月,张家人突然在三清山上发现了金矿,若是按照商会的规矩,无论是谁家发现了矿山都是要报与商会几家共同开采的。可是这一次张志平却是动了别的心思,想着这三清山本就是自家的山头,如今无论发现了什么,那当然归他张家所有,凭什么要与别人一起分这一杯羹?
张志平原以为此事隐秘定不会被外人知晓,谁成想竟然被那个齐大在这样的场合公然点破,一时间,张志平当真是又怒又恼,甚至还夹杂着一丝羞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