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州府这边,虽然今年也遭了灾,但因为多山水,勤劳的百姓们,比之别处,总是多几口吃食,多几分活路。
河里的鱼虾捞出来晒干,山上的野菜,蘑菇才回来晒一晒,运气好进山还能打回几只兔子山鸡,都能哄哄咕咕叫的肚皮。
尤其府衙大规模招工,挖河渠水库,劳力足足三千人。
不但能带出家里一口人吃饭,每月还能带回三十斤粗粮做工钱。
一家老少混上菜干,多添两瓢水,一人一碗粥,也能对付活命。
这般,相对别处的民乱,流民处处,这里就算风景独好了。
特别是金河县,这两年很多人跟着方家种西瓜,赚了银钱,日子就好过。
银钱顶了粮税,家里粮食就留的多。
赶上这样的时候,就都是活命的希望。
有人茶楼里,喝着茶水闲话儿,就忍不住感慨。
“听说外边可是乱着呢,商队都越来越少了。”
“是啊,周围几百里,就咱们东州府最安静。
我岳丈一家三个月前就来投奔了,说外边简直都是人吃人了,可怕啊。”
“咱们金河县虽然不算什么风水宝地,但还算安稳,已经很不错了。”
“只要熬过这一年,明年风调雨顺,就缓过来了。”
“对了,你们听说了吗,方家在买田地呢。”
一个人突然想起一件新鲜事儿,同众人说道。
“哪个方家?”
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惹得说话的人无奈。
“咱们金河县还有几个方家,当然是梨花坳的方家了。”
“哦,对,对,一时没想起来。
方家平日实在太低调了,你不说,真是都快忘了方家了。”
有人接了一句,又道。
“我倒是不知道方家买地,只听说开杂货铺的那个王家完蛋了。
就是方二爷的岳丈一家,同我家就隔了三个院子。
先前,方家人好像去府城那边了,因为事情耽搁,晚回来几日,也没什么音讯。
王老大以为能占什么便宜呢,听说跑去梨花坳可是没少吵闹。
结果方家人回来,他就蔫了。
方二爷说了,以后方家的梨花蜜和秋梨膏都不给王家拿货了。”
“还有这事儿呢,可真是没听说。”
“那王老大平日因为有方家这个姻亲,在街上恨不得横着走。
见人就说他是县衙后院的座上客,如今可是牛皮吹破了。”
“那就是个蠢货,这么好的姻亲,生生让他给毁了。”
“不过,方家怎么突然要买地了呢,难道明年要多种西瓜?”
“不知道,也许是觉得粮食重要,要多买地多存粮吧。”
“我觉得不像,前几日方家还给城外的庙里送了一车粮食呢。这也不像缺粮的样子啊!”
不论县城众人如何羡慕议论,梨花坳里都是忙碌,又井然有序。
方老二正带人改建第三进院子,除了两间屋子,其余都改成了通风防潮的库房。
甚至院子里,还有挖两个地窖。
库房里当然是放粮食,棉花布匹和药材之类,地窖里则是储存菜蔬和果子、鸡蛋。
吃一堑长一智,不能把所有好东西都放在空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