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一张纸摔在穆夫人面前:“你自己看看罢!”
穆夫人狐疑不已,缓缓拾起那纸来看,才读得几行就脸色大变。
“这几日陛下称病罢朝,我去求见几次都被李德全挡回来了,今日来王府,才知萧承恩竟然也不在,我便知道事有蹊跷。让探子去查才发现,萧承恩竟然陪着陛下出了京,而我却半点风声都不知道,可见,陛下已经不信任我了。”
心头一团乱麻,慌乱道:“老爷何必担心,你手握重兵,又是太子的亲舅舅,将来太子登基,还不是只能倚仗老爷扶持。”
“无知妇人!你可知前朝之乱正是始于外戚干政?只怕陛下传位于太子之前,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我!你今日在这里一闹,明日传到陛下耳中,就是我穆青急于为太子拉拢定南王,图谋不轨!”
穆夫人又惊又惧,拿在手中的纸张不住的颤抖,无话可说之下,只能道:“老爷,你,你怎么不早告诉妾身其中的厉害!”
若是早知道陛下对他们有猜忌,她是万万不会上赶着要把女儿嫁进定南王府的!
“事已至此,只怕我们再想跟萧家撇清也是不能了,况且,王妃是我的亲妹子,再怎么疏远,陛下也是不信的,既然如此,索性就跟萧家绑死了!我就不信,陛下真的会不顾太子和皇后的颜面,直接对穆家下手!”
“老爷,您是想……”
穆青重重喘了几口气,眼中阴戾之气更盛:“昨儿皇后娘娘召见,她说陈放陛下金牌令箭的锦盒是空的!大内守卫森严,连只苍蝇都不可能轻易飞出去,定不是被人偷了,她疑心陛下有别的心思,要我早些做准备。”
穆夫人吓得手一抖,还要说什么,穆青瞥了她一眼,大步走出屋子,头也不回。
此刻,另一间客房内,婢女冬儿正在给穆婉柔上药。
穆婉柔头着地摔了个狗吃屎,额角青了一片。那杯滚烫的茶又泼在了她的背上,娇嫩的肌肤生生烫出来几个大水泡。
那般慌乱之下,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一脚踩在她伏地的手指上,差点将她的手指踩断了去。
穆婉柔半躺在榻上,冬儿用竹片挖了烫伤膏,细细敷在豆大的水泡上。
嘴上还在咒骂道:“苏清歌这个贱人!贱人!我一定要她生不如死!”
一激动又牵扯了背上的伤,痛得龇牙咧嘴。她凌厉的眼神扫向冬儿,把冬儿吓得一个激灵,手一抖,竹片便将一个水泡戳破了。
“啊!”
穆婉柔尖叫起来,一手用尽全身之力掐了一把冬儿腰间的肉,一边咒骂道:“你这个小贱人!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信不信我把你丢出去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