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敢说老子的武功是微末本事?”
还不待沈渊答话,公冶和便再铁笼当中忍不住骂道,“臭小子,你若敢输给这厮,小心我扒了你的皮!别说你是我公冶和的徒弟!”
只见沈渊正色说道:“师父放心便是。”
公羊叟看得出这师徒二人分明不将自己放在眼中,但他丝毫不以为意,只是摇一摇头,微微笑道:“也罢,既然你胸有成竹,老夫这逆耳良言也就不再多说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沈渊一言不发,只是缓缓从背后拔出北冥剑来!
这剑身玄黑古朴,上下一体,颇有大道至简的韵味。
公羊叟知道此剑利害,瞳孔不自觉缩了一缩,同时背着手踱了几步。沈渊一步踏出,那手中宝剑顿时抬起,正要一剑刺出,却看公羊叟猛地抬起掌来,道:“且慢!”
话音一落,顿时公羊叟忽听“嗡”的一声,只觉得一道罡风瞬间扑面而来,自己双目不禁紧闭,当他再一睁眼时,只见那北冥剑剑身微颤,就停在自己眼前不过寸许之处!
公羊叟强作镇定,抬手想要将此剑拨至一旁,可当他伸出两根指头搭在剑脊上时,一瞬之间便觉得寒意彻骨,险些打了一个激灵,心底不由暗惊此剑珍稀。
不过吃惊归吃惊,公羊叟倒也不会被剑吓破了胆,随即将剑拨开,道:“小子,开打之前老夫有些话要与你说个清楚。”
沈渊放下剑来,退了一步道:“说来便是。”
“既然擂台比武,”
公羊叟捋了捋那一撮山羊须子,“老夫实在不好欺你,我这奇兵堂的武功终在奇门兵器,还有平日里见不得人的暗器。老夫一生的本事皆在此道,事先与你说了,也就不算无赖、偷袭。”
沈渊一想,这话不无道理,人家辛苦修炼了一辈子的本事凭什么不让人家用?莫非还要将其绑缚起不成?
这将心比心,设身处地,倘若别人不让他自己用剑,自己又哪里还有别的本事?
当即点头称道:“这是自然,既然话以说明,来吧!”
左手掐着剑诀,右手举剑起势,蓄势待发。
不过再瞧公羊叟,又摆一摆手道:“不急,我这话还未说完!”
不仅是沈渊,这台下好些人都有些不耐烦,沈渊当下持剑一甩,左手指着公羊叟问道:“絮絮叨叨,有甚么话便不能一下说完么?还打不打!”
见沈渊有些急切,公羊叟抚须而笑,又抬手正了正头上戴的华阳巾,又掸了掸身上外罩的鹤氅衣,不徐不疾,故弄玄虚。
见得如此情形,当即便有人不耻公羊叟所为。
那便华山七宿之中,冯仕轩开口说道:“这公羊叟果然是老奸巨猾!”
“六师弟何出此言?”
问话之人身长肩宽、体格壮硕,一副憨厚老实的样貌,正是华山七宿之一,三弟子常志。此人貌如其人,也的确憨厚,与人和善,幼时也因此常常吃亏,直到如今,他也总将“吃亏是福”挂在嘴边。
冯仕轩反问道:“三师兄看不出这是公羊叟的手段吗?”
“嗯?”
常志又看向擂台之上,道:“甚么手段?”
一旁荀伯骥盯着擂台,插话说道:“师弟,可记得《左传》当中又一篇《曹刿论战》?”
常志想了一想,点一点头道:“自然记得。”
荀伯骥默道:“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