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劝道:“算了,今日也当好好歇息一晚,明日还有正事要做。”
提到正事,禾南絮自然知晓沈渊所指。方才在房内,沈渊与她商量明日一早便去打探仇人消息,毕竟来京城的目的本不是游玩,父母之仇未报,任谁也没有心思顽乐。
二人用过晚饭,各自回房去了。
沈渊推开窗子,一阵寒风吹进屋内。此刻他虽只着单衣,可仗着内功深厚,倒也不觉寒冷,反而叫他更为清醒。他心中思量着:“门达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总会在衙门中,可锦衣卫中高手如云,当年在杭州被围,连臭老头也做不到来去自如!在这里动手实在不智,还是先盯上几天,总有落单的机会!”
一念及此,沈渊只觉自身功力不足。这《混元真气》的第九层,虽亦是内力充沛,真气丰盈,但举手投足间,还是差了公冶和不是一星半点!
这些年,他总是与自己较劲,也与公冶和较劲!虽然公冶和并未在身旁指点,但沈渊依旧进步如飞,常人不及!
他人若知,定会以为沈渊是个天才。可只有沈渊自己知道,这十三年来他对自己下了多大的狠心,付出了多少血汗!
不过此刻他却遇到了瓶颈。
近一年的光景里,无论他如何修炼,却始终不能参破《混元真气》第十层的境界。这叫他心中颇为急切,不仅因为仇人的强大,亦是因为当年公冶和赠剑时,那一个赌约!
四十岁前成就剑圣,何其难也!
沈渊合上窗子,脱了鞋盘坐在床上,眼观鼻、鼻观心,摒弃杂念,修炼起来。
体内真气随经脉流入百骸,又从四肢分散涌向周身穴位,再顺着十二正及奇经八脉经涌上百会穴,而后又归于丹田,往来复始,配合着吐纳,沈渊只觉体内真气又雄厚了几分,慢慢的竟入了定,进入一种奇妙的状态。
不知不觉,待沈渊睁开眼睛时,那三更的梆子声也已响了起来。
沈渊从床上起了身,丝毫没有倦意。抻了抻腰,只觉浑身通透。忽然窗外一道黑影闪过,叫沈渊立刻警觉!心道:“方才一闪而过的黑影,似人非人,莫非真是狐妖?”
紧接着,只听窗外一声惨叫!
“不好!”
这时房门‘咣’的一声被推开,只见禾南絮只穿着里衣,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沈渊惊道:“出了什么事?”
“我,我也不知,方才我正睡着,突然听外面叫声凄厉,一抬眼,便见一个黑影闪过,吓得我便跑了过来,不是真的又狐妖吧?”
禾南絮正说着,见沈渊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这才反应过来,羞的没边:“你还看!”立刻钻到沈渊的床上,蒙上被子。
心里想着:“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穿成这样,这叫自己以后怎么见人啊?”
沈渊只觉浑身燥热。
方才禾南絮闯进门来,那身材玲珑,凸凹有致,尽让他瞧了去,竟是呆了,心跳的同打鼓一般,片刻才缓过劲儿来。
“南絮姐姐,你没遇到危险吧?”沈渊有些尴尬,但想到刚刚的黑影,又不免替禾南絮捏了把汗。
禾南絮躲在被子里,轻声道:“没,没有。就是方才实在吓人。”
突然,又一声惨叫划破寂静!
“在客栈里!”沈渊与禾南絮同时惊呼!
沈渊抓起北冥剑,急道:“姐姐,你在屋里不要乱走,我去看看!”说罢便冲出房间,顺着声音去查探。
那声音就是客栈的院中传来的,趁着月光,沈渊只见一具尸体以奇怪的姿势躺在地上,胸前一个黑洞,明显是被人挖了心。再仔细瞧,竟是下午招呼他的伙计!
这景象可怖,直叫沈渊干呕。
突然脚步声在沈渊身后响起,他大叫一声:“谁?”同时转身,一剑刺出!
一看是禾南絮,又急忙收住剑势,长呼一口气,道:“姐姐,你怎么出来了?”
“我自己在房间,更害怕,”禾南絮有些扭捏,“还不如跟着你,万一真是妖怪,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
声音越来越小,沈渊瞧着她有些哭笑不得,只道:“那你可跟紧了我。”
禾南絮点点头,才一抬头,忽然脸色大变,变得惊恐无比,指着沈渊身后,结结巴巴的喊道:“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