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谷笑了笑说道“这不是想看看陛下诚意么。”
皇帝自然听得出,秦谷这是在跟自己提要求,但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整个秦武洲,随后身边公公实在看不下去,拿起桌前的露雪,给陛下倒了一碗酒,好家伙,你这个当臣子的自顾自喝上瘾了。
皇帝说道“秦武洲朕自然有盘算,那封信写的很清楚了,不必再邀功了,回去将这封信送给姜贤,他自然明白。”
秦谷不但没有理会,只是将怀中的信夹的更紧了些,说道“南边儿自然不用说隔着巴蜀的天险,又有天下步兵出秦武之说,自然可保朝都太平。”
皇帝差点将口中酒喷了出来,还是强忍着喝了进去,面带不悦之色说道“今天恨不得把秦雄以后得溢名都要了是吗?”
秦谷不好意思的耸耸肩说道“这麻烦的反而不是这些武夫将领。他们向来是最好对付的,打一个巴掌给个枣,还要感恩戴德的点兵,回沙场上拼命。”
反而最难对付的,是国子监那些读书人,不同于学宫的儒术,这群读书人没有信仰,没有派别。一个个眼高于顶,龙虎山上没猜错大部分都国子监的读书人吧,理论大于实践,把龙虎山正一门,搞得乌烟瘴气,老天师不得不进京来避难,把烂摊子丢给身位符祖转世的我哥。
皇帝听得出,这是在怪老天师,捏了把桌上花生,双手捻掉酥掉的花生皮,说道“事后我会带你去见一见国师。”
这算是一个保证,一旁的公公听到,好家伙这就把老天师给卖了,连忙再给陛下倒杯酒压压惊,秦谷看到了,也端起碗,公公不情愿的给秦谷也来了一碗,眼看着露雪就要见底。
秦谷继续说道。
国子监的读书人,无非是小人、君子、迂腐这三种,可偏偏有各自的脾性,挨个儿对付却不能动手,这才是最麻烦的。
不像武夫和剑修之间,看不惯了,就是问拳、问剑,谁的拳头大,谁出剑的力道更大,谁的道理声音就越大,偏偏是最不讲理的剑修和武夫,反而成了最讲理性子直来直去的君子。
读书人中的小人,若是有足够的耐心,等到他犯错。依旧还是有办法炮制。
君子可欺之以方。自然也就成了最好对付那一个读书人,阳谋足以。
反而最难的是迂腐之人。打不得骂不得,偏偏又毫无破绽,仅仅是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田的道理,不错不对,就只是中庸。
若只是为了守成则足够了,而且很够了,不仅如此,反而还有不少盈余将官场治理的干干净净,可惜陛下有远大的抱负,那只会两看相厌,巴不得早点儿把位置腾挪出来,换个人来为陛下指点江山。
皇帝一听就知道秦谷说的是何人,这是要让自己换相,身居高位守成足够的吴念柏。
可是如今姜贤在秦武洲做着阵眼,还不是为了你这臭小子,动弹不得。
秦谷一眼就看穿了,皇帝所想。
随后说道“再有一年,至多一年,臣就会让师父与秦雄彻底解放出来。”
皇帝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今天收获很多,不光是秦谷的看法,还有很多自己想做却不好下手之事,都只能由秦谷代劳。
皇帝今日要的就是秦谷是否看出问题的态度,只有看出了问题,才能帮自己解决问题。
秦谷看的很透彻,皇帝很满意。拂袖起身,准备事了拂衣去。
临走之时总感觉少了什么,扭头看了眼秦谷。
秦谷连忙又从剑鞘之中,摸出了一坛子露雪,皇帝这才满意的挥袖离去,哈哈大笑道“你很懂事,朕很满意,还是像你娘多一些,最起码很聪明,皇子能不杀就别杀了,朕子嗣不多。”
&bsp&bsp秦谷抹了抹头上的汗,他知道这是皇帝在给秦谷说自己的下限。幸亏陛下不贪心,只喝了一坛,送了一坛,谁让自己还喝了半坛子,不亏不亏。
皇帝说了自己的下限,又何尝不是在给秦谷放权。
聪明人之间的默契,很容易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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