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歌拿着夜明珠将整个石室看了个遍,室内除了正中间放了一张桌子,上面整整齐齐的放着十几只瓷瓶,四周围全是药匣,里面全是各种药材。弦歌心里打鼓,萧湛为何会在乾清宫中的暗道中弄一个药房?
就在弦歌满腹疑虑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极为细小的声音,弦歌心中一惊,下意识的便将夜明珠收进宽袖中挡住光,然后贴着墙躲进暗处。
其实她也没必要躲,因为这四四方方的石室只要有人进来点燃火把就能看得一清二楚,一点死角都没有的,便是她自欺欺人的要躲也是躲不掉的。可或许是做贼心虚,这几乎成了弦歌下意识的动作,待她贴着墙角站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躲?
可弦歌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子刚贴在墙上,那墙却突然松动,弦歌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她下意识的要尖叫,但手却是快了一步慌忙捂住嘴,这才堪堪将惊呼声堵在喉咙处。弦歌整个人栽在地上,后脑勺立马磕了个大包,不过她吃痛之余心里却是长长的舒了口气,亏得暗门背后什么都没有,多不过皮肉痛一下罢了,若这后面是倒刺或者陷阱,那她可真是必死无疑。
短暂的惊惶过后,随之而来的却是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惧,现在弦歌对于漆黑一片的陌生环境,总是会觉得头皮发麻。四周漆黑一片,弦歌身处黑暗中根本什么都看不见,想要将夜明珠拿出来却又不敢妄动,只好坐在地上紧紧抱住膝盖,勉强压制住心中的恐惧。
突然,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那声音很小,只能依稀听见好像有人在说“你怎么来了?”声音像是隔着石室从另一头传来的。
弦歌心里一紧,忙屏气凝神,将头贴在墙壁上仔细听着,希望能再听仔细些,且依稀觉得这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
又过了一会,另一个声音响起:“看样子,你过得不错。”
“托你的福,怎么,特意过来欣赏我的惨状?”
“自然。”
“呵,当初我怎么会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承蒙夸奖,不胜荣幸。”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弦歌终于听出来声音的主人是谁——萧湛和袁惜云!
弦歌当即愣了一下,萧湛竟然将袁惜云带回了宫?那日袁惜云突然挟持自己去救她爹就已经让弦歌足够吃惊了,在弦歌的印象中,袁惜云并不是那种可以冒死去救自己父亲的人。尤其是她将自己挟持后,不但没有杀了自己,反而将她带到了萧湛那里,这件事弦歌一直没有想通究竟是为什么。
现在回想起来,若是她是被萧湛要挟的呢?
可萧湛为何会让袁惜云来动手呢?他身边想来不乏身手高绝之人,又怎么会让袁惜云一个弱女子来挟持自己呢?
“萧湛,你以为你故意说那些话成功的挑拨了她和齐帝之间的关系,她就会乖乖的跟你?别痴心妄想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隔着一堵墙,所以袁惜云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那又如何?至少她现在只能见到我,这就足够了。”
“纸包不住火的,你以为你能瞒多久?”
“只要你不说,又有谁会知道呢?”
“是么?你不会杀我,你可还得留着我的命去救你的顾弦歌,若是杀了我,你再到哪儿去找一个人做药引?”
“喏,太过自信有时候并不是件好事。要知道,这世界上或许什么都缺,可唯独不缺,人。”萧湛的声音,即便隔着一堵墙,也让人觉得从脚底升起一股凉意。
“是么?那你便杀了我吧,我倒要看看,你又要花多少时间去找药引。”袁惜云突然笑了,笑声格外凄厉,那声音穿墙而过,刺得弦歌心尖都在颤。
他们在说什么?
和自己及和齐恒有关?
弦歌只觉得在这漆黑的环境中,能清晰的听见自己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动,甚至耳边的风声也变得清晰可闻。
“你说的对,我暂时不会杀你,可是,只要让你不说话,不就行了?”萧湛话音落,却是再也没有声音传来,四周一片死寂,除了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动声,弦歌耳中反复回荡着方才听见的话,心中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弦歌不知道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直觉告诉她,萧湛定是对袁惜云做了什么。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弦歌才抖抖索索的摸出袖中的那颗夜明珠,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眼睛生疼,闭了眼缓了好一阵,她这才慢慢朝着出口的方向走去。
弦歌出了密道,刚刚将暗门关上,外面就传来小太监的声音:“回皇上的话,姑娘在里面等了好一阵了呢。”
“是么。”萧湛略带笑意的声音响起,随即推门而入。见弦歌正坐在软塌上看书,不禁笑道:“听奴才说你来了好一阵了,怎么不派人去叫我回来?等很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