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这一声着实叫曲丹心头皮一紧,沈渊目光直视曲丹心,那细微处被沈渊关在眼中,不由暗道:“曲丹心这厮怎的还怕起丐帮来?莫非又做了甚么见不得人的丑事来,心虚而致?”
此时只见祝九袋面目肃然,打头迈进山门来,紧随其后便是丐帮平凉分舵一众弟子,足有二、三百人,各个皆是怒容满面!拨开人群,径直将这擂台围住。
见得如此阵仗,所有人皆是一惊,骆飞云身为主人家当即问道:“祝帮主,你此为何意?”
汪直微微皱眉,也问道:“祝帮主,可是遇上什么难处了?”
祝九袋朝着汪直先施礼答道:“禀大人,有人残杀我丐帮弟子,祝某正是要来替死去的弟兄报仇,还望大人恩准!”
汪直眼珠一转,方才前倾的身子便又向后靠在椅子背上,点头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这江湖事朝廷向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况眼下死得还是咱们自己的弟兄,祝帮主,若要帮忙,尽管与咱家说!”
祝九袋闻言,心中感激,只觉眼前这小太监倒是个真汉子,当即躬身一拜,道:“谢大人!”
转身又朝骆飞云道:“骆掌派,此乃我丐帮的事,与贵派无干,还望骆掌派能给我丐帮一分面子!”
骆飞云暗道:“这厮倒是能言,话里只提给丐帮面子,而不说他祝九袋,倘若我不近人情,岂非又得罪丐帮?”当下只道:“方才祝兄与汪大人所言,我等亦听得清楚,人命关天,此为大事!”
祝九袋闻言拱手,说道:“多谢。”
话毕立于台下,祝九袋抬眼逼视曲丹心,同时招手。
众人瞧了,只觉蹊跷,纷纷低声议论起来:“这曲丹心不是与祝九袋是一伙的么,怎的如今见祝九袋这架势,更似要与曲丹心算账一般,莫非是过河拆桥?”
这般以为的实不在少数,不过眼下见得丐帮弟子抬上两具尸体后,又一阵肃然无声。
曲丹心眼角一跳,恰好被沈渊看见,只听沈渊冷笑一声问道:“怎么,这两具尸体曲大侠认识?”
“这”
沈渊突然一问,更是让曲丹心额头冒出一丝冷汗来!
好在无人察觉,再低头看向尸体,又看了眼祝九袋,暗自呼了口气。
他目光闪烁,当即正色而道:“我曲丹心向来敬重丐帮弟兄,沈渊你此问居心不端,是为何意?哼,祝兄能够除掉谢大有,乃是我曲丹心鼎力相助,曲某与丐帮弟兄自然交好,虽不识得名字,但总归有几面之缘,你休要在此挑拨曲某与丐帮、还有祝兄的关系!”
听罢,又闻台下有人议论,沈渊只觉可笑至极,眼前之人号称“君子”,却如此龌龊,可惜他人不识其真面目,却道好人成了奸人。
“哼!曲大侠巧舌如簧,只怕祝某高攀不起!”
不待沈渊说话,祝九袋便抢过话来,募地道出这一句当真是惊掉了众人的下巴!
顿时只听旁的人小声说道:“昨日这曲丹心和祝九袋还穿着一条裤子,怎么今日祝九袋便来个翻脸不认人?”
“此言差矣,你们不知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
另有人话未说完,便被打断道:“狗屁,你不就是想说卸磨杀驴么?整这些没个蛋用的骚词儿,浪费口舌!”
先前那人一听,脸色青红交替,一甩手道:“粗鄙不堪!粗鄙不堪!”
这时那南阳卧龙谷谷主诸葛慎听了这两几个江湖人士所言,羽扇轻摇,笑而不语,只是双目流光,又似将这台上台下瞧的通透。
金陵无忧堂的当家朱羽见了,心下好奇,凑过来问:“看来方才那些人说的话诸葛兄不甚苟同哇,可是另有高见?”
诸葛慎手上一顿,转头看向朱羽,随即拱手笑道:“朱兄乃翩翩贵公子,心里明镜,自有一番评议,何必来问我这一介村夫?”
朱羽乃是金陵有名的公子,举止言谈乃是娘胎里带出来的风度,而诸葛慎亦是面如冠玉,羽扇纶巾,颇有先祖之风。二人凑到到一处自然也引得有些人多瞧了几眼。
只见朱羽还了礼,道:“诸葛兄,你这便是折煞了朱某人,这江湖上论智论谋,有谁能比得过你小卧龙?”
诸葛慎轻轻一笑不置可否,背过手去,微微摇头道:“善非善,恶非恶,君子非君子,小人非小人,这一场屠魔大会,实在笑话。”
说罢,带着卧龙谷的弟子转身即走。
朱羽闻言,思索片刻,回头看了眼这满场的江湖豪杰,亦带着无忧堂的弟兄们离了这玄空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